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都瞟了他一眼，不語，端起桌前的茶碗，仰頭一口喝下。
“知道大哥惦記着。”赫哲泄氣的說道：“唉，我此番差點就得手了，沒料到那個小丫頭如今長能耐了，一個沒留意，竟被她刺傷。”
“她現在是長本事了。”赫都嘆道，“從前一個連馬都不會騎的小丫頭，如今都能指揮作戰以少勝多了。”
這麼久來，一直休養生息的赫都從未停止過對草原各部落形勢的查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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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事情，早已像秋風一樣，傳遍了整個草原。
……
之後的一個月裏，赤烈堯幾乎日夜守着靈兒，看着她身體逐漸好轉，心裏也安心了些。
這日，
“怎麼，想好了？還是要回南國？”赤烈堯問道。
靈兒點了點頭，“都跟你說了很多了，我真的決定了。”
這段時間，靈兒一直在琢磨這個，想來想去，還是覺得回去一趟。
“雖然我不捨得離開夫君，但不能爲了一時的不捨而不考慮以後，夫君獨愛我一人，若是我這輩子不能生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，我會難受死的。”
“你不必這樣，我此生有你陪着就夠了，有沒有孩子我都愛你。”赤烈堯深沉的說道，目光柔情。
靈兒自是相信他的話，可是，若此生真的不能和心愛的人有孩子，到底是個遺憾，何況，他還是部落首領，怎麼能一輩子沒有孩子呢。
靈兒去南國的事，赤烈堯原是不同意，可在靈兒的一再堅持下，終也拗不過她。
“其實我想去江南，江南也有很多醫者，而且還可以見到外祖母他們。”靈兒說道。
“我明白你的意思，不過，江南太遠了，從這裏到長安城大概一個多月，要是到江南，至少得兩個多月，路途遙遠，你身體也受累。”
“何況，南國的名醫，非長安城莫屬，既然決定要去，那自然要選最好的，不然，豈不辛苦這一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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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兒頷了頷首，
“你自己行嗎，若不然，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。”赤烈堯有些不放心。
“不用的，我自己可以。”靈兒安慰道，
“我們之前襲擊了滿達部，現在這巴爾思又冒了出來，目前的仇敵很多，得時刻防備着，你是部落首領，長時間不在總是不好，這消息要是再傳了出去，那些敵人定會趁機尋事，若因陪我去南國看病，而貽誤了部族大事，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，那樣我會內疚死的。”
“你之前爲接我特意去了趟南國，現在若是再陪着我去，部落裏的百姓們該議論了。”
赤烈堯心裏又無奈又心疼，輕輕的將靈兒抱在懷裏。
這些日子，靈兒一直做赤烈堯的思想工作，奈何他就兩個態度，要麼不讓自己去，如非要去，必須得他陪着。
可靈兒自是不願他丟下部族，陪着自己遠走，於是，各種勸說，終於把他磨的沒辦法了。
少頃，
靈兒突然想到什麼，小聲的呢喃着：“夫君，我這一去，少說得幾個月，一下子離開這麼久，你……”
“我自是不捨你。”赤烈堯溫和的說道。
“不是，我不是說這個，我是說……”
看着靈兒吞吞吐吐的樣子，赤烈堯收了下胳膊，示意她接着說。
靈兒輕摳着他的胳膊，聲音軟軟的問道：“我不在你身邊那麼久，你不會……找別的女人吧。”
赤烈堯聽了，不禁一笑，伸手擡起她下巴，好笑的說道：“你這女人，我還沒提防你呢，你倒先敲打起我了？”
“什麼！你提防我什麼？”靈兒不解的問道。
赤烈堯嗤笑一聲，眼中幾分調笑，“長安城裏有誰，你不清楚嗎？”
“這什麼意思？”靈兒納悶的說道，“長安城有誰，榮寶？諾敏他們？”
赤烈堯似笑非笑的調侃道：“還有呢？”
靈兒看着他，難道他是說……
“自是還有那位南國天子啊！”赤烈堯輕拍着靈兒的臉。
嘿，原來是想說這啊！
“我當是什麼事兒呢。”靈兒無奈的一笑，白了他一眼，“那都幾百年前的事兒了！你還記着！”
“難道不是嗎？”赤烈堯傲視的看着她說道。
靈兒笑嘆道：“自他上次走後，都過去兩年了，這麼久的時間，你以爲他還能不變心？且這皇帝們，哪個不是三宮六院，後宮佳麗三千的，人現在身邊什麼樣的美女沒有啊，還能想着我這個有夫之婦？你也太高估我了，這說出去都得讓人笑話。”
赤烈堯不以爲然的輕哼了聲。
靈兒接着說道：“再說了，我此去又不找他，我壓根兒就沒想過讓他知道，難不成你以爲我去了，還特意跟人報道一聲啊，那人要是問我爲何來長安，我怎麼說？難不成我說是我不孕不育，來瞧病的？那多不好意思。”
說着，不禁笑起來。
“何況，堂堂的南國皇帝，日理萬機，哪有功夫理我，那皇宮內院，豈是誰想去就去的，你想什麼呢！”
“你不告訴他，他就不會知道？你不主動找他，以爲他就不會找你嗎？”赤烈堯直言道。
靈兒瞅着他，探尋着他的意思。
“你此去，難道不見榮寶，不見諾敏嗎？他們若是知道了，蕭陽那兒還能不知？”
靈兒歪頭冥想着，“那我囑咐榮寶和諾敏不要說出去唄，夫君若還不放心，大不了我連他倆都不見，這總行了吧。”
“哼！”赤烈堯不屑的哼了聲，“當你夫君那麼小心眼兒嗎，你這麼遠去了，我又不在身邊，我自是希望榮寶他們能多照顧你，怎麼能瞞着不見！”
靈兒咯咯笑着。
……
十幾日後，
“夫人，別再回頭了，若不然首領更不捨了。”身邊的侍從勸道。
靈兒看着身後一直立在原地的人，嘆了口氣，回過頭，狠了狠心，催馬離去。
赤烈堯立在那邊，靜靜的望着前方逐漸遠去的人，一直到再也看不見。
……
兩個月後，
長安城，
一道清靈出塵的身影從醫館走出，
“謝謝大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