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7章 等他們找上門

發佈時間: 2025-10-10 14:17:54
A+ A- 關燈 聽書

王義濡朝衙役甩袖,大步向前,逼近薛茂民。

他把對崔關禾的愧疚,全部化作對薛茂民的憤恨:“是你自私自利,你享受着我王家的錢財,卻又瞧不上商賈,爲了我王家的錢財,你面上從不阻止我與梓玥往來,甚至表現出同意我與梓玥婚事的模樣。”

“背地裏,卻想將梓玥嫁給崔信,爲你的仕途助力!”

“王義濡!”當衆被解短的薛茂民整張臉氣得通紅,怒喝道:“你莫發瘋亂咬人,我若這般想,昨日怎會同意你的提親?”

王義濡戳破他道:“若非老師出事,崔信落榜,而我高中入了仕,你昨日怎會答應我的提親?”

他近乎咬牙切齒道:“兩年前不是你背信棄義棒打鴛鴦,要將梓玥嫁給崔信,這一切都不會發生!”

他繼續逼近,目露寒光:“是你把老師害成這樣,是你把梓玥害成這樣,你憑何安然高坐?!”

王義濡此言,同認罪無異,崔杭激動道:“果然是你害了家父!豎子!枉家父待你賞識有加,替你寫舉薦信,逢人便說你前途無量,將大有作爲,你就是這般回報他的?你怎好意思再喚他‘老師’?!你不配!”

王義濡後背僵直,聽着崔杭的話,對薛茂民的恨意更濃烈。

他充耳不聞身後的責罵,只想將這兩年午夜夢迴,纏住他的愧疚,以及曾被輕踐看低的怨恨全部發泄在薛茂民身上。

一切都是薛茂民的錯。

薛茂民被他盯得毛骨悚然,不滿衙役不出手,沒有作爲,猛拍驚堂木:“來人,拿下罪犯王義濡!”

薛茂民坐在高位,王義濡根本碰不到他,在衙役衝上來前,他的目標已改爲江元音。

他猛地朝她撲去,惡狠狠地質問道:“你到底是誰,爲何……嘶——”

王義濡沒能碰觸到江元音,便被沉月一把制止。

沉月扣住他的手臂,往他後膝蓋窩一踹,他腿一軟便跪倒在地。

王義濡不過是個文弱書生,沉月要制住他,輕而易舉。

江元音垂首,俯視他,套話問道:“你兩年前是怎麼從班若手中拿到毒藥的?”

王義濡不語。

江元音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,又衝薛茂民道:“看來大人兩年前收到的來自班若的挑釁信,也是王義濡的手筆,他真是恨透了大人,下了好大一盤棋,大人給其定罪時,可不要忘了此罪。”

蜜雪言情小說 https://www.vegpulse.com/

薛茂民衝王義濡道:“王義濡,你意圖毒害全城百姓,拿無辜百姓試毒,該當何罪?!”

王義濡反駁道:“那信和我沒有關係!”

崔關禾和薛梓玥的“意外”的確是他所爲,可他們畢竟性命無憂,他要面對的也不過是薛、崔兩家的恨意。

若將毒害全城百姓的罪名也安在他身上,整個王家,他的父母都會被全城百姓聲討。

屆時他們如何在蘭城立足?

他並不想牽累父母王家。

“怎麼可能?”江元音故意道:“在知府大人收到班若要拿蘭城全城百姓來試毒的信後,整個蘭城只有崔老爺子和薛小姐中了毒,而你是下毒的人,寫信恐嚇知府大人,意圖毒害全城百姓的人除了你,還能有誰?”

“除非——你能說出班若的下落,知府大人抓到了班若,證實其是下毒之人,才能洗脫你的嫌疑。”

薛茂民順勢給王義濡定罪道:“兩年前你借‘毒怪’班若之名,挑釁官府,意欲毒害全城百姓,引起全城恐慌,幸虧本官日以繼夜的守護全城百姓安全,才未讓你得逞。”

兩年前被挑釁恐嚇一案,至今爲了結。

反正王義濡定成階下囚,不如順勢將此罪名安在他的頭上。

這樣,自己能在蘭城百姓面前樹立威信,也能向上邀功。

聞言,王義濡這回面上的不服與冤屈格外情真意切。

他揚聲道:“薛茂民,你到底要將多少條人命算在我的頭上才滿意?”

爲了父母,爲了王家,他不得不說兩年前的真相:“給你寫信的是班若的徒弟,壓根不是班若!”

這是實話。

兩年前,他原本是蘭城最春風得意的少年郎。

他的父母待他一直甚好,全力支持他的任何決定,不管他是想繼承家業,還是科考入仕,他們沒有給過他任何壓力。

他和薛梓玥兩情相悅,是父母長輩都“認可祝福”的金童玉女。

恩師崔關禾對他參加鄉試寄予厚望,鼓勵他入京爲官,大展宏圖。

甚至應允他,會幫他去薛家說親。

那時他覺得人生肆意快活,幸福觸手可得,無半點缺憾事。

只等他順利過了鄉試,便迎娶心愛之人過門。

直到他收到薛梓玥的信,才知,平日裏笑容和煦的薛茂民,從未瞧得起他這個“女婿”,竟要將她許配給崔信。

誰都可以,爲何是崔信?

崔關禾不是清楚他同薛梓玥的感情嗎?

所以他們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,戴着虛僞的面具,愚弄他嗎?

他在最失意的那一晚,在深夜的酒館遇到了同樣失意的班若徒弟夜七。

兩人本無交流,直到夜七掏不出銀錢,被酒館夥計驅逐,而酩酊大醉的夜七不肯走。

他嫌吵,便替夜七付了銀錢。

最後酒館只剩下他們兩人,夜七也踉踉蹌蹌地同他同桌飲酒。

酒意上頭,放大了內心所有的不甘心,兩個失意的人聊了很久,難得的惺惺相惜。

聊到了後半夜,基本上夜七抱着酒罈,一個人在自說自話。

“你知道我師父是誰嗎?我是師父是大名鼎鼎的……哦不,我不能說,師父說,在我闖出名堂前,不可以說是他的徒弟……”

“我看他分明就是不想要我這個徒弟吧……我、我……我都很久沒見到過他了。”

“你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嗎?今天是師父十年前收我爲徒的日子……”

“可你說,到底怎樣是闖出名堂來?”

他語無倫次,東一句西一句地說着:“噢……我馬上就能闖出名堂來了,我研製了可厲害的毒,能把人變成活死人,厲害吧?”

“我決定了,我要去給這柳州知府下戰書,告訴他,我要拿蘭城的百姓試毒,到時候一整座城都是活死人,還怕名聲不響亮?”

“師父……會認我的吧?”

夜七擡眼,醉醺醺地望着王義濡,打着酒嗝,從衣襟裏掏出了一包藥粉遞過去:“給,解藥,小兄弟,你給我付了酒錢,我不毒你,也不毒你的家人,嗝——”

當時的王義濡聽得一知半解,卻鬼使神差地向他討要了毒藥。

偏偏夜七還真的給了。

次日酒醒,他並未把這件事當真,直到薛茂民收到了來自“班若”的書信。

後來他將此毒用在了崔關禾身上,才知毒是真的,但夜七那夜的話卻並非全部是真的,

因爲,夜七給了薛茂民信後,便無後文了,並未真的給全城百姓投毒。

他反而成了“投毒”的那一個。

跳過自己那些失意不談,王義濡複述了自己同夜七那晚的交談,

說完,他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,擡眼直勾勾地盯着江元音,問道:“此毒是夜七所研製,非班若所制,你能解?”

他沒記錯的話,她張口閉口說的都是,這是班若所制之毒。

江元音聽完了來龍去脈,不再裝腔作勢,坦然回道:“我解不了。”

王義濡懵住了。

江元音繼續道:“既然夜七拿瞭解藥給你,你便交出來吧,給崔老爺子與薛小姐解了毒,你也算是將功抵過,罪不至死,若能誠心誠意求得他們的諒解與原諒,或許罪名還能減輕。”

王義濡後知後覺的回過神:“你從始至終都在耍我?!”

“是你誤會了,”江元音不疾不徐地回道:“你且細細回想一下,我可有說一句,我會解毒?”

分明是崔信的猜測罷了。

當然她也沒否認,任由他誤會。

不然如何能套出他的話?

王義濡惱羞成怒,要不是被沉月按着,早要撲向江元音了:“你到底是誰?!爲何要這般戲耍我?!”

“你又誤會了,”江元音淡聲爲其答疑解惑道:“我與你素不相識,無冤無仇,我是爲尋班若而來,無意針對你。”

可惜的是,王義濡也未能帶來班若的下落。

秦瑾煙上前,急聲問道:“他沒解藥,這如何是好?我外祖父和薛小姐的毒要怎麼辦?”

他沒解藥,又尋不到班若。

線索又斷了。

她外祖父還能撐多久?

“你先別急,”江元音安撫了一句,思路清晰地衝一旁的王義濡問道:“你可能尋到夜七?”

王義濡氣急,並不想同江元音說話,但一想到崔關禾與薛梓玥,眸光明明暗暗,還是搖頭:“你既這般神通廣大有能耐,不如自己想想法子。”

江元音半點不惱,稍作思索還真有了法子。

既然找不到班若夜七,不如換個思路。

等他們找上門。

她看向薛茂民,道:“民女雖不懂得解崔老爺子與薛小姐體內的毒,但有一法子,可引夜七出面,替崔老爺子與薛小姐解毒,還請知府大人配合。”

浮動廣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