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南承沒想到,她竟然會說這麼露骨的話。
陸南承別過臉,裝作沒聽見她的話:“我睡竹椅,你睡牀上。”
沈秋然把門關好,“我們一起睡在牀上吧,你的牀挺大的。”
陸南承有些生氣,臉在發燙,“你以後說話,注意點!”
“這是夫妻之間的情調,你不懂?”這個男人,不喜歡這樣的調調?
陸南承乾脆不理會她,他越是理會她,她越會調系他。
他當然懂這是夫妻之間的情調,可他們之間……並沒有夫妻之情。
她這樣,只會讓他侷促不安,臉上飄紅,渾身不自在。
沈秋然也看出了他的不喜,抿了抿嘴,走到他的牀上躺下。
她不喜歡這樣的調調,那以後,她就不調系他了。
整個屋子都充斥着他的味道,這種味道,讓人聞着格外感到心安。
沈秋然側過身,睜着眼睛看着他,“陸南承,院子還有地,咱建多兩間屋吧?”
陸南承擡眸,看向她,她正用一雙澄澈的杏眸看着他,美眸如秋。
“爲什麼要建多兩間屋?”
“平時吃飯,來客人,都在你屋裏不好,我們建一間堂屋,一間睡屋,大寶小寶長大後,要分房睡,不能再跟你同一間屋睡。”沈秋然明眸善睞,眼含秋水,說話的聲音也像清泉,動聽悅耳。
陸南承認同地點點頭,“嗯,那明天我挖地基,你去訂磚。”
“這方面,你怎麼全都聽我的?”沈秋然對陸南承眨了眨眼,眼睛水汪汪水靈靈的,帶着一絲調皮和狡黠。
“房子不夠住,的確需要造建。”陸南承垂眸,不太敢直接看這樣的沈秋然,不然他的心跳又要加速了。
爲了不讓自己失眠,他低沉開口:“睡了,明天早些去訂磚。”
“好。”沈秋然也困了,輕輕地動了動身子,擺了一個舒適的姿勢,閉上眼睛。
這一夜,大家都睡得很好。
下半夜,大丫沒有哭。
沈秋意也不用害怕半夜丈夫會突然起牀打她。
這一晚,是她結婚以來,第一次睡得這麼好的。
睜開眼睛,天已經亮了。
聽到屋外,大寶小寶說話的聲音,還有鋤頭挖地的聲音,沈秋意一陣恍惚。
昨天,被婆家人趕出家門那一刻,她是很絕望的。
她抱着孩子在家門口跪了半天,無論她怎麼哭求,無論孩子怎麼哭鬧,無論鄰居怎麼勸說,婆家人都沒有心軟。
她很無助,身上沒有錢,沒有票,她只好抱着孩子回孃家。
周氏跟三個哥哥見她回來了,連口水都不給她喝,把她母女推了出來……
當時,她想到了死。
可她想起,小時候她和沈秋然被周氏關在屋裏餓了三天三夜。
當時,她覺得自己要被餓死了,沈秋然抱着她,警告她:沈秋意,不要輕易認輸,我們不能這麼輕易就死了。
對,她不能這麼輕易就死了。
她抱着女兒去死,婆家人該高興的還是高興,孃家人也不會爲她流一滴眼淚。
她只好抱着女兒來找沈秋然。
她知道沈秋然不會把她趕走,可她知道沈秋然在虎山村的名聲很不好,沈秋然就算肯收留她,黃連羣他們也不一定肯收留她。
沒想到,沈秋然分家了,另建了屬於自己的新家,不用看婆婆的臉色,也不用跟妯娌鬥氣,自己的鍋裏有多少就吃多少,自由自在。
“小姨,吃飯了。”這時,大寶站在門外,輕輕拍了拍門,軟糯糯的聲音傳進來。
沈秋意從恍惚中清醒過來。
她不是在做夢,她是真的被趕出家門,投靠沈秋然來了。
“來咧。”她輕快地應了一聲大寶,然後用手當梳子,梳了梳頭髮,整理了一下衣裳,才抱大丫出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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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陸南承在挖地,沈秋意趕緊道:“姐夫,你腿不方便,這種粗活一會我來幹吧。”
陸南承埋頭挖地:“這不算粗活,秋然給大丫熬了米粥,你喂孩子要緊。”
沈秋意抱着孩子來廚房。
廚房裏,沈秋然在給他們盛粥晾好。
飯桌上,放着一碗鹹菜,幾個水煮雞蛋,幾根紅薯。
沈秋意心裏驚歎:很豐盛的早飯!
“先喂孩子。”沈秋然把一碗熬得很糊的粥端過來,“溫度剛好,可以餵了。”
沈秋意坐下來,看着沈秋然,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情愫,“秋然,我覺得你變了。”
沈秋然給大寶小寶剝雞蛋,“再不變,你姐夫就要跟我離婚了。”
沈秋意一聽,臉上露出震驚。
沈秋然卻很認真地道:“真的,前段時間他提過要去公社寫離婚書,我仔細想了想,離婚後我上哪找像你姐夫這麼好的男人?我還是老老實實跟他過日子吧。”
沈秋意拿起勺子,喂着大丫喝粥,“你能這麼想是對的,虎山村的人都說你囂張跋扈,愚蠢至極,那是他們不瞭解你,我們一起長大,你是個什麼樣的人,我清楚。”
沈秋然沒有說話,把剝好的雞蛋給大寶小寶後,她也吃了起來。
沈秋意問:“不叫姐夫進來吃嗎?”
“他喜歡吃涼的,粥現在還燙,晾些時間他就會回來吃了。”
“姐夫在挖什麼?”
“挖地基,多建兩間屋子,屋子建好,一間用來做客廳,一間用來做睡屋。”
沈秋意一頓,擡眸複雜地看着沈秋然,“是因爲我來了,才建的睡屋嗎?”
爲了不給沈秋意添加心理負擔,沈秋然白了她一眼,“你自戀了,你不來,我也會多建一間睡屋的,兩個孩子還小,還能跟父母擠一間屋,大了後,就要分屋睡了。”
沈秋意心裏才輕鬆些。
可是想到以後的路,她一臉愁雲,“秋然,婆家孃家都不要我了,這段時間,我需要在你這裏住下。”
“你不在我這裏住,難道你還想回去給那個渣男打?”沈秋然最瞧不起的就是家暴男,一個男人,可以賺少些,醜些,但不能打女人。
吃過早飯,沈秋然拿着陸南承給的錢和工業票去了磚廠。
沈秋意趁孩子睡後,自己拿刀去砍了木材回來。
她現在吃沈秋然的,住沈秋然的,儘量多幹點活。
陸南承已經挖好地基,端着粥坐在廚房門口喝着。
看到沈秋意一個肩頭扛着兩截木材走進來,他眸光頓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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