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倒也方便了葉如月。
葉如月抓住機會爲自己辯解：“錢莊掌事都說了不是我，怎麼能就那麼認定是我呢！”
“那表妹敢說自己和這一切都無關嗎？”程南枝似笑非笑開口。
葉如月咬了咬牙，豁出去道：“是，我承認是有點關。因爲我才來趙家沒多久，嫂嫂你就給我下馬威，我氣不過，想要出口氣怎麼了？但是我只是想想，我沒有付之行動！”
“可是——”葉如月目光慌亂的掃過衆人，首先就定在了三梅身上，想要把三梅弄成替罪背鍋的。
但三梅已經在衆目睽睽下背叛她了，再指她，可信度不高。
那就只有——。
“是春雨！是春雨一直鼓動我去做那些事，我不想的，可是她一直跟我說趙家多麼多麼容不下我，我若是不爲自己爭就沒有活路了！一些事，也是她揹着我去做的！就比如這次找無賴去知味閣催債！”
葉如月淚眼朦朧的望着趙燁和趙老夫人，道：“大人，老夫人，你們是明白我的心的，對嗎？就這麼在趙府待下去，我是真的確實有不甘心和委屈，才會一時聽信春雨的教唆犯下大錯。”
“可我已經悔過了！我本來想解決印子錢這事，哪成想春雨竟然揹着我去做了那些，做成今日無法挽回的局面！”
聽到這番話，春雨猛地擡頭，不敢置信。
“表小姐，您怎麼能這麼說？我對您是忠心的啊，您怎麼能把所有事推到我身上呢！”
“你對我是忠心，可你的心思也太毒了！何況難道我說錯了嗎？今早揹着我出府的人不是你？找上無賴碎銀子生事的不是你？！”
葉如月噌噌爬起來，衝過去奮力給了春雨兩耳刮子，力氣大的直叫春雨被打的倒地，疼的一時沒能緩過來。
葉如月再撲到趙老夫人面前撲通跪下，眸光卻是分給趙燁的，悽聲道：“老夫人，你們想想，我的根都在趙家，我有什麼理由做不利於趙家的事？！”
她說的就是趙世澤和趙懷玉。
有這麼一雙兒女在，她早就是趙家的人了，爲什麼會不利趙家呢？
趙燁和趙老夫人不禁有些動搖。
程南枝饒有興趣的看了眼春雨，隨後轉向他們道：“表妹，印子錢的事是你弄的，肚兜也是你故意污衊給王客生的，你該不會也想把這些都推到春雨身上吧？”
趙燁瞬間清醒。
對了，肚兜！
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情況，哪怕只是疑似！
葉如月敏銳注意道，咬了咬牙，道：“那只是我一時做錯事，何況我和王客生都沒有，嫂嫂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揭過去此事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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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南枝扯了扯嘴角，“欠人家的印子錢，總歸是要還的。既然這是表妹你惹出的事，那欠錢莊的這筆，你說呢？”
掌事沒想到這種地步了，自己還能有錢，瞬間擡頭。
葉如月指甲幾乎陷進手心裏，硬擠出聲音：“理應如此！”
“知味閣耽誤了這大半日的生意，那麼多工人都陪在這兒浪費時辰，表妹又覺得呢？”
“你……”
葉如月算了算，她只剩下最後一點私房錢了，也就是趙燁才給她的那些。
可這些也不夠。
要湊夠，的把她房裏所有之前東西給當了。
葉如月不甘心，又怕自己因此出事，只能打落血和牙往肚子裏吞，勉強道：“我陪！”
“好，鋪子的事解決完了，那就該我的了。”程南枝緩緩坐直，“表妹害我這事，該怎麼解決？”
青黛眼疾口快的說：“那還用想？自然是打八十重板，趕出趙家自生自滅！就這，還是看在表小姐是趙家遠親上留情了呢！”
葉如月臉色一白，立馬轉向趙老夫人和趙燁求救。
趙老夫人心裏還有氣，堵着不肯開口。
葉如月楚楚可憐的望着趙燁。
趙燁到底心軟了，抓緊椅子扶手，狠聲道：“表妹既然是受身邊丫鬟蠱惑，那便都是那丫鬟的錯！！來人，拖出去打死，叫滿府下人都看着，長長記性！”
春雨驟然驚醒，連滾帶爬的往前。
“大人！不是奴婢，奴婢真的沒有教唆表小姐啊！那都是表小姐自己乾的！”
趙燁怒喝，“錢亦冬，還不快點！”
錢亦冬立馬上前。
春雨驚懼道：“奴婢有人證！三梅，你跟表小姐那麼久了，你是最清楚的，那些分明是表小姐自己的主意！你知道的是不是！”
三梅身子一顫，立馬感受到了頭頂上那猶如閻羅鍘刀般的視線。
就在她猶豫時，她忽然注意到程南枝朝她微微搖頭。
“……奴婢，奴婢不知。奴婢只是奉命行事，不知道春雨平日與表小姐如何。有春雨時，春雨總想辦法支走奴婢表現，滿院都可作證。”她囁嚅道。
春雨狀似癲狂：“三梅！你分明是知道的，你爲什麼不說？！你不怕晚上做噩夢嗎？！我恨你！！”
三梅頭越發低。
眼看就要被拖出前廳，春雨拼盡全力吼道：“葉如月，我忠心待你，你卻如此，你不得好死！夫人，我要告發葉如月，她和大人有……”
此話一出，趙燁幾人都是一驚。
錢亦冬反應快，一把捂住春雨的嘴，堵了她後半句。
春雨就這樣被帶出去了。
前廳頓時陷入一片死寂。
錢莊掌事不敢多待，忙起身道：“趙大人，草民還有事，便先告退了。那什麼，既然誤會澄清了，草民就將這印子錢的字據改成貴府表小姐的，直接拿她戶頭的錢抵了。如此不勞貴府再去一趟。”
說罷趕緊離去。
知味閣的賬房夥計們也極有眼色的離開。
剩下李嬤嬤和王客生。
李嬤嬤意識到什麼，臉色唰地蒼白。
但程南枝並沒有放過她，淡聲道：“嬤嬤，今日府中不便，你就先帶着王客生回去吧。”
李嬤嬤趕忙應是。
“只是，嬤嬤這樣果斷之人，我是不敢再用了。待我想好你們一家的去處，就就讓人通知你們。”程南枝又說。
李嬤嬤擡頭，對上她滿是深意的危險冰冷目光。
李嬤嬤想求情，卻被她看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。
蓮若當機立斷的親自送走魂不守舍的母子，還拉拽着走的飛快，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。
“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，”程南枝轉向趙燁他們，“奴婢果然有錯，做主子的也有，逃不了。不知道婆母夫君是要如何處置表妹？”
葉如月可憐兮兮的望着趙燁。
趙燁皺眉：“這都是那叫春雨丫鬟的錯，表妹並無什麼那麼在偏院禁足思過也就是了。”
趙老夫人被程南枝的態度弄的不舒服，也也護着葉如月說話。
葉如月見狀勾起脣角，看向程南枝時掩不住一絲得意。
程南枝只冷笑：“那看來那春雨最後說的沒錯了。夫君，你當真和表妹有什麼？所以有私情的原來是你和表妹啊！”
趙燁和趙老夫人臉色微變。
葉如月壓住想承認的念頭，覷着他們的反應。
程南枝卻直接拍桌而起，道；“趙燁，當年我嫁於你時你曾應過，此生不納妾室，不養外室！如今你既違諾，那就立刻寫封和離書，你我好聚好散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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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燁這下坐不住了。
“你胡說什麼！！我和表妹並無你說的私情！”
“你當我傻？沒有爲什麼印子錢的主意會是葉如月向你提的？沒有的話，春雨爲何言及你與她有什麼？沒有的話，爲什麼你們見面，府中人都不知道？！”程南枝逼問，說完扭頭叫三梅：“三梅，你說有沒有見過趙燁和葉如月私處？！”
三梅道：“有！大人和表小姐確實……獨自相處過多日。私底下……舉止也很親近。”
趙燁臉色難看起來。
趙老夫人立即起身：“踐婢，你胡說什麼！”
葉如月卻在這時不覺得三梅說的話刺耳了，她默默看着趙燁的反應。
然而趙燁叫她大失所望。
“……沒錯，我和表妹是對彼此……印象不錯，先前也確獨處過。但那是因爲我與她是遠親，她初來乍到，我擔心不習慣，偶然問幾句而已！不讓府中人知道不就是避嫌，怕你多想！”
趙燁竟然服了軟，“夫人，爲夫錯了，方才也確實是爲夫混賬了些，向你道歉，但不能和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