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碌中,時間過得很快,轉眼就到了14號。
後天就是李冬出嫁的日子了,明天她就不再上工了。
收工時,李冬還回頭看了眼麥茬地。
這塊地裏有她辛苦的汗水,也有她甩掉了的肥肉。
現在的她,只有72公斤。
144斤,160釐米,體型比較豐腴。
每個胖子都是潛力股。
瘦下來的她,是個小美人兒,卻沒有人知道。
因爲她每天戴着垂着布帷的草帽,戴着口罩,穿着原來的肥大衣服。
她每天回到家第一時間就是洗澡,然後在空間裏給自己化一個妝,讓自己的容貌變得再普通不過了。
在體重掉到150斤的時候,她就發現了大寶的美。
柳葉眼,小巧的鼻子,胭脂般的紅脣,再配上被玉水調理的白皙如玉的肌膚……
如果頂級美貌是一百分的話,大寶這容貌至少80分,肌膚再給加上5分,大寶是85分的美人兒。
回到李家,第一件事情當然是洗澡了。
她正準備進洗澡間,突然就被一個從廚房裏衝出來的人給抱住,
“大寶……,咦?你怎麼這麼瘦了?”
李二姑說着,還擡手要把李冬的草帽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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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冬忙拽着李二姑進洗澡間,開門關門插門,一氣呵成。
隨後,她才把草帽摘下,口罩摘下。
看到李冬的模樣,李二姑驚訝地捂住嘴,“大,大嫂?”
李冬就知道,大寶的美貌肯定遺傳自大寶娘,“二姑。”
李二姑回神,看着李冬的模樣忍不住流淚。
李冬伸手給李二姑擦淚,“二姑,你能跟我說說我娘嗎?”
李二姑粗魯地抹了兩把臉,大寶後天就要出嫁了,她是該和大寶說說她娘了,
“大嫂是個好人,可惜好人不長命……”
大寶娘是哪裏的人,李家沒有人知道。
只知道大寶爹從礦上回家就說要娶媳婦。
第二天清晨就借了生產隊的牛車出去,天黑時才拉回來了兩個箱子和大寶娘。
李家人一看到大寶娘就都驚到了。
就算沒有見識,看那容貌和雪白的肌膚,也知道是大家閨秀。
大家閨秀,在那個年代幾乎是過街老鼠。
李家人一起開了個會,問大寶爹到底爲什麼娶這樣的媳婦回來禍害李家。
大寶爹只字不提大寶孃家的事情,只說要是李家容不下他們,他就帶大寶娘住礦上去。
住去礦上怎麼能行?
礦上幾乎都是男人。
大寶娘低着頭雙肩顫抖着,輕言細語地用普通話說她不出門,她就躲在家裏。
對大寶爹,李家人都是愧疚的,見大寶爹一意孤行要娶大寶娘,而大寶娘又說出不出門的話來,李家人也就同意了這門親事。
連婚禮都是關上院門舉行的。
大寶爹在家住了幾天,就回礦上了。
李奶奶和李二姑這才有機會和大寶娘相處。
這一相處就都喜歡上了大寶娘。
大寶娘是個溫柔細緻的女人,李家的手工活幾乎都被她包了。
就連李奶奶和李二姑的手藝活,也是跟大寶娘學的。
有了大寶娘,大寶爹每個月回家時都會多住幾天。
半年後,大寶娘懷孕了,李家人都很高興。
第二年的五月一號,生下了大寶。
聽到大寶的哭聲,左鄰右舍才知道大寶爹娶了媳婦。
他們想來道賀,可是李家關門謝客。
也是這一年開始旱災,麥子收成極差。
夏種時,挑十里溝的河水堪堪才把玉米種下去。
可是老天不下雨,只靠挑水是不行的。
十里溝一到七八月份就幹,但是這一年卻在六月份就幹了,連河牀裏的小水窪都幹了。
秋收時,地裏的玉米秸稈也都收回來了,算上玉米秸稈,也不夠吃的。
礦上是要保證礦工伙食的,大寶爹就偷偷省下一些能收藏的食物帶回來,比如曬得咧嘴的黑面饅頭和熟玉米碴子。
就這樣熬過了一年,所有人都期盼第二年會好一些。
誰知道第二年的旱災更嚴重。
爲了家人,大寶爹把他自己瘦得和家人一樣的皮包骨。
第一年大寶娘就因爲生大寶沒補好身體。
第二年她更是瘦骨嶙峋,因爲她把能省下來的都省給了閨女,還一個勁地對閨女道歉說等年成好了,一定要把閨女養得白白胖胖的。
可是,沒等到她實現這個想法,就在一天夜裏離世。
聽到大寶在哇哇地哭,李奶奶和李二姑才努力下了牀,拄着棍子挪去西屋,大寶孃的身體已經僵硬了。
李三叔去礦上通知大寶爹回來,大寶爹帶回來幾斤曬乾的熟玉米碴子和幾個硬饅頭。
看到瘦成骷髏一樣的大寶娘,他痛哭流涕怪自己回來晚了。
要是早兩天回來,大寶娘就不會餓死了,是他沒本事,連媳婦都養不活。
大寶娘離世後,大寶爹就把精力放在與大寶娘長得一模一樣的閨女身上。
什麼能省就省下什麼回來給大寶吃。
大寶三歲了,災年結束了,能買給大寶吃的,大寶爹都買。
就在他遇難前回來的那次,還買了一斤肉回來,他要給大寶喂得白白胖胖的。
因爲這是大寶孃的執念。
大寶爹不在後,李奶奶就堅定地喂胖大寶,因爲這是她大兒子兩口子的執念。
李二姑幾乎泣不成聲。
李冬也跟着傷心落淚,“我明明生在五月,爲什麼叫冬?”
李二姑擤了擤鼻涕道,“你爹說要是個男娃就叫李位東,你娘說她算過了預產期在五月一日,肯定是女娃。”
“你爹又說,那女娃就叫李東,你娘不同意,哪有女娃用東西南北的東的?”
“你爹就說用冬天的冬,你娘這才同意。”
李冬蹙眉沉思:爲什麼生在五月一日肯定是女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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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娘給我起了什麼名字?”
李二姑搖頭,“我看她沒有給你取名字的打算。”
“你奶奶也不讓她取,擔心她取的不是農家娃兒的名字。”
李冬又問,“那我娘叫什麼名字啊?”
李二姑還是搖頭,“不知道,我只聽你爹叫她小七。”
小七?
是七還是柒?
“砰砰砰。”
房門被敲響,李奶奶的聲音響起,“小茹,你是不是在裏面?”
李二姑這才看向窗外面,天已經黑透了。
李冬打開房門,示意二姑出去,她還沒來得及洗澡呢。
李二姑看着大侄女猶豫着,李冬直接把她推出洗澡間去了,插門進空間,加快速度洗頭洗澡。
吹乾頭髮編上辮子,快速化妝。
在這個年代,大寶這種美貌容易招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