“你可還好?容煜爲難你了嘛?”問完,她一拍腦門,氣呼呼道,“瞧我問的什麼蠢問題,就容煜那個十級戀愛腦的男人,不爲難才怪。”
她忙拉過念笙的手,剛要說什麼,卻觸到她身上滾燙的皮膚,頓時皺緊了眉頭,“你在高燒,你瘋了,就這樣讓自己燒着?”
秋樂這才意識到問題,顧不得主僕,忙上前探了一把念笙的額頭,被那滾熱的溫度嚇得臉色都變了,“我真是豬腦子,站在跟前都不知曉您還發着高熱,我去尋大夫,我這就去……”
念笙喊住她,聲音被燒的有些低啞,“你彆着急,這裏不就有兩個現成的大夫嘛。”
朱格翻了個白眼,“你這是能醫不自醫。”
說着話的功夫,已經抄過一旁的紙筆,飛快在上頭寫起藥方來,片刻功夫就遞給秋樂,“速去熬藥,這溫度少說也有39往上,再燒下去,只怕腦子都要壞了。”
秋樂點點頭,馬不停蹄去辦。
見人出去,朱格回頭問她,“你說實話,怎麼回事?”
“我體內被君非笑下了惡蠱,今晚也是被她抓了,所幸運氣好,碰到了鬼谷門的撫舟公子,現在蠱毒是解了,但反噬力太強,這高熱就是蠱的反噬力,退熱藥沒有用的,只能生熬幾天。”
朱格臉色難看,看着她隱忍的眉心,有些看不下去,“是不是很疼?”
她點點頭,“還能忍忍。”
“我也是大夫,在我面前就別忍了。”想到薛子印跟她說的那些話,她就氣不打一處來,“你這狀態哪裏還有力氣聯絡容煌去抓了那燕今,這些男人腦子裏裝的都是翔嘛?”
她看了念笙一眼,不放心道,“容煜他對你動手了?你身上是不是還有別的傷?”
念笙搖搖頭,對着這個追在她身後叫了多年師父,亦親亦友的女孩,她到底沒有隱瞞,“後日四國邦交宴,是他給我自證清白的最後期限。”
朱格倒抽了口冷氣,容煜的凌厲狠辣她是知道的,他是爲了燕今,真的動了殺心。
想到這些眼瞎心盲的人,烏糟的事,朱格氣的口不擇言,“你一個東疏人,怎麼會認識容煌,還在四國邦交宴前夕讓人捆了攝政王妃,對你有什麼好處?對兩國和平有什麼好處?又不是瘋了自尋死路,這些迂腐的古代人,腦子都燙火鍋了嘛。”
念笙忍着笑,對她直白的性格有着一種久違的親切感。
“要我說,那燕今作天作地,又壞又自私,沒準是她自己自導自演了一出大戲給你潑髒水,你今晚這麼巧也被南楚人抓了,倒是叫她順理成章陷害你。”
念笙眼睫輕垂,倒是沒反駁。
朱格見她這副淡然的姿態,突然腦門被什麼劈了一下,驚詫地瞪大眼,“不會吧……我這嘴真開光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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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確定,所以需要你幫我一個忙。”
“成,你說。”
爽快的連什麼事都不問。
念笙怔了一下,隨即笑了,朱格就是這樣,一旦認定了朋友,便會無條件信任,重情重義。
“朱格,你能不能跟我再說說你和你師父以前的故事?”
這下換朱格懵了,不明白念笙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一茬,不過,提起師父她打心裏愉悅,非常願意分享。
念笙對朱格的記憶是有的,也想起了自己來自現代異世界,但在這個世界太久,又失了以前的記憶,現代的事很多她的記憶都很模糊,她不知道是宿情蠱的反噬還是自己命不久矣,要被這個世界抹殺,最後連記憶都會消亡。
看着眼前女孩眉飛色舞地說着和她曾經美好的過去,點點滴滴都浸入她心中,身上的疼痛彷彿都隨着她的娓娓道來沒了知覺。
和朱格商量好了對策,又喝下了秋樂端過來的退燒藥安了她的心,念笙在兩人的催促下躺下休息,聽着房門被關上,外頭兩人怕影響她休息,又擔心她身體,輕聲細語討論着怎麼幫她的話,念笙緩緩睜開眼,望着黑漆漆的牀頂,壓住胸口無聲的悶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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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爲疼痛和高熱,一直到晨曦剛出,念笙才精疲力盡地眯了過去,可沒睡多久,牀邊陡然冒出的寒氣讓她瞬間驚醒。
就着窗外微落的光線,她看清了來人是姬宸,此刻他臉上,有着吃人般駭人的神情。
“你……”
話都沒出口,下一瞬,纖細的脖頸被他一把扼住,念笙痛了一夜,身上無力,呼吸都很綿軟,這一下,差點讓她背過氣去,她下意識抵抗,手上卻使不上勁兒,盛怒下的姬宸並沒發現她身體的異樣,一雙隼鷹似的厲眸恨不得將她燒穿了,“你竟然敢動她,看來是朕對你太仁慈了。”
念笙放棄了掙扎,有一瞬間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過就這麼被掐死了,拉着燕今一起死也挺好的。
姬宸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,指骨掐住了她的下顎,強硬抵開了她的牙關,將一顆黑漆漆的藥丸塞進她的嘴裏,隨即擡高她的下巴,指尖在脖頸處一點,迫使她將那藥丸吞了下去。
念笙被哽的眼尾泛紅,藥丸苦到發嘔的味道在嘴裏散開,噁心的叫人想吐,端是姬宸恨不得殺了她的表情就清楚,不可能是什麼好藥。
“放心,今兒身上的蠱毒未解,你現在還死不得,這藥只是讓你認清你是個什麼玩意兒。”
念笙一言不發地看向他,有些想笑卻笑不出來。
瞧瞧,被偏愛是不需要理由的。
姬宸嫌惡地說完便起身,餘光裏是她氣息奄弱,有氣無力的模樣,因爲難受,她的眼底生理性泛着水汽,他不由蹙眉,抵住那一絲一閃而過的心軟,冷哼一聲,快速甩袖離去。
念笙癱軟在牀上,靜靜等待藥效發作。
沒事,惡蠱的反噬力也是疼,也不差多疼一點。
姬宸不想讓她好過,那他也別想好過。
她是反抗不了他的力量,但下點毒還是輕而易舉的。
可她沒想到的是,姬宸的怒火比容煜的可怕,她差點丟掉半條命。
她如蝦蜷縮在牀上,渾身被汗浸溼,彷彿君非笑催動小鼓喚醒她體內蠱蟲的那股蝕骨的痛感回來了。
只是這次她熬了足足一個時辰,秋樂進來的時候,她像團面條攤在牀沿,踏板上混着一灘嘔出的黑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