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6章 分開行動

發佈時間: 2025-10-10 14:24: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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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久的沉默後,藍薩萊沒有辯駁,坦然道:“此事是我理虧,我介入了公主與他人的因果。”

他朝江元音躬身,又道:“我願去一趟西南禁地,替公主去取血藤花,向公主賠罪。”

他語罷欲走,江元音喚住了他:“且慢。”

與此同時,藍岫也伸手拉拽住了他,低聲勸道:“你莫衝動。”

藍薩萊沒甚大的起伏,駐足問道:“公主還有甚要叮囑?”

“我說過不會爲了一株血藤花,無視苗疆人的性命,何況你是苗疆的大祭司,於苗疆而言,舉足輕重,”江元音制止道:“大祭司若想跟我賠罪,不如坦誠告訴我,爲何要助江雲裳假死?”

她本就不急着解這“燕無息”之毒,天下未平,局勢未定,她既決定要回汴京,當這個“公主”,直面一切,短時間內都不適合要孩子。

血藤花此次尋不到,還有來年、後年。

正如藍薩萊所言,只要能等,供她解毒的血藤花,有千千萬萬朵。

她更想知道,江雲裳和苗疆到底有何淵源,能讓如此有原則的藍薩萊,願意助她假死。

這其中的緣故,又是否同苗疆與胡人的祕密相關?

藍岫將藍薩萊的手拉拽得更緊了,無聲暗示他。

江雲裳同十六年前的事息息相關,這一說,可就全捅出來了。

……這可萬萬說不得!

藍薩萊沒有要說的意思:“那是我與江姑娘之間的因果了,公主何必介入?”

“可萬事萬物之間的因果,千絲萬縷,不可能似大祭司所言,條條獨立,互不干擾,”江元音反駁道:“正是你昨夜助江雲裳假死,掩蓋了其作惡的真相,加深了藍姑娘對我的誤會,才有了今日滿山血藤花全部被蠱蟲咬壞根莖之果。”

“大祭司繼續避而不談,不怕藍姑娘被慫恿,做出更多不可挽回的事嗎?”

藍薩萊又是一陣沉默,深呼吸後,道:“我會先去尋妙妙,領到公主面前認罪,再去西南禁地,去尋血藤花賠罪。”

江元音:……?

她那麼長一段話,分明不是要追究藍妙妙的意思吧?

藍岫無語至極。

不懂他爲何如此執着地給藍妙妙安罪名!

迂腐固執起來,遠超他這個老人家!

但勝在沒提及和江雲裳的淵源。

藍薩萊可不管場內其餘人的內心戲,他自有他的一套標準與原則,又擡眼看向候在江元音身後的阿粟,道:“你隨我來,去找妙妙前,我有幾句話,想單獨同你說。”

這本來才是他會出現在飯廳的原因。

昨夜他和阿粟的談話,算是“不歡而散”,之後他回房補了一覺。

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,久違的故人的入了夢,讓他醒來開始悵然若失,莫名對先前同阿粟的談話,生出些難以言喻的悔意。

所以,他才動身來找阿粟。

可惜一句話都沒能說,便遇上了去尋血藤花折返的藍青,飯廳的氣氛隨着齊司延與李霽的問責聲而凝重。

之後,江元音直接點明瞭他昨夜所爲,他要同阿粟說的話,便這樣擱淺了下來。

阿粟原本正陷在自己的小念頭裏,驟然聽到藍薩萊同他說話才回神。

但他沒有應聲,而是擡眼看向江元音,請示道:“夫人……?”

他夜裏醒來,江元音等人不在身邊,才同藍薩萊交談。

現下江元音就在他身邊,他只聽她的。

藍薩萊蹙眉,明顯不悅。

江元音點點頭:“你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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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說昨夜藍薩萊幫助江雲裳假死,但其人品,她還是信得過的。

阿粟體內的蠱,還得靠他引出來,她自不會阻止他和阿粟交談。

得了江元音的准許,阿粟這才擡步跟上藍薩萊。

藍薩萊和阿粟一走,藍岫朝着李霽躬身立着,等候其指使。

雖說藍薩萊已“認”下了所有的罪責,因着滿山的血藤花被毀,他面對江元音等人,依舊誠惶誠恐。

藍妙妙此番的確做得過火,他私底下得好好說教她一番了!

李霽擡眼,眺望屋外的遠山,一片白茫茫的雪景,他感慨出聲道:“這麼大片山頭,只花了半個時辰,當真全部找遍了?”

藍青揚聲回道:“的確找遍了。”

他性子冷,說話並不遮掩修飾。

藍岫幫忙解釋道:“王爺有所不知,除去西南禁地,會開血藤花的山頭只有那麼幾處,所有要確認起來並不難。”

“哦?”李霽收回目光,落在他身上,悠悠地反問:“是嗎?”

藍岫品出些不尋常來,忙回道:“王爺若是存疑,可派人再去確認一番,老朽全部配合。”

“誒,本王非是不信藍族長,畢竟一株血藤花而已,藍族長怎會吝嗇?”李霽把玩着摺扇,“只是風大雪大,藍族長派去的族人若是出了什麼紕漏,亦在情理之中,再去確認一番總歸沒錯。”

他擡眼看向齊司延,道:“本王近來身子不適,實在有心無力,再同藍族長一道去雪山確認一番的事,不如就交給駙馬你了。”

“若是再尋無果,總歸是眼見爲實,也是盡了力了,心中便不留遺憾了,若是能幸運尋得,那大祭司也不必去西南禁地冒險,於苗疆於我等,都是好消息。”

“而你,我的乖侄女,”李霽看向江元音,邀約道:“陪你皇叔我逛逛這苗疆吧,若是駙馬爺今日和藍族長也尋不到血藤花,你我也該啓程回京了,明年皇叔可沒空陪你來苗疆咯。”

聽到這,江元音同齊司延已然明白李霽在打什麼算盤。

他是想支開藍岫,在苗疆尋尋其是否有同胡人勾結的蛛絲馬跡。

齊司延垂首應:“臣領命,一切依照王爺所言。”

一來他的確想再去找尋一番,博一個“可能”。

二來他領走藍岫,方便李霽留在寨子裏,從其餘族人那探尋消息。

他們此次留在苗疆的時間不多了,分開行動更有利。

兩人做了決定,藍岫也不敢多言,只得配合。

動身和齊司延離開前,他餘光瞟了藍青好幾眼,示意其跟着要逛苗疆的李霽。

雖說昨日便也派人去知會了族人,近幾日無故莫要外出,免得衝撞了貴客。

但有藍青跟着,免得有甚突發狀況。

終歸得等送他們離開了苗疆,他那懸着的心才能落下。

江元音看着齊司延起身,就要邁入漫天的風雪裏,難免憂心地上前喚住他:“侯爺。”

齊司延駐足回首:“怎麼了阿音?”

“安全第一,”江元音沉聲叮囑:“雪大路滑,侯爺小心行步,若遇險阻,還請侯爺切記,血藤花來年還有千千萬萬朵,侯爺萬不可爲之冒險,此行一定要毫髮無傷地回來。”

她不知道雪山上會是何景象,生怕某懸崖峭壁,開着怒放的血藤花,而他爲之冒險。

齊司延頷首,替她繫緊了披風領口,溫聲迴應:“你且陪王爺在這附近逛逛,我很快便回來。”

江元音點頭輕“嗯”,不放心地又看向曲休,叮囑出聲:“保護好侯爺。”

“是,夫人。”

藍岫召見了今晨上山尋花的族人,再次同齊司延、曲休二人出發了。

待他們一行人走遠,李霽看向江元音:“走,我們去逛逛這苗疆。”

江元音和李霽一動身,藍青隨之上前,請纓道:“在下藍青,族長不在,由我來領王爺、公主逛苗疆吧。”

李霽扇子一揮,明顯的拒絕姿態:“我們就隨便逛逛,用不着人領路。”

藍青堅持道:“王爺、公主身份尊貴,若有萬一,藍青乃至苗疆都擔責不起。”

李霽不以爲然:“你們族人難不成傷害我們?”

“……不是族人,”藍青面色微滯,繼續尋了個理由,“山野怕有野獸出沒,着實危險。”

“無妨,”李霽又執扇指了指寧滬、青鳶與沉月,“本王與公主的隨侍,都是一等一的高手,對付野獸,不在話下。”

“……王爺與公主初到苗疆,若不讓我跟隨,迷路了怎麼辦?”

“這你更是多慮了,本王身子不好,記性倒是好得很,何況這雪地要認腳步折返還不好認?”李霽眯了眯眼,笑容裏透出不耐來,“你非得跟我們一起,莫不是你們苗疆有甚見不得人的祕密,怕被本王知曉?”

言已至此,藍青再不敢多言。

李霽同江元音出了這待了一日的藍岫的屋宅。

落了一夜的雪,屋外的景緻一片銀裝素裹,和昨日他們剛到時,大不相同。

踩在鬆軟的新雪上,一行人走了好一會,將藍岫的住所甩在了身後。

然而,入目是寂靜的雪屋與街道,沒有行人,更沒有昨日探頭探腦來好奇打量他們的人。

江元音開口道:“恐怕藍族長昨日已派人叮囑交代過了,我們今日怕是遇不到一個苗疆人,查不到什麼了。”

放眼望去,苗疆跟個空城似的,毫無人煙。

李霽卻不贊同,悠哉道:“他們只是不出屋子來而已,又不是整族人一夜之間離開苗疆了,要找個活人還不容易?”

語罷,他擡步走向就近一所屋子。

噙着笑,連理由都尋好了:“天冷,走累了,找戶人家歇一歇,喝杯熱茶暖暖身子。”

這茶水一喝,要同人聊天,可不就是輕鬆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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