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砰砰砰跳起來,賀雲初暗道不好,可是此刻上了賊船,似乎再要逃出去已經不大可能。
——她覺得不對勁的地方,船艙很大,非常大。
這裏頭混雜的人也多,各色各樣的,看着都是些窮苦人。
每個人都與自己的同伴或者家人待在一塊兒,三三兩兩湊在一塊。
可就是在這樣看似一片平常的畫面中,賀雲初發現,帶孩子的婦女佔了很大一部分的比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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縱然還有老翁老媼,可是那看起來就像是用來打掩護似的。
結合方才上船的時候,那些船伕投射來的目光,賀雲初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。
可是,這是一艘官船。
碼頭渡口是要查身份的,就算是寬鬆,也不可能放任一艘走私船進來。
更何況小乞丐說,他看見肖似莫景行的那個人也上了這艘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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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那人真是莫景行,此刻人會在哪?
——
船艙二樓。
順着臺階上了二樓船艙,這頭的光景與下邊全然不同。
下層是窮苦人民,那麼二樓就連門把手都鑲了金。
一個男裝打扮的女侍衛叩開門,被突然衝出來的一抹矮小影子撲了一腿。
小矮子抓着她的袍擺,張口說話還不利索:“漂亮嘰嘰!”
女侍衛臉一熱,想揮開又不敢,只好求助般望向內室氣定神閒喝茶的人:“主子,小主子。”
“門關上。”裏邊的男人說話,又招手:“阿瑥,過來。”
小矮人從女侍衛腿上露出臉,一雙咕嚕嚕的大眼,一歲多模樣,頭髮軟軟的鋪在頭頂,在髮尾處辮了一根辮子,綁着一條紅繩。
女侍衛關上門,恭謹道:“主子,這艘船不對。”
座上的人抿了一口茶,臉從茶盞後面露出,不是莫景行又是誰。
莫景行將小孩抱起,不甚在意地道:“與我們何干。”
女侍衛還是有些憂心:“我方才去查探了,他們押運的貨物全是些不值錢的沙子土豆,且數量不多,看上去倒像是聲東擊西,要做的是別的事。”
出門在外,不留心眼定然是不行的,更何況他們身邊只有五六個精銳的武力,登船不比別的,上的若是賊船,那就相當於被人一鍋端。
執夙就怕萬一,所以才去貨倉看了一下,而後疑慮更深。
莫景行倒是不太在意,抱着孩子給他喂水:“這船要開多久?”
“橫渡平度江,至少需要半月時間。”
半個月的時間,大家同在一艘船上,能夠做什麼?
莫景行沉銀半晌,而後道:“先盯着,看他們的目的,阿瑥不能放出去了。”
聽到自己的名字,樂瑥仰頭看他,然後踢着小腳要下地:“嘰嘰,要嘰嘰。”
“你不是要姐姐,”莫景行拍了他的小屁股一下:“整天就想着漂亮姐姐,老實點。”
樂瑥不高興地揮着小拳頭。
若是有熟悉的人看見,定然會覺得奇怪,因爲他長着一張酷似西陵皇帝的臉。
而衛司韞可能也想不到,他兒子其實是個小顏狗,見到漂亮的姐姐就要撲上去。
“這船上既然有供給富貴人家渡船而設置的上等廂房,那就必然與他們要做的齷齪事情是分開的,顧好自己。”
執夙明白了,只是望向樂瑥的眼神有些不自信。
畢竟這位小主子從會走路開始,就無時無刻不在讓他們頭疼。
但凡不在眼皮子底下就要出事。
“對了主子,最近朝堂有異動,小皇帝找不見你,總會輕信一些別有用心的大臣,您看——”
莫景行一派輕鬆:“與我何干?巴不得蘇北皇帝換人的,可就是我,誰有本事爭,那便去爭。”
儘管這樣,執夙還是大着膽子問:“可我們就在外頭不回去,以前的基業……”
莫景行箍着樂瑥,不讓他下地,聞言笑了聲,顯得整個人非常邪魅:“誰說不回了?樂瑥大了就該回了。”
這跟樂瑥有什麼關係?
樂瑥的身份大家都清楚,他是西陵皇子。
君上既然說蘇北的皇帝誰做都可以,那爲什麼還要將樂瑥留在身邊當質子呢?
養一個質子,本身就是非議很大的一件事。
可是君上力排衆議,偏偏還將人帶出宮,遊歷了這近兩年的時間。
大了…就要帶回去是什麼意思?
執夙不免心驚地想了一下,是打算將樂瑥養到通人事後,帶回朝堂,用來威脅西陵?
她家君上一向離經叛道,做事情只講究心情好壞,好不好玩,全然不看後果。
或許他就是想讓衛司韞面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時,發現親兒子在喊莫景行爹爹時候的反應?
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總之莫景行做出什麼來都不會讓人奇怪。
但是這些,執夙自然是不敢問,也不敢明說。
莫景行說的是對的,他們打扮尊貴,上船的時候就直接被引到了上層的廂房。
那時候執夙有注意到些微,發現一些穿着樸素的人都被引着去了船艙下,甚至還有帶着牲口的。
“最近有沒有賀雲初的消息?”莫景行突然發聲:“一年前派人刺殺那孩子的時候,不是說她已經離開西陵帝都了麼?”
莫景行猝不及防提起賀雲初,還有那個孩子,這令執夙的眉間狠狠一跳。
她沒有忘記那場刺殺。
君上本就不同意留下那個孩子,但是當他們的人到扶風的時候,衛司韞已經令全城封禁,扶風城固弱鐵桶,根本混不進去。
但是偶然有小道消息傳出來,說安平郡主被削去了封號。
那時候執夙就明白,事情全然敗露了,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。
然而伴隨的還有另外一件事,那便是賀雲初失蹤。
費了好大的勁找到賀雲初的時候,她已經帶着孩子到了全州。
他們挑的是夜晚下手,賀雲初帶孩子出走的目的不明,怕往後會造成威脅,況且莫景行是一定不會留下子嗣的,所以那場刺殺下的是死手。
可是……孩子沒死。
反倒是賀雲初受了重傷。
那晚之後,局勢一團混亂,賀雲初失蹤,而他們的人力也在那一夜莫名損失很多。
幸好的是,那時候莫景行在別的地方。
執夙一年多了也沒有想明白,那晚對他們下手的人是誰。
賀雲初明明是孤身二人出來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