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 她要一個答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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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休稍作思考,想着這個問題應當是可以回答的,便回道:“曹公公。”

“曹公公?”

曲休頷首:“曹公公說夫人面相生得好,是有福之人,讓皇上得空見見夫人。”

江元音只覺得莫名其妙,繼而回憶起曹學良昨日來宣旨時,的確不住頻頻看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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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當時注意力都在,齊司延到底騙了她些什麼上,並沒有太在意。

現在想來着實有些古怪。

只是她面相生得有福同她的身世,是八竿子打不着吧?

江元音又問:“還有誰提到了我?”

曲休搖頭。

江元音的思路斷了。

齊司延到底是如何知道她不是江興德的女兒的?

他昨夜反覆摩挲她左肩的刺青,難道他已知曉她的身世?

那他會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嗎?

思及此,心臟似被人揉捏拉扯,一陣絞痛。

江元音承認,在這個問題上她仍舊怯懦。

近乎本能地逃避有關親生父母的一切,她不想知道、也不想去了解,她當年被遺棄的原因。

曲休反覆擡眼低眼,斟酌着言辭開解道:“侯爺昨日入宮並不順遂,侯爺定是不想讓夫人受他情緒影響,徒增煩惱憂思,這才避着夫人。”

“侯爺昨夜飲酒未能安寢,今天白日又奔波了一日,着實受了累,還請夫人不要多想,給侯爺點補覺緩神的時間,待侯爺精神頭好了,自然就回主屋睡了。”

他其實說得非常婉轉了,侯爺可不止是精神頭不好。

整整一日,侯爺那張臉跟冰封了似的,半點表情也沒有。

更是惜字如金,如非必要,根本不開口。

這樣陰沉沉的侯爺,上一次見,還是一年前。

江元音沉默片刻,鬆開了蜷縮的手指,開口道:“好,那我今夜就不打擾侯爺休息了。”

曲休鬆了口氣,側身擺出恭送的姿勢:“夫人慢走。”

江元音沒挪步,又道:“有幾句話,你幫我轉告侯爺。”

“夫人請說。”

“我理解他這兩日辛勞,但我一樣疲累,煩惱與憂思,亦不是只他一人有,我去了趟雲鶴觀,心間諸多困惑,還望侯爺睡好了,能與我解惑。”

江元音點到爲止,擡步離開。

她提了雲鶴觀,相信齊司延一聽便知道她已發現他欺瞞她的事。

算是她在兩人這場誤會與較量中,主動戳破,邁出了第一步。

江元音不僅是多給了齊司延一晚的時間,亦是給了自己一晚的時間來消化緩衝。

這兩日,不斷有新的矛盾問題涌上來,她需要不停地思考做出抉擇。

現下,她需要思慮清楚,如果齊司延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,她當作何反應。

只有將這些都想明白了,才不會在和他的攤牌溝通中慌神。

又是一夜輾轉難眠。

清晨,雪燕和清秋一如往常進屋侍候她更衣梳洗。

兩人交換了下眼神,雪燕從清秋端着的銅盆中擰了帕子,遞給江元音後,主動道:“夫人,侯爺又出府了。”

她們都知江元音尋了齊司延兩日了,是以在其起牀前,一直留心齊司延那邊的動靜。

怕江元音起來後,如昨日一般,又白跑一趟,徒增失望傷心。

江元音拿帕子的手微頓,隨即如常擦拭了臉,衝雪燕道:“拿一身你的衣服給我。”

雪燕不解,但還是聽話地應聲去拿了。

江元音換上了雪燕的衣服,又梳了丫鬟的髮髻,細心戴上雪燕的髮飾。

既然齊司延出府了,想必不到晚上不會回來,與其在侯府幹等,不如去謀劃做點自己的事。

比如,去西街醫館看望封弋。

她那日離開醫館時說了,讓他好好養傷,她過兩日去看他。

剛好兩日了,也不知道他好些了沒有。

之所以要喬裝扮成雪燕的模樣,是怕被那日錦衣華服,身份不明的男人盯上。

他若真是因爲封弋接近試探她,搞不好會派人守着侯府,她一出門便尾隨跟蹤。

江元音非常謹慎,不僅扮成了雪燕的模樣,舍掉了之前出門戴過的帷帽,和清秋一起戴上較爲不起眼的面紗,甚至讓雪燕留在府上。

雪燕眨巴眼,有些小小的委屈:“夫人爲何不帶我?”

“我既扮成了你,當然不能再帶你了,”江元音挑眉,“不然豈不是有兩個你了?”

“何況三個‘丫鬟’出門,到底比兩個人來得引人注目,此行,需得萬般低調,”江元音拍了拍雪燕的手,“府中的事便交予你打理了。”

雪燕一聽自己被委以重任,委屈失落一掃而空,“夫人放心,雪燕定不讓你失望!”

江元音同清秋,從侯府偏門而出。

要低調行事,自不能乘坐馬車,依照之前爲了忽悠陸氏,常讓清秋出府去西街買糕點的路線,兩人一路步行至西街的糕點鋪。

待買好了糕點,才“順路”去了趟西街的醫館。

一推開病房門,便同封弋的視線撞了個正着。

他仍是她兩天前離開時的那副模樣,正對着房門,盤腿坐着。

令她有一瞬的恍惚,要不是他已換了身不染血的乾淨衣裳,她都忍不住懷疑,是不是她離開後,他便一直這樣坐着。

封弋目不轉睛地看她,面容冷峻,難辨喜怒。

江元音緩了下神,想到自己今日的裝扮大不相同,避免被他誤傷,率先出聲問道:“你可還記得我?”

封弋張脣:“江元音。”

江元音鬆懈下來,這才朝她邁步走過去,頷首應道:“是我。”

她走至他面前,邊打量他邊詢問道:“你的傷可好些了?”

“嗯。”

江元音見他面色看起來的確好了不少,比起上回見到他,至少多了些活人的氣息。

他恢復得比她預料中的要快得多,畢竟她上次離開時,那醫館郎中的口吻,好似他隨時便會熬不過而死。

是以她掃了眼他盤坐的雙腿,隨口猜測問道:“你這是在運功療傷?”

她不懂武,但見他上回吃了靜息丸後,在馬車裏一直是這個坐姿。

他好得這般快,是因爲自己會運功療傷?

封弋卻突兀地回:“兩天了。”

江元音嘗試理解他這看起來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,“你的意思是,你在醫館裏待了兩天了,所以恢復得快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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