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寧是被一陣動作擾醒的。
她努力抑制着暈眩感和頭上的鈍痛,下意識地反抗着那個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的人。
“嗚嗚嗚……”
安寧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男人覆在她身上,不停地嗅,嘴裏發出一陣噁心的氣味。
她驚懼地避開,發現不遠處有一只寵物狗被捆住四肢倒吊在樹上,正對着她的方向不停地叫,似是在向她示警。
但它的嘴被布條綁住了,只能發出嗚嗚的叫聲。
安寧莫名覺得那聲音熟悉,分神望去,艱難辨認出那是一只小哈士奇。
不知爲什麼會被綁在樹上,但現在的她無暇細想。
她用力掙扎,想擺脫男人的鉗制。
幸好她醒得早,男人還沒來得及做什麼。因爲她的身體並無不適感,衣物也完好地穿在身上。
“呵,醒了更好,省得老子間屍!”
男人聲音一出,安寧很是耳熟。因爲她從事聲音行業,對音色極其敏感,很快,她就辨認出這個意圖親犯她的男人是誰。
“林導?”
林雄是她剛來公司,錄那檔美食節目的配音導演。
那時候喬馨雨搶她工作,林雄幫着喬馨雨說話。
她記得剛錄完第一期,這個導演就被替換掉。
當時應該是白羲澤替她出頭了。
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?
他跟萌萌的失蹤有關嗎?
“哼,認出老子就好,看清楚等會兒要你的人是誰!”
“等等!你爲什麼要這麼做?就不怕警察抓你坐牢麼!”
“呵,你以爲到了這一步,我還怕警察嗎?”
男人說罷就解了皮帶,急色的樣子要多尾瑣有多尾瑣。
旁邊的哈士奇看見他的動作,在樹上掙扎得越發厲害。
安寧慌了,忙出聲威脅——
“你敢動我的話,白羲澤一定不會放過你的!我是他的女人!”
識時務者爲俊傑,平時像“我是白羲澤的女人”這種話,打死她也說不出口,但這種情況由不得她不狐假虎威。
“呵!你們果然搞到一起去了!所以當初他才會把我的路全都逼死。就因爲你是白羲澤的女人,這才帶勁!哈哈!”
“……”
難道,他是因爲當初的事懷恨在心,爲了報復白羲澤,所以才抓她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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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他怎麼會這麼巧出現在鄰市,來青田山呢?難道是跟蹤他們過來,專門爲了堵她的?
那萌萌呢,也是被他抓走了嗎?
想到這裏,安寧冷靜了些。
如果萌萌在他手上,她必須要想辦法知道孩子的下落。
男人褪下褲子,隨意把它踢到一邊,然後伸手過來。
“你別過來。”安寧出聲,試圖阻止他。
“別心急啊,這不是來了嗎?”男人恍若未聞,銀笑着靠近。
安寧深呼吸,剋制住心裏的恐懼和靈魂深處涌起的那股反感,儘量用平靜的聲音跟他談判——
“如果你放了我,我會勸白羲澤不計前嫌。你事業上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,他一定會滿足你的。”
“我不稀罕他的施捨,而且你以爲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?從我動手的那刻起,我就沒活命的可能!哼,你這女人別妄圖說服我,還是省點力氣去叫吧!”
安寧皺眉,這個林雄好像對白羲澤的手段極其忌憚。
白羲澤是他說的這種人嗎?
雖說能坐擁一個商業帝國的,肯定不是什麼善茬,但白羲澤在她面前卻絲毫沒有展露過冷酷無情的那一面。
想到這裏,她的眼圈有些發紅。
違抗他的安排,偷偷跑出來,導致現在她要被迫面對這種事。
他知道她不見了,會不會很着急?萌萌找到了嗎?
安寧險些落淚。
才半天不見,她就好想他!
男人離她越來越近,安寧幾欲作嘔。
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男人?
林雄看出她的抗拒,聲線粗俗:“等會兒保證讓你欲仙欲死!”
“哦,忘了告訴你,我最近不太舒服,不知道是不是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。反正我是無所謂,連死都不怕,還怕得什麼病嗎?不過你就不一樣了,你覺得白羲澤還會要你個破鞋嗎?”
安甯越聽越絕望。
她打定主意,就算是死,她也不會讓這個人碰!
總說生命比貞潔更重要,中國道理她當然懂。但真遇到這種情況,那她寧願死掉,也不願被這種人侮辱!
瞅準時機,她抓緊身後的一塊石頭,朝男人砸了過去,不想卻被對方截在半空中。
男人一巴掌扇了過去,罵道:“踐人!敬酒不吃吃罰酒!”
安寧頭磕在樹上,頓時頭暈眼花,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額前流過。
樹上掛着的“哈士奇”掙扎得更厲害了,口中不停發出嗚嗚的哀嚎聲。
男人猛地把安寧摜在地上,傾身壓去。
“不要!”
“畜生!放開我!”
“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!”
“救命啊——”
女人在掙扎中漸漸耗盡力氣,而“哈士奇”則不斷在空中蕩着,用身子撞擊着樹幹。
瞥見它的動作,安寧絕望之餘,心頭涌上一絲憐惜。
連狗子都通人性,而有些人卻連狗都不如!
懷着最後的僥倖心理,她咬牙補了一句:“如果你抓了萌萌,最好把他放了。不管怎麼說,孩子是無辜的!如果你敢對他怎麼樣,我化成厲鬼也要把你撕碎!”
“哈士奇”聞言,小小的身子輕輕顫抖。
但男人聽到這句話,卻好像聽見這世上最幽默的笑話,笑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“哈哈哈,原來你也不知道?看來你這個女人,在他心裏的地位也不怎麼樣嘛。還是說,他也怕你知道他是個噁心的變態,怪物?”
男人笑夠之後,直起身子,滿是惡意地說:“你不是想知道,我把那個小雜種藏去哪裏嗎?”
安寧心跳猛地加快,原來萌萌真是被他綁架的!
屏住呼吸,等他說出答案,男人故意賣關子:“遠在天邊近在眼前!”
遠在天邊近在眼前?
意思是說萌萌在這附近?
那怎麼聽不見他的聲音?
安寧急切地掙扎,大聲呼喊:
“萌萌!萌萌,你在哪裏?!”
樹上的“哈士奇”因爲被掛在空中太久,已經接近脫力,繩索細微地晃動着。
“你看不見嗎?他就在樹……”
突然,話音截然而止。
安寧的心提了起來,樹?哪棵樹?
然,眼前的林雄卻轟然倒地。
在他身後,一道高大的身影屹立,金色的眸子在暗夜中發出不可忽視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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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寧微微顫抖着身子,已經沒有任何防備的力氣。
她的意識強撐太久,視線漸漸失去焦距。模糊中,她看見那道高大的身影如天神一般,向她走來。
來不及看清那人的臉,她只覺自己墜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。
意識漸漸飄遠,她用最後一點力氣揪住那人的衣袖,求道:“救,救孩子……”
話未說完,人就昏了過去。
男人大手輕顫,將她摟緊,輕聲道:“放心,接下來的事交給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