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明帆遠遠跟着前面的少年,要不是猴子打包票說這就是畫像上的人,他是不敢相信李大寶扮男人也扮得這麼像的。
不知被尾隨的李冬,進了供銷社門市部找馬雪梅。
布料櫃檯裏的棉胎基本是樣品,很少對外賣,顧客說買,售貨員都會說是被人預定了的。
馬雪梅可不管這些,李大寶要買棉胎,她跑去找主任……
李冬把用舊牀單包好的棉胎往筐裏塞,對馬雪梅道,“這一牀棉胎不夠,你能不能幫我從私人那裏搞一些?”
馬雪梅靠近李冬耳邊,“我們北外街有家彈棉花的,2.5一斤皮棉還另算加工費。”
“只要有,價格不是問題。”
李冬擡頭問馬雪梅,“你家可有十二三歲男娃的衣服?我用糧食換幾套秋冬的舊衣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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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糧食換?
“有有有。”
馬雪梅立刻點頭,“我家的弟弟表弟堂弟太多了,總有些小了沒法改的衣服,我給你找。”
李冬想了想道,“那就按照市場價計算衣服價值,因爲我不給布票,相當於半價折舊,白米白面我就按照兩毛錢一斤計算,怎麼樣?”
“好好好。”
馬雪梅的腦袋快點斷了,“你明天中午去我家,下班我就去我姑姑姨姨家翻找去。”
李冬騎着車回新院子,在進院門前,她回頭看了看,錯覺嗎?
賀明帆一閃身,差點從房頂上摔下來,李大寶的感覺太敏銳了,不能再偷偷跟蹤了……
關上院門時,另一個筐裏多出兩匹棉布,李冬對迎來的李奶奶笑道,“就買到一牀,明天再去找馬雪梅買私人的。”
李奶奶頷首,“兩娃兒個頭小,一牀棉胎也夠了,刨花上還給鋪了麥秸了。你高大叔他們回來補了貨拿了今天的介紹信又走了。”
高家人的積極性太高了,已經補了三次貨了,不對,算上當天,算上這次,基本是一天一個來回了,“隨他們去吧。現在鬆了很多,不明目張膽的就行。”
劉大勇很有眼力見地來幫忙搬東西。
李奶奶滿意地點頭,這個女婿不愛說話,就是埋頭做事。屋裏屋外需要的筐子籃子笸籮都給編上了,還是從家裏馱來的竹子。
劉彩霞看到新棉胎,跟在大寶姐身後,“大寶姐,我也想去‘零售’。”
李冬同意,“叫你爹給你編個小揹筐,少帶點,慢慢來。小心點,別把人給引來了。”
劉彩霞高興地點頭,“那我教林一林二做飯?”
“行。”
李冬頷首,“他倆是該把什麼都學學。”
住在這個院子裏,又因爲是冬天沒有什麼蔬菜,但是米飯面條配鹹菜都能吃得飽飽的。
當然,也不可能真的吃鹹菜,還有木匠師徒要吃飯的,燉上一鍋海帶做涼菜,再在飯上蒸些鹹魚算葷腥,還有從來不缺的雞蛋……
吃着齁鹹的鹹魚,李冬覺得還是要弄一些新鮮的魚出來,她只把殺好的魚和放在臥室裏的活魚給賣了,剩下的還留着自家吃呢。
當第二天上午劉彩霞出去‘零售’一圈回來後,李冬想要的新鮮魚不但有了,肉和排骨也都有了。
李冬狠狠地瞪着劉彩霞。
劉彩霞低着頭縮進姥姥身後。
見李冬淡淡的不理人,賀紅梅的眼淚出來了,“大寶,你是在躲着我嗎?”
賀紅梅身後是賀家所有人,都到齊了,包括晚輩。
李奶奶扒拉開外孫女,招呼這一羣人,“都進來說話。彩霞帶着林一燒水去。”
賀父賀母走到李奶奶面前,對李奶奶微微鞠躬,“親家嬸子,真是不好意思,是我們太粗心。早發現,早就避免這些誤會了。老大兩口子沒把事情處理好,我們帶他倆來道歉。”
“快別這麼說。”
李奶奶忙伸手攙扶這對和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夫妻,真是不容易,幾十歲的人了,還爲兒女操心,兒女都是債啊。
賀家人被請進了堂屋,堂屋裏除了飯桌凳子,就是一地的木方。
長輩們坐着,晚輩們站着,調皮的娃兒坐在刨花堆裏。
饒豔玲站在李冬身後,對她挑挑眉笑道,“小舅媽。”
伸手不打笑臉人,李冬雖然不懟饒豔玲,但也不承認,“我只是和大興子有婚約,而且我已經退婚了。我相信大興子找我也是想退婚的,畢竟你小舅舅心裏有人了。”
賀明帆幽怨地看了大姐一眼,還把不把他的事情往外說了?“大寶,我倆單獨說說話,可好?”
“對對對。”
賀母連連點頭,“大寶,有什麼誤會就說開了,我們賀家只認你這個兒媳婦。”
賀紅梅也祈求地看着李冬,“大寶,你給明帆一個解釋的機會,可好?”
李冬難以拒絕的就是賀紅梅,她轉身走出堂屋,“賀明帆,我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。”
賀明帆忙跟了出去。
李冬站在前院子裏,賀明帆卻拉着她去後院,“後院隱蔽些。”
到了後院,李冬想甩開賀明帆的手,卻被賀明帆給按進了懷裏,“詩翦,你逃不掉了。”
李冬猛地擡起頭,“你?你,你說什麼?我不……”
她的話,被賀明帆用手捂斷了。
賀明帆低頭細細打量着李冬的眉眼,沒錯,確實被黑色線條化過了,“慶詩翦,冷若霜,李大寶,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?”
連剛露兩面的冷若霜都暴露了?李冬掙扎起來。
賀明帆攬得更緊,“你彆着急,先聽我說。我的家人對慶詩翦非常反感,而且慶詩翦的貨物來源說不清,我相信李家也不知道你背地裏的身份。”
“我對誰都沒敢說,否則我大姐夫能把你的底掀完了。只要事關家人,我大姐夫手上的關係網就會動用起來,要不是反感慶詩翦,他估計比我早一步找到你。”
“之前你只是李大寶,他連你的丈夫都沒去查。直到你出現在賀家,他看到我對你的態度不好,怕我報復你,才去調查了你,才知道你是我媳婦。”
“他和大姐倆忍着不說,就是因爲我和李大寶不對付,怕我更加想要退婚去找慶詩翦。”
“我喜歡用惡意揣測靠近我家人的人,而你又是農村姑娘。我對農村的男男女女都沒有好印象,起因當然是因爲邵家人的無賴。”
“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,只要你是出現在我生命中的慶詩翦,我就要你要定了。”
“你化作冷若霜出現並不是業務區出現問題了,是從我大姐那裏知道了慶詩翦,對不對?”
“大寶,詩翦,若霜,我不管你的貨物來源,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走私團伙裏的成員,我就要你做我的媳婦。”
李冬怒視賀明帆,“嗚(放)嗚(開)嗚(我)!”
賀明帆擡起下巴,“你劃破我的下巴,我毀容了,你必須負責。”
賀明帆下巴下,一條紅色的疤痕非常顯眼。這個傷口能怪她嗎?這貨不但拿這傷來威脅她,還用慶詩翦這個身份威脅她,她能答應才怪?
但她幹不過這個男人,空間又不方便利用,只能點頭。
賀明帆興奮地問,“你同意了?”
李冬翻個白眼,這傢伙哪裏蠢了?不但查到她的兩個身份,還趁機要她的準話?
賀明帆低頭在她眼睛上一吻,“你的眼睛最迷人。”
李冬瞪他:“嗚(你)嗚(說)嗚(的)嗚(是)嗚(慶)嗚(詩)嗚(翦)。”
賀明帆笑了,“別瞪了,再瞪我就親你了。”
李冬:“嗚(你)嗚(敢)!”
賀明帆低下頭,“我就當你在引佑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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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冬在他低頭時,猛地用額頭一頂,撞在了他的下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