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到這話，葉如月心裏很着急，怕最後程南枝還是要回趙家，但看看趙燁和趙老夫人，她又不敢在這時候再說什麼，只能恨恨的瞪了眼程南枝。
如果程南枝真的後悔，那她就……
“休書？”
程南枝只有冷笑。
“就算是休書，那也是我休了你！”
這話一落，周遭登時陷入一片死寂。
百姓們瞪大雙眼望着程南枝，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。
趙燁三人也愣住了，旋即就像聽到什麼笑話般大笑出聲。
“休了我？你可真是會異想天開！”趙燁冷嘲熱諷，“自古以來，就沒有婦人能休丈夫的！也沒有人敢休！”
程南枝猛地往前一步，簡單一個動作，掃過去的眼神卻壓迫感驟增。
“原本我只是想來和你和離好聚好散的，但既然到這份兒上了，我就多謝你們給我的啓示——沒有和離，只有休夫！”
“若是先前沒有過，那我程南枝就做這第一個！”
程南枝字字擲地有聲。
“是你趙燁對不起我，一直以來欺瞞如騙與我，還一直計較我和我的母族，事事拿出來都該你罪有應得！就算受流言蜚語，也是你趙燁，你趙家受！如果最終只是我這個受害者受非議——”
程南枝說到這兒，目光掃過附近的百姓。
被她目光所及的百姓一時間竟有些怵，不敢與之直視，紛紛後退。
“那就是議論我的人錯！是他們是非不分，清白不辨！！”
斬釘截鐵的話音落下，百姓們睜大雙眼，都滯在了原地。
趙家人眼珠子差點瞪出來，看着程南枝好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直到這個時候，趙燁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，也許程南枝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，如今還對他有舊情難忘，癡心不改！
她是真的想和離！
他只是做了每個男人都會做的事，憑什麼她就那麼斤斤計較，如今居然還和他和離？！
程南枝懶得看他了，叫青黛去車內拿筆墨紙硯。
青黛高興的哎了聲，麻溜的拿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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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南枝就在車頭邊，就着匆匆弄的墨行雲流水般的迅速將休夫之書寫好，隨即猛地揚手，甩向趙燁。
“豎起你的狗耳朵聽好了！你趙燁不堪爲配，今日我程南枝在此寫下休書，從此你我再不相關！”
程南枝目光冰冷的看去，“現在，立即將你趙家族老叫過來，滑族譜，然後你我去府衙過契！”
寂靜越發震耳欲聾。
百姓們目瞪口呆的看着程南枝，直到此時才意識到她不是在說笑，當即譁然一片。
趙家人也終於反應過來了。
那落在地上無人去撿的紙張明晃晃的映入眼底，開頭的休夫二字驚世駭俗，如巨石將人砸的頭暈目眩，不敢相信。
趙燁瞪着雙眼，許久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。
屈辱感頓時如排山倒海來般將他淹沒，趙燁憤怒至極，“休夫？你怎麼敢的！”
“程南枝，你嫁進趙家七年無所出，我從不計較一直厚待於你，更沒有讓娘因此事爲難過你一分一毫！”
“七年間，我更是從沒納過妾，更無通房！”
“我對你這麼好，如今還願意放下姿態向你賠禮道歉讓你回趙家，你卻給一直休書？你怎麼敢這麼做的？又有什麼臉敢這麼做？！”
趙老夫人也是又驚又怒：“像你這樣的女人，我趙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娶你進門！”
然而旁邊的葉如月卻怔住了，沒有像趙燁和趙老夫人那般反應，她只是怔怔的看着程南枝，像第一次才認識了她般發愣。
休夫……
在這個朝代那麼驚世駭俗，爲人不容，先前從無女子敢這麼想的事，對方居然就那麼輕易的提出來了？？
還真的做了？？
程南枝一直以來都還算淡定和冷靜，但此時他們的話卻激怒了程南枝。程南枝厲聲道：“你們又是哪兒來的臉這麼說的？！”
“是，你趙燁是沒有妾室通房，但你的外室情人就養在了京中！還是拿我的錢去養的！”
“所謂婆母從未苛待於我，你們仰仗我程家，哪裏敢那麼做？她又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嗎？那她這些年幾次三番找由頭磋磨我又是怎麼回事？幫着你們欺瞞我又是怎麼回事？！”
“還有我七年無所出，是你們害了我的身子，讓我子嗣難育，我還沒跟你們算這個賬呢！”
青黛聞言瞪大雙眼，不可思議的看向趙家人。
小姐難有孩子，居然是趙家人害的？？！
趙燁和趙老夫人本來聽前面的話還想罵回去，但一聽到孩子的事，立馬變了臉色。
“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！”
“是嗎？但是你們以爲自己就做的很乾淨嗎？以爲我沒有證據嗎？！”程南枝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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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才說完就看到對方兩人有點慌了，心聲也傳來。
【怎麼回事？程南枝怎麼知道的？！她有什麼證據？？！當年那幾個人不是處理的很乾淨，連……】
程南枝不動聲色的聽着，一一記下。
很快趙燁故作鎮定的道：“你爲了推責，居然如此污衊於我們，真是太狼心狗肺了！”
趙老夫人這下也再也沒有留程南枝的念頭了。
程南枝都懷疑到孩子的事情上了，就算留下孩子，也肯定會對他們下手，不能讓程南枝回府啊！
趙老夫人就朝趙燁使眼色。
趙燁立即道：“看來，你我是沒有做夫妻的緣分了。行，今日我就休了你！來人，拿筆墨紙硯，去請族老！”
葉如月一直沉默着，聽到這兒才終於出聲，催促張嬤嬤去請族老。
“趙燁，你耳朵聾了嗎？我已經寫好了休書，你在上面簽字畫押，再另寫一份各持，再過族譜改契！”程南枝嗤道。
“不可能！”趙燁怒道。
趙老夫人也不能接受這種侮辱的方式，道：“你不要休書，那和離也別想，生生世世都只能是趙家婦！”
趙燁想到了什麼，冷笑道：“除非你依北齊律例直接去官府狀告求和離，我等你滾過釘牀活下來，就給你和離書。其他的，想都不要想！”
趙老夫人重重的點頭，冷笑道：“要麼要休書，要麼去官府找死！”
“你們欺人太甚！”青黛氣的擼起袖子就要衝上去。
程南枝也沉了臉色，眼底劃過一絲狠意。
千鈞一髮之際，突然街道上另一邊傳來了動靜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