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二姑扛着扁擔回到李家,興奮地把自己的挑撥說給自家娘和大侄女聽。
李冬笑着點頭,“許桂香又要花費心思攏着三叔的心了。很好,二姑,有時候不動武力,反而讓敵人更痛苦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李二姑哈哈笑:“我也是這麼覺得的,我挑撥了之後,心裏痛快極了。”
李奶奶嘆口氣,“我都不知道是希望許桂香努力哄着攏着進讓,還是希望進讓的耳根子別那麼軟了。”
李二姑知道自家娘什麼意思,這一下午,娘把最近一個多月發生的事情都告訴自己了。
“娘,三弟離不掉的。”
李二姑看得很明白,“除非許桂香已經人老珠黃,美麗已經出嫁。否則,許桂香不可能放過三弟這把保護傘的。”
李奶奶頓了一下也就明白了,“唉!也許到時候,不是你三弟離許桂香,而是許桂香離你三弟了。”
李二姑不在意地道,“那就是他自己該得的苦果了。”
李奶奶又嘆口氣,不再說這事,“洗洗睡吧,明早早些起來做事。”
“大勇去西偏屋和軍子睡一牀,守成守業去西屋把牀板擡出來睡東屋地上。”
“海燕和彩霞睡一牀,小茹和大寶睡一牀,民子在我們牀上擠一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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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奶奶給安排好了,大家各做各事去了。
劉彩霞一點也不想和邵海燕睡一牀。
最近邵海燕照顧她,她對邵海燕的感觀有所變化。
可是今晚邵海燕獻殷勤,害得她被娘罵,還被娘拿來做對比,她一點也不喜歡邵海燕了。
可是,她不敢說。
她就對邵海燕擠眼。
邵海燕假裝不懂,不想和她睡一牀?她還想自己睡牀板呢。
李二姑想問問大侄女是用什麼辦法改變容貌的。
可是西屋裏兩個小姑娘沒有一點眼力見。
她揮手趕人,“都去打水擦澡去。”
劉彩霞怒視邵海燕一眼,拿起牀下的木盆出去了。
邵海燕也從劉彩霞的牀下拿出一個木盆離開了。
李二姑把煤油燈端到大侄女面前仔細打量着,怎麼都沒發現大侄女臉上有什麼變化,好像本來就長這個樣子。
李冬推開越靠越近的煤油燈,“二姑,燈火快捲到我頭髮了。”
李二姑這才回神,把煤油燈放回李冬牀尾的五斗櫃上。
然後她又靠近李冬小聲問,“大寶,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?”
李冬指指自己的眉尾和外眼角。
這下,不用端着煤油燈,李二姑也看到了不同,“是什麼?”
“眉筆。”
“畫眉毛的筆?”
“對!”
“你奶奶知道嗎?”
李冬搖頭,“不知道,我不想叫她提心吊膽的。”
李二姑仔細打量着李冬現在這個樣子,“這麼看,有你爹的模樣,但是很少。”
“不仔細看的話,都看不出來,也好,免得你奶奶難過。”
“你奶奶是最疼你爹的,要不是有你,她就跟你爹去了。”
李冬暗歎一聲,連大寶都不在了呢。
臨睡前,李冬給李二姑100塊錢和三斤煤油票。
讓李二姑安排李二姑父明早去縣供銷社買菸酒,再打三斤煤油買一包蠟燭回來,
“叫二姑父找菸酒櫃檯的馬雪梅買四條煙八瓶白酒。”
“就說是一個胖姑娘叫他去買的,馬雪梅能弄到菸酒票,菸酒票該多少錢給人家多少錢。”
“蠟燭要是不要票能買到的話,就直接買,要是需要票,就叫馬雪梅幫忙弄票。”
李二姑捏着100塊錢,眼皮直跳,“買四條煙八瓶酒?”
“是的。”
李冬點頭,“三條煙給爺爺,一條煙待客,白酒多準備點,壞不了。”
“對了,再叫二姑父看看能不能買到豬下水或者筒骨,多備一些葷菜。”
“剩下的錢給您,算是魚錢和雞錢,我不管是多還是少,就出這麼多錢了。”
李二姑“……”
和大侄女分開一個多月,她又不習慣大侄女的大手大腳了。
……
第二天,李家人起得都很早。
李二姑父最早,牙沒刷臉沒洗,就騎自行車去趕早班船去了。
李爺爺吃了早飯,天才矇矇亮,他打開院門準備去上工,就看到三兒一家三口走了過來。
他皺眉問三兒來做什麼?”
許桂香上前一步,“爹,我和美麗回來幫忙,二姐和二姐夫都回來幫忙了,我們不能假裝不知道。”
李爺爺一揮手,“這事別問我。”
說着,他就往村頭去了。
“你們進去問娘吧。”
李進讓把妻女甩在李家門口,跟上了李爺爺,“爹。”
李爺爺頭也不回,“有事?”
李進讓緊追兩步,和李爺爺並行,“爹,大寶明天出嫁了,那錢……?”
李爺爺斜看了三兒子一眼,說,“那錢以前你娘管着時,我跟着插話,弄得家裏亂七八糟。”
“現在大寶管着挺好的,家裏吃喝不再扣扣索索的。不缺我的吃喝,我很滿意。”
“可是。”
李進讓着急地道,“大寶給帶去邵家,那就是嫁妝了,就是邵家的錢了。”
“放屁!”
李爺爺罵了一聲,“你連嫁妝是什麼意思都不明白,來和我胡扯八道什麼呢?”
“不是的,爹。”
李進讓解釋說,“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,以前女子的嫁妝屬於女子的私產,官司打到青天大老爺那裏,嫁妝都是歸女子的。”
“現在女子的嫁妝,那就是夫妻共有財產,打官司的時候,一人一半。”
李爺爺站住腳,“爲什麼要打官司?那錢就不能留給大寶的孩子?”
李進讓可不會說他媳婦說大寶的臭脾氣,肯定是離婚的下場。
一個總勸別人離婚的人,就沒對婚姻有個認真的態度。
按照大寶的脾氣,肯定三天兩頭鬧離婚,哪個男人受得了?最後肯定是離婚。
一離婚,還不因爲錢打官司嗎?
“爹,大寶孩子是外姓人。”
李爺爺認真地問,“你難道想說叫大寶把錢留下來,她再辛苦去掙錢給她的孩子?”
模糊的光線中,李進讓看到爹臉上認真的神情,他本想點下的腦袋,立刻梗住了,
“爹,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“那你是哪個意思?”
李爺爺反問,“要是你大哥在的話,他的錢肯定給他的閨女,與我們有關係嗎?與你有關係嗎?”
“那錢,你就別想了,也別費心了,我不再想着李家後代的榮華富貴,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?”
“我只要我現在過得舒適,晚年有期盼就行了。”
說完,李爺爺繼續往前走。
李進讓忙跟上:“爹,你的晚年還是要落在軍子民子身上。”
李爺爺頷首,“到時候不管落在誰的身上,我就兩千多塊錢。”
“目前,我晚年的打算還是在大寶身上,軍子民子心性不定,我還要觀察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觀察他們的媳婦,萬一娶回一個留下一半還不滿足、連侄女的命都想要的媳婦,我的晚年……,呵呵……”
就大寶弄到的那藥酒,他喝了後的身體越來越好,晚年的日子還用說嗎?
不盼能多活幾年,就盼臨死前少遭罪。
晚年靠誰?還需要選嗎?
李進讓被李爺爺的話譏諷的整個人一怔,他忙追着李爺爺解釋,
“爹,那件事情真的是美麗胡鬧的,我和桂香都不知道啊。”
“你別解釋了。”
李爺爺擺手,“對錯已經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,我現在的日子很好,一點也不想改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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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能。”
李進讓搖頭,“大寶一出嫁,立刻就改變。”
李爺爺頷首,“那就等着看好了。”
說完,他三步兩跨進到了場上排好的隊伍中,李進讓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