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聽說大孫女和孫女婿去城裏玩去,李奶奶笑呵呵地揮手,叫兩人彆着急回來,在縣城裏多玩玩。
路上遇到推着板車的趙永寧,還有着急的王海蘭。
板車上是呼痛的李紅,這是要生了嗎?
李冬看了眼冷着臉推板車的趙永寧,跳下後座,“李紅,你爲什麼不在家生?等你顛簸到衛生院,至少還要痛三四個小時。”
臉色蒼白你李紅擡眼看到李冬,一臉希冀,“大寶,你,你快救救我,我摔了一跤,永寧非說要去醫院才安全。”
瞥了眼趙永寧黑了的臉和那條瘸腿,李冬不得不多想,她問跳下車倒回來的賀明帆,“大興哥,能帶動兩個人嗎?”
“能。”
賀明帆不知道李大寶爲什麼要救李紅,可他聽媳婦的話。
李冬看向王海蘭,“堂嬸,你放心把李紅交給我嗎?”
王海蘭看了眼趙永寧,用力點頭,“大寶,求你救救李紅,必要時保大。”
李冬自己先坐上自行車後座,叫王海蘭和趙永寧把李紅擡放她腿上。
趙永寧抿着嘴扶着板車把不動。
李冬笑道,“趙知青,你這行爲非常可疑喲,我和大興哥都是見證人,見證你有謀殺李紅母子的嫌疑。”
趙永寧瞪了眼李冬,然後一聲不吭地和王海蘭擡起板車上的被子。
李冬連人帶被子攬住後,就催賀明帆快騎,“堂嬸子,如果可以,我會送李紅去縣醫院,你路過公社醫院也進去問一問。”
王海蘭緊張的神情鬆了些,“謝謝大寶,我會的。”
坐在李冬的腿上,沒了劇烈的顛簸,李紅也鬆了口氣,可是肚子的疼痛更劇烈,“大寶,如果我死了,你別忘了我。”
“胡說八道什麼呢?”
李冬沒好氣地道,“都說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,這只是比喻,比喻驚險和女人的害怕。你難道不想報仇嗎?你是怎麼摔的?”
李紅悽慘一笑,“趙永寧推的,就因爲我起牀做早飯有些晚了。大寶,如果能活下來,我想離婚。”
“只要你能一個人面對未來的風風雨雨。”
李紅沉默了,肚子的疼痛又讓她低喊起來。
李冬的手上出現兩粒水滴皮,塞進李紅嘴裏,“吃下去。”
李紅忍痛嚼着嘴裏的東西,“這是什麼?很香,像豆腐皮。”
“我看你是死不了,還有精力品嚐。”
說着,李冬又往她嘴裏塞了塊大白兔奶糖,“這回甜了吧?”
“甜。”
滿口的奶香掩蓋了嘴裏原來的香味,李紅都忘記剛才是什麼香味了,“大寶,我的肚子不是很疼了。”
李冬道,“肯定是因爲你吃了糖,補充了體力,疼痛不明顯了。”
兩人說着話,李紅的疼痛越來越輕,等到羊角灣碼頭,她說自己可以走。
李冬瞪着她,“你的褲子不髒嗎?”
李紅忙縮回被子裏,“麻煩大興子了。”
賀明帆看了眼李冬,和她一起擡起被子上了船。
到公社時,李紅想在公社醫院生,李冬只一句話‘我認識縣醫院婦產科醫生’,李紅就決定去縣醫院了。
……
看到產房前的小弟,賀紅莉差點直接喊了,被小弟瞪了後,她轉看推牀另一邊的李冬,“大寶,這是誰呀?”
“我堂姐。”
李冬道,“她摔了一跤,提前發動了。”
賀紅莉懷疑地看向李紅,這也不像提前發動的呀。
待進了產房檢查,看到被子裏的血液後,她信了,“待產婦,你肚子還痛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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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紅搖頭,“只是隱隱痛。”
賀紅莉覺得奇怪,可也必須催產,胎兒也九個月了。
王海蘭和趙永寧到的時候,李紅還在病房裏打催產針,宮口還沒開全。
王海蘭找李大寶,李紅告訴她,“大寶走了,她幫我交了一百塊錢住院費。”
趙永寧不滿地說李紅矯情,一點點痛就喊得死去活來的,現在早早住進來還吊水,不要錢的嗎?
李紅看了他一眼,對她娘道,“要不是大寶給我吃幾顆糖,我早就穩不住了。娘,我想離婚。”
王海蘭一愣,想勸閨女幾句,可是想到女婿居然能推閨女,她沉默了。
趙永寧冷笑道,“離啊,離了後我看你和你家還能在生產隊裏呆下去嗎?”
李紅一句‘那我找婦聯要公道’,趙永寧的囂張沒了,“李紅,我就是最近脾氣暴了點,我也不是故意的,誰知道你居然站不穩?”
李紅轉過臉去看牆,大寶說得沒錯,拿捏人必須拿捏死穴。
……
李冬被賀明帆拉去了賀家。
賀母被李冬褲子上的血嚇了一跳。
知道是救孕婦弄上的血後,忙要給她找衣服,還趕兒子去喊外孫女來燒水。
賀明帆不去,“娘,我會燒火。”
“那你趕快去燒去。”
賀母對兒子揮揮手,想拽李冬進屋。李冬不進,賀家本就因爲迷信送賀明帆去鄉下撫養,要不是賀明帆硬拽,她是連賀家都不想來的。
賀母拉她往東跨院去,“那去東邊廁所裏先把衣服脫了,披上明帆的舊衣服。”
李冬這才跟着賀母的力氣進了東跨院。
賀母找來了賀明帆十幾歲的舊棉衣棉褲。李冬穿出來後,把賀母笑出了眼淚,“哎喲,這看起來就和明帆小時候一樣嘛。”
賀明帆拎了熱水過來,看到李冬的樣子也笑,“是有些像,我倆莫非有血緣關係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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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呸!”
賀母啐兒子,“這叫夫妻相,笨死你。”
“聽到沒有?”
賀明帆笑眯了眼,“我倆註定是夫妻。”
李冬對賀明帆翻個白眼,早先你怎麼不和李大寶吃成夫妻相?
李冬堅持在一進倒座房裏洗澡,賀明帆也拿她沒辦法,“我再去給你燒洗頭水。”
李冬想謝過他的好意,自己有洗頭水,可賀明帆跑得太快。
寒冬臘月,李冬被迫在零下的溫度洗了個頭。
換了一身賀母給她做的新棉衣棉褲,李冬坐在竈臺前烤着火,賀明帆拿着乾毛巾幫她擦頭髮。
“大寶,以後我都幫你擦頭髮。”
李冬“……”大哥,電吹風瞭解一下。
感受着頭頂上笨拙又溫柔的擦拭動作,李冬頷首,“少擦一次罰款一百。”
“好。”賀明帆咧嘴笑。
耿曉慧一家人被姥姥叫來了,看到廚房裏的兩個人,她拉着丈夫兒子進了堂屋,“姥姥,小舅舅開竅了。”
賀母笑得見牙不見眼,“快了,我就快要抱孫子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