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敏這一趟過來，回去後倒是可以讓那些謠言不攻自破了。
她的人脈廣，只需與人隨意交談兩句，說清楚王府的狀況，很快便會在這圈子裏傳開的。
不過信不信就兩說了。
日子很快到了除夕的前一夜，此時謝苒身子大好，已可以慢慢管理王府裏的事情了。
顧昭難得有了幾日清閒，除了處理一些公事外，就是在後院陪着謝苒。
用過晚膳後，謝苒跟顧昭一同走在軟榻上，兩人懷中抱着團團和圓圓。
這兩只貓在王府裏倒是生活的愜意，每日好吃好睡的，長了不少肉。
軟乎乎的躺在謝苒臂彎中，發出舒服的呼嚕聲。
謝苒用手指輕輕勾着圓圓的下巴，它像是很喜歡，微擡着下巴，半眯着眼眸享受着。
謝苒一邊逗着貓，一邊擡眸看向坐在對面的顧昭。
他對待這些貓動作倒也細膩，生怕揉疼了他們。
“明日就過年了，王爺想怎麼過？”謝苒輕笑着問。
往常時候在顧家，都有徐氏操持着，年倒也過的熱熱鬧鬧。
不過這之前，顧昭是怎麼過的，謝苒倒是十分好奇。
“你想怎麼過？”顧昭擡起頭來，笑看着她。
過年，對他來說似乎很遙遠。
他已經許久沒有想過了。
“只要跟王爺在一起，我就滿足了。”謝苒笑着說，“我聽說有些人家過年時，會剪窗花貼，我也想試試。”
以前在謝家時，都是下人剪好了送到各房去，謝苒還沒有機會親自動手呢。
“好，依你。”顧昭說着，便叫了丫鬟進來，讓她們去買些顏色漂亮的剪紙。
謝苒微微眯着眼笑：“還有炮竹呢。”
她從小到大都沒玩過，徐氏總說那是男孩子玩的，她不能沾。
“倒是貪玩。”顧昭無奈的笑，卻也沒有阻止她。
過年嘛，總要有過年的氣氛才行。
王府裏處處都貼滿了福字，還掛上了紅燈籠，瞧着喜氣洋洋的，很是熱鬧。
謝苒原本還覺得王府太大，府里人又少，過年怕是不熱鬧。
可如今倒是不擔心了。
除夕這天早上，謝苒醒的格外早，顧昭難得沒有早起，在旁邊陪着她。
謝苒睜開眼時，便見顧昭已經醒了，正靠在牀頭，看着她那沒看完的話本。
話本上寫的都是些膩膩歪歪的愛情故事，謝苒的臉紅了紅。
想不到顧昭也能看得下去這種。
許是聽到了動靜，顧昭垂眸朝她看來。
兩人四目相對，而後一同笑了起來。
“醒了？”
“王爺醒這麼早……”
他們幾乎同時開口，隨後一愣，又笑起來。
顧昭將書放下，重新躺回她身邊，將她攬入懷中。
動作十分小心，怕壓着她肚子。
隨着月份增加，她的肚子也逐漸大了。
“再睡會兒？”顧昭柔聲問她。
謝苒倒是沒有多困了，只不過靠在他懷中，聽着他低沉的嗓音，又打了個哈欠。
她在顧昭懷中找兩個舒服的姿勢靠好，然後軟聲道：“今天除夕呢，我們這麼賴牀真的好嗎？”
若是在一般的家庭，只怕她天不亮就要起來了。
當初還在謝家時，儘管徐氏沒有管家，逢年過節時，也是要去幫忙的，睡不得懶覺。
謝苒從前也沒有睡懶覺的習慣，但自從嫁給了顧昭，就從沒有早起過。
“沒事。”顧昭輕輕拍着她的後背，像是哄她入眠，“再睡會兒吧。”
謝苒被他這麼一鬨，果然又要睡過去。
但迷迷糊糊之時，突然想起來今日除夕，按理他們是要進宮的！
謝苒猛地驚醒：“我們還要進宮呢！”
在家躺了這麼久，她竟然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！
這要是被追究下來，恐怕又要給顧昭帶來許多麻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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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她要掙扎着爬起來，顧昭連忙按住她：“小心些，毛毛躁躁的。”
他怕謝苒太激動，又磕到碰到。
“我已向皇上說明情況了，他准許了你除夕夜不必進宮。”
在宮裏可就不比在王府了，處處都要小心，吃不好坐不好，若是一處沒有做規矩，怕是又要被刁難。
顧昭才不會捨得讓謝苒這個時候進宮呢。
“真的？”謝苒這才放下心來，隨後又埋怨他，“怎麼不早點說？”
難怪她總覺得有什麼事忘了，方才迷迷糊糊想起來，心悸到現在。
“怪我，我忘了說。”顧昭摟着她，親親她的嘴角，笑着說，“那繼續睡？”
“不睡了。”剛才那麼一嚇，謝苒哪裏還睡得着。
她也不願意躺着，乾脆叫了人進來服侍起身。
今日除夕，她特地穿了身襯景的大紅遍地錦五彩妝花通繡襖，下身是一條同色刻絲金枝綠葉百花綜裙，即便是微微隆起的小腹，也沒掩蓋了她這一身的好氣質。
張媽媽梳的髮髻最漂亮，今日特地是她來給謝苒挽發。
謝苒偏着頭望着鏡中的自己，忍不住笑着誇讚張媽媽：“原來還不知道媽媽有這手藝呢。”
“只要王妃不嫌棄就好。”張媽媽略微不好意思。
夢竹與素香上來替謝苒戴髮飾，尋常金釵玉簪她都嫌重，所以最後只用了一直簪子固定髮髻，最後簪了兩朵珠花。
瞧着是有些寡淡了，不過反正在家裏，也沒什麼。
用完早膳後，謝苒還在顧昭的陪同下出房門去轉了轉。
說來也怪，今日倒出了點太陽。
曬在雪上，隱隱有融化的跡象。
院裏牆角堆着的雪在悄悄融化，變成雪水，最後流入土中。
不過也因此路變得有些滑。
在謝苒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時，顧昭當機立斷，帶着她回了房間。
謝苒重新坐回到了軟榻上，手中端着熱茶，微微噘着嘴：“才出去走了一刻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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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氣候好些，想走多久就走多久。”顧昭說道。
謝苒輕哼一聲，倒是不與他反駁了。
畢竟傷到了，最後難受的還是自己。
顧昭怕她無聊，叫人拿來了剪刀與窗紙。
昨夜說好的，要陪謝苒剪窗花。
但謝苒之前只是見人剪過，沒有親自動過手。
她眼見着一只活靈活現的小兔子在顧昭手中誕生，震驚的瞪大了雙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