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淵身上的喜悅感太明顯,就算他不說,舒婉也知道他在想什麼。
舒婉伸出手,搭在祁淵腰際,安撫的說了一句,“睡覺吧。”
察覺到腰間的輕微力度,祁淵眸色深了下去,他垂下眼眸,舒婉正閉着眼睛,鼻樑挺翹,神態安然。
因爲她那一個觸碰而飛起的無數思緒,都在這安然的睡顏裏,平息了下去。
祁淵將舒婉抱緊了些,下巴擱在舒婉肩頭,只覺無限滿足。
——
清大附中,下課鈴聲響起,學生們一涌而出。
“傅揚,你不走嗎?”
見傅揚下課了還坐着不動,同桌問了一句。
“你們先走吧,我等楚老師去打球。”
“喲,你之前不是最討厭楚老師的嗎?現在跟楚老師關係這麼好?”
“行了,你們快走吧。“
“好,記得問問楚老師,期中考試準備考什麼啊,拜拜。”
同桌離開沒多久,很快的,楚鈺便走到了窗戶邊,“小揚,走了。”
“來了。”
傅揚背上包,大步走出教室,跟着楚鈺一起離開。
“今天晚上吃烤魚吧?”
“好。”
“吃完飯,我帶你去滑雪。”
“行啊。”
“滑雪完肯定會很晚了,到時候你就直接住我家,牀單被褥都還是你用過的。”
“好。”
雖然楚鈺剛來的時候,傅揚確實不喜歡他。
可隨着時間的流逝,傅揚發現,楚鈺這個人不僅知識淵博,遊戲也打得好,在其他事情上也跟傅揚有同樣的愛好。
再加上,楚鈺對他很好。
慢慢的,傅揚就跟楚鈺走的很近了,不管是打籃球,還是吃飯、滑雪,都跟楚鈺玩在一起。
毫不誇張的說,楚鈺現在就是傅揚最好的朋友。
“哥們兒”傅揚一只手搭在楚鈺肩膀上,“我家有私人滑雪場,我帶你去。”
聽到傅揚喊他哥們兒,楚鈺眸光微動,他扶了一下眼鏡,將傅揚的爪子推下去,“我好歹是你的長輩,跟你不是平輩。”
“怎麼不是?”傅揚無語,“你看着也就比我大個幾歲的樣子啊。”
楚鈺轉移話題,“你們家的滑雪場在哪裏?”
“一會兒讓司機送我們去就行。”
兩人說着話,已經走出了學校大門。
傅家的車緩緩靠近,傅揚剛要拉着楚鈺上車,車窗便已經降了下來。
一襲西裝的傅司煜端坐其中,眉目冷峻,眼中帶着些許不明顯的疲意。
“爸?你怎麼來了?”
傅司煜轉過頭來看向傅揚,“路過,順便來接你。”
“不用,我晚上不回家了。”傅揚說着話,看向楚鈺,“這是我們物理老師楚老師,我晚上跟他一起去滑雪,滑雪完在他家裏住。”
聽到傅揚的話,傅司煜的眸光落在楚鈺身上,眼眸微微眯起。
傅司煜身上的氣勢本就極其有壓迫感,這兩年來,因爲舒婉的離開,賦予越發像一塊被冰凍起來的墨,濃郁的根本化不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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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面對這樣的目光,楚鈺倒是很淡定,他衝着傅司煜點了下頭,桃花眼泛起漣漪,“傅總幸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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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司煜盯着楚鈺看了一會兒,直到傅揚都覺得奇怪了,他才點了點頭,“楚老師好。”
“爸,那你先走吧,我跟楚老師去玩了。”
“嗯。”傅司煜點了點頭。
車窗搖起,車子緩慢啓動,傅揚剛要帶着楚鈺離開,車子卻又返回來。
傅司煜遞出手機,“楚老師,加個聯繫方式吧。”
楚鈺眸光微動,面上卻無異色,“好啊。”
加完聯繫方式,傅司煜便離開了。
傅揚若有所思的看着離開的車輛,“好奇怪,這還是我爸第一次主動加別人哎,哦,不對,你是第二個,第一個是我後媽來着。”
楚鈺看了一眼手機,“好了,滑雪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——
太和殿內,朝臣們第一次沒等到祁淵。
祁淵從登基起,就以勤政著稱,平日裏,祁淵總是比朝臣們先到太和殿。
今天倒是破天荒了,太陽都高高懸掛了,龍椅那邊依然是空的。
“怪了,陛下今天怎麼不來上朝?”
“沒聽說嗎?陛下近日偏寵舒貴妃,現在是連朝都不上了。”
朝臣正議論着,太監黃丙便來宣旨,“陛下有旨,從今天開始,未來一個月內都不用再上朝,奏摺先送內閣,內閣學士批閱後再送到乾清宮,欽此。”
這還是開天闢地第一次,更何況,不論放在哪一個朝代,皇帝一個月不上朝都是昏君所爲。
當即便有御史要上諫。
可他剛踏出一步,黃丙便又拿出一張聖旨,“朕意已決,如有異議,自行來乾清宮。”
“.”
這話一出,御史們立刻就老實了。
朝堂之上,至少還有這麼多同僚陪着壯膽,讓他們單獨面對祁淵,再借給他們八個膽子也不敢。
這就是絕對集權的君主威望。
朝堂風波就這樣平息下來,玉清宮內,舒婉坐在窗邊看書。
一窗之隔的院子裏,祁淵正坐在梧桐樹下,用刀修剪着做鞦韆的木頭。
支摘窗高高懸起,微風拂動,舒婉的髮絲隨風而動,有幾縷飄出窗外,有花瓣搖搖墜下,給髮絲染上幾分香氣。
祁淵時而擡頭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。
他捨不得驚擾這一幅安靜的畫面,卻又忍不住喊了舒婉一聲,“小婉妹妹。”
舒婉擡起頭,陽光透過婆娑樹葉,將碎金一樣的光芒灑落在她臉上,“怎麼了?”
“有點渴,可以幫我倒杯水嗎?”
昨晚,祁淵出去的那一會兒,不僅給朝堂擬旨,停了一個月上朝,更是吩咐玉清宮內的宮人全都退到宮外,現如今,偌大的宮殿裏,只有祁淵和舒婉兩個人。
“好的。”
舒婉放下書,倒了一杯茶水,然後走到院內,“給。”
祁淵用溼毛巾將手擦乾淨,然後擡起手,卻沒有去接茶水,而是握住舒婉的手腕,將她拉進自己懷中,“這茶好像是苦茶,你是不是倒錯了?”
“沒有啊。”舒婉低頭喝了一口,“是”
話沒說完,祁淵便封住了她的脣,片刻後,祁淵退開,眼底帶上幾分笑意,“確實沒有,是我看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