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6章 阿粟怎麼了

發佈時間: 2025-10-10 14:33:3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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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朝堂非常安靜,暗流涌動。

和太子被禁足東宮的反應不同,世家們格外安靜,無一人出聲替張文柏辯護求情。

而張文柏咬死只認自己是因其子張弘雙腿被廢,一時懷恨在心,才對江元音出手,從未有過刺殺六皇子李瀾之意。

當天下朝後,許清一如往常去東宮看望太子李昀璟。

繪聲繪色描述了江元音昨日帶李瀾出宮過節遇刺,如何捨身相護李瀾的。

李昀璟聽完,蹙眉問道:“她受傷了?”

許清眸色諱莫,意味深長道:“殿下,她即便生了張同先皇后相似的臉,也不會是先皇后,宮裏那麼多贗品,這一點殿下難道還不懂?”

他已經有所察覺,李昀璟對江元音的態度逐漸不同。

尤其是在江元音入宮小住之後。

“她是她,孤從未將她看作母后,是許公想多了,”李昀璟又問:“張文柏刺殺她,是許公安排的?”

許清眼底已有不悅,他並不正面回答李昀璟的話,而是重聲強調道:“皇上有意改立六皇子爲太子,定寧侯在爲六皇子開路,棲梧公主更是與六皇子感情甚篤。”

“殿下,唯有老臣,義無反顧擁護殿下。”

他最初是計劃着讓李昀璟去拉攏江元音,好將齊司延拉入他們陣營。

現下倒好,那夫婦倆已然站隊了六皇子,李昀璟反倒對江元音念起了“手足”情。

李昀璟定定地望着許清許久,一瞬不眨地問:“若孤不再是太子,許公可還會是孤的舅舅?”

許清眸帶審視,不答反問:“殿下高熱那夜,她都同殿下說了些什麼?”

“孤昏睡了一夜,並未與她交談。”

許清繼續追問:“那殿下退熱清醒後呢?”

“許公到底想問什麼?”

許清傷感地嘆了口氣:“老臣只是心寒,替殿下殫精竭慮,到頭來殿下卻會因爲旁人的三兩句話,與老臣離心。”

他繞回先前沒回答的問題:“可即便如此,也請殿下放心,有老臣在一日,殿下就一定是太子!”

“殿下被禁足東宮只是暫時的,殿下無需憂心,不要擅自行動,一切聽老臣安排便好。”

李昀璟腦海裏浮現上回同江元音見面時,她說的那些話。

——如果他傾盡所有,將你捧上高位,要的是你的言聽計從,那他的做一切,到底是爲了你,還是爲了他自己?

其實問題早就有了答案。

他沉默不語,忽然沒了同人說話的興趣。

許清對李昀璟的低落的情緒看得一清二楚,卻佯作不知,隨口叮囑了幾句,便離開了東宮。

他是個謹慎的性子,將所有的寶都押在李昀璟身上,是因爲他清楚,謀權之事最講究的是“名正言順”。

所以他從前選擇先帝,現在選擇的李昀璟,都是因爲骨子裏就覺得“太子”才是正統。

何況李昀璟這個太子,還是他一手教導長大的親外甥。

他知道該怎麼掌控李昀璟。

當晚,張文柏留下簽字畫押的供述,於獄中自縊。

接着朝野就熱鬧了,大家都在爭這空出來的“大理寺卿”之位。

李彥成自然是想讓自己看中的人頂替這個位置,可惜他着手提拔上來的幾個寒門之士,尚不夠格任辭職。

在這個問題上,各世家團結一致,是寸步不讓。

可這位置若再次落到世家手裏,張文柏的死便毫無意義。

如今朝野上,除了以許清爲首的世家、屈指可數的寒門子弟便是那些看似不參與任何陣營,獨善其身的武將們。

邊境暫時安寧,他們看似沒了用武之地,這麼多年在李彥成聯手世家的打壓下,在朝野中的話語權不大。

他們都是齊司延的人,在這種“口水戰”裏,從來不發表任何言論。

全程都是事不關己的樣子。

一片熱火朝天的脣槍舌戰裏,在李彥成快要氣昏在龍椅上時,齊司延主動請纓道:“臣願暫代大理寺卿一職,直至有皇上稱心如意的合適人選出現。”

他知道李彥成是想提拔寒門之士上位,奈何他們的品階太低,直接升至大理寺卿之位,顯得名不正言不順。

在李彥成眼裏,他是唯一能去擔任此職,可以堵住世家之嘴,言官勸諫的“心腹”。

他用“暫代”一詞,是在暗示李彥成,這是在給他時間,提拔培養自己的人。

這一幕在衆世家大臣眼裏,就是唱給他們聽的一齣戲。

整個朝野,無人不知道,現下李彥成最信任器重的人非定寧侯莫屬。

是以,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,已經開始在心中斟酌“定寧侯”無法勝任大理寺卿一職的說辭。

誰知李彥成卻單手扶額,低垂着眉眼,誰也不看的擺擺手:“退朝吧,此事再議。”

殿內所有大臣的神情都非常微妙。

皇上沒順勢應允定寧侯的請纓?

這又是唱得哪一齣?

齊司延倒是淡定,沒有半分訝然的樣子,俯身行禮,作勢要退下。

李彥成在顧慮什麼,他心中有數。

李彥成器重他,卻也不會想什麼都交給他。

其心中永遠是猜忌第一。

不過他並不在意,這大理寺卿他擔不擔任,都影響不到他。

可誰也沒料到,“大理寺卿”這一職,一擱淺便是兩個月。

一開始羣臣日日奏請,生怕這個香餑餑落到旁人手中。

可李彥成回回打馬虎眼,一句“再議”,說了一次又一次。

他不同意世家舉薦出來的人員,卻也沒有安排自己的人頂上,因此世家們也沒有發作的點。

這兩個月,整個朝野上下,都處在一種流於表面的和平里。

自從張文柏自縊於獄中,所有世家便超乎一切的團結,唯許清馬首是瞻。

大家謹言慎行,不給李彥成任何借題發揮,針對他們的理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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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哪怕李昀璟依舊被禁足東宮,也沒人再對李瀾下手。

他們已經換了策略,像李彥成要揪他們的錯處一樣,他們也在等李彥成、李瀾做出不合理的事。

任何一派都秉承着“敵不動、我不動”,暗暗較勁。

而這樣的“平靜的混亂”於齊司延而言,最是忙活自己的事的好時候。

他同安允懷來信,互通汴京與南方的情況,“幫助”其在江南佈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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