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4章 爲許昌安撫琴

發佈時間: 2025-10-10 14:09: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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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家姑娘是想請郎中看診,”丫鬟打量着江元音,“你是女郎中?”

“喲,”青柳率先譏笑道:“這麼急着見郎中,憐盈兒染上疫病了?”

“你胡說什麼!”丫鬟激動反駁,“我家姑娘只是有些頭疼,跟疫病有甚關係?”

“不是便不是,你激動個什麼勁?”青柳刺激道:“難不成憐盈兒也怕自己染了疫病,便會被許大人拋棄嗎?”

這時粉衣女子上前,想打個圓場:“別吵了,郎中還……”

“你別過來!”丫鬟卻連連後退,蹙眉擺手道:“我曉得你已染了疫病,你且離我遠些!”

粉衣女子垮了臉,回嘴道:“大家都住飛鶯閣,能遠到哪裏去?你和你主子那麼怕,怎麼不搬出去?”

青柳幫腔:“是啊,許大人既然這麼歡喜憐盈兒,怎地不給她贖身,把你們主僕倆接回他府上去住?”

其餘人早看不慣憐盈兒,紛紛出聲挖苦。

“何必跟我們擠在一塊呢。”

“都是煙花女子,攀着個汴京來的恩客,便覺得自己高貴了?”

“有本事,讓許大人帶你們主僕倆去汴京啊,沒本事就別叫。”

丫鬟單人難敵衆嘴,漲紅着臉,在大家一言接一句的圍攻中,壓根尋不到回嘴的機會。

江元音於一片混亂中衝丫鬟道:“走吧,既閣中已有人染上了疫病,不管你家姑娘染沒染上,熏熏艾草,有備無患。”

從對話中她已經能確認這個“許大人”就是許昌安。

既如此,她當然要去見見這個深得許昌安寵愛的憐盈兒。

丫鬟吃了敗仗,也不願留在這,氣呼呼地領着江元音上二樓去。

青鳶和沉月交換了眼神,無聲交流出結果,青鳶留下,沉月跟過去。

江元音一路跟在丫鬟後面,帷帽下的雙眼環視着周遭的環境。

憐盈兒的廂房,佔了二樓近一半的位置。

想來這憐盈兒就算不是“飛鶯閣”的頭牌,也真真是受許昌安青睞。

畢竟,現下閣裏除了憐盈兒,她暫未發現其他姑娘有丫鬟。

丫鬟推開了廂房門,有一襲杏色衣裙的嬌妹美人急切地看過來,訝然問出聲:“女郎中?”

江元音不置可否,沒否認也沒承認地入內,先指了指沉月手中的艾草、蒼朮介紹道:“飛鶯閣有數位姑娘染上了疫病,艾草、蒼朮有防疫驅疫的功效,屋子裏每個角落最好都薰一薰。”

憐盈兒頷首:“有勞了。”

得了允許,沉月才拿着艾草、蒼朮在屋子裏活動。

“沒成想臨川竟還有女郎中,”憐盈兒兀自默認江元音是女郎中,領着她往軟榻上落座,“女郎中好啊,日後我哪裏有不適,都尋你看診。”

她落座後,徑直將右手伸出來,擱置在榻上的矮几上,擺好了讓其診脈的姿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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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元音配合地伸手搭在其手腕處,問道:“姑娘只是頭疼?”

以其丫鬟的說辭反應,憐盈兒應當不止是頭疼而已。

許是感染了疫病,但怕傳到許昌安耳裏?

憐盈兒目光有些躲閃,這讓江元音越發篤定,又道:“導致頭疼的緣由有很多,若姑娘身子還有其他不適還請一併告知,免得誤診。”

說話間她目光不着痕跡地打量着憐盈兒赤果果露出來的部分皮膚,比如臉、脖頸與手腕,確認是否有膿包與潰爛。

尚未看出什麼端倪。

憐盈兒一陣猶疑後,拿過矮几上的木匣子,往江元音面前遞了遞,“這裏面有些銀兩和首飾,有一事想請郎中幫忙。”

“何事?”江元音明知故問道:“姑娘且先說說?”

憐盈兒擡手,褪去左肩的衣衫,朝江元音扭轉了下身子,露出背部的肌膚,道:“我應當是染上疫病了,還請郎中幫我診治,且幫我瞞住此事。”

她的背部,已有幾處潰爛,但不如之前去藥鋪求診的那三位嚴重。

是疫病的初級症狀。

“爲何要瞞住?”江元音打探道:“飛鶯閣確診染上疫病的姑娘已有三位,正是因此,我們才會登門來驅疫防疫,姑娘大大方方就診便可。”

“我家姑娘和她們可不一樣,”丫鬟幫腔解說道:“她們不過就是五日後知府宴會上要獻舞的舞姬,要不是一時尋不到可替代的,閣主才不會把她們留在閣內,但我家姑娘可是入了許大人的眼,許大人何其尊貴,要是……”

“好了!”憐盈兒出聲喝止丫鬟,衝江元音嘆息道:“同爲女子,我便實話同你說了,沒有哪個女子願意留在煙柳巷,幸得許大人青睞,我想隨他去汴京,萬不能讓他知曉我染上了疫病。”

“閣裏的那些個姐姐妹妹,素來不與我交好,她們若是知曉我染上了疫病,一定會想法子告訴許大人。”

“還請郎中走出我廂房後,告知她們,我未染上疫病,斷了她們的念頭。”

哪怕現下人人都覺得許昌安對她甚是寵愛,她也萬不敢去賭。

她害怕他會棄了她。

見江元音一直不語,憐盈兒穿好衣服,瞟了眼木匣子,詢問道:“郎中可是嫌少?”

江元音不答反問:“你身上已有多處潰爛,便是我答應替你瞞住,你如何能瞞住許大人?”

“這個我自有法子,郎中無需憂心,”憐盈兒一句帶過,再次追問道:“郎中可能應允我的請求?”

“可以,我會竭盡全力的醫治你,”江元音將木匣子推回去,“但這些便不必了。”

憐盈兒挑眉望着江元音,屏息等她後話。

江元音徐聲道:“這人與人之間,都是你來我往的行方便,今日我幫了姑娘,來日或許就需要姑娘對我伸以援手了。”

她想從憐盈兒這拿到五日後被宴請的賓客名單,想拿到更多許昌安、周世恆貪污庫銀,魚肉百姓的情報與證據。

這些,現在自然無法直接與憐盈兒開口。

然而憐盈兒只道江元音精明,一定是看她攀上了許昌安,覺得讓她欠個人情比木匣子裏的銀兩首飾更值錢。

但一想只要順利瞞住此事,治好了疫病,便能跟許昌安回汴京去了。

到時候她想要自己還這個“人情”,也得尋得到她才是。

思及此,她沒甚猶豫地應了:“好,只要我在臨川,日後有甚能幫得上郎中的,郎中儘管說。”

達成共識,江元音收回“把脈”的手,道:“我會給你開藥、送藥,一會下樓會對她們說,你沒有染上疫病,給你開的都是治療頭疼的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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