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後,弄月軒。
一襲白衣,不染纖塵的商闕在替姜喜檢查完傷勢後,拿出一瓶藥粉灑在她的掌心。
那藥粉碰到傷口,有些疼,姜喜下意識的把手往後縮了一下。
商闕撒藥的動作一頓:“疼嗎?”
姜喜還來不及說話,就聽一旁的霍景玄道:“能不疼嗎?都能看見骨頭了,你輕一點!”
商闕哭笑不得:“我都已經這麼輕了……”
姜喜急忙搖手錶示:“不疼,你繼續吧!”
商闕把剩下的藥粉全都撒上後,又重新用紗布將她的手纏了幾圈。
霍景玄陪在旁邊,目光從頭到尾都沒移開過。
商闕看出了一些端倪,問霍景玄:“師兄,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緊張一個人,你該不會喜歡小七吧?”
“胡說八道!”霍景玄下意識的反駁:“她不過是個本王的一個暖牀丫頭而已!”
姜喜也不相信霍景玄會真的喜歡自己,哼了哼沒有說話。
商闕卻把霍景玄臉上的那點不自在盡收眼底,笑着起身,抖了抖衣袖。
“你就嘴硬吧!”
說着,徑直走出了弄月軒的殿門。
霍景玄看了姜喜一眼,想起白日裏她跟燕子晉之間似乎認識。
於是忍不住問了一句:“你與那燕子晉是什麼關係?他怎麼好像對你很熱情?”
霍景玄語氣太過平常,姜喜不做他想,徑直回答道。
“他年少時來楊家,被楊雪柔的婢女推到池子裏,我救過他一命!”
“你還救過他?那本王不也救過你嗎?爲什麼不見你對本王熱情?”
霍景玄語氣不自覺的有了一絲醋意。
姜喜微微一愣,聽出了一些端倪,然後偏頭看向霍景玄。
“我對皇叔不夠熱情嗎?我可是把你綁牀上去了的,還要怎麼才算熱情?”
霍景玄噎了一下,看姜喜的眼神有些複雜。
姜喜驚奇的發現,自己這麼這麼口無遮攔他都沒有生氣。
換做以往,早就板着臉訓斥她了。
心中好奇,姜喜不由得仰頭盯着霍景玄那張欺霜賽雪的臉看。
男人睫毛濃長,鼻樑高挺,薄脣似櫻,一副很好親的模樣。
姜喜嚥了口口水,剛想壓下心頭那些旖旎心思,誰知一只大手卻繞到了她的腦後,按住她的後腦勺往前一壓。
脣上傳來溫熱的觸感,姜喜驚訝的瞪大了眼睛,看着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。
這……這好像還是霍景玄第一次主動吻她。
短暫的接觸之後,霍景玄又迅速放開,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。
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。
蜜雪言情小說 https://www.vegpulse.com/
可當小姑娘滿眼欣賞的望着他的時候,他的心裏就只剩三個字,那就是親上去!
他不僅不排斥姜喜赤赤果果赤果果的目光,甚至還想跟她發生更多。
這種心思在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。
不,他不能繼續沉淪了,姜喜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,她對自己說的每一句甜言蜜語都不可以輕信。
這樣想着,片刻之後的霍景玄又恢復了那個深沉寡言,冷言冷語的攝政王。
姜喜不明白霍景玄爲什麼會主動親自己,只是用無言的眼神默默的盯着他,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。
霍景玄卻一副坦蕩自在的模樣:“怎麼?不是說要做本王的同房丫頭?親一下都不行?”
姜喜有些氣,倒不是因爲通房丫頭四個字,而是因爲霍景玄此刻的態度。
但她轉念一想,自己進王府本來就不是爲了得到他的心來的,而是爲了寒鴉令。
所以他喜不喜歡自己,也就沒那麼重要了。
既然都在演戲,那她就奉陪到底好了!
夜裏,姜喜被霍景玄要求留宿在弄月軒與他同牀共枕,姜喜自然不會拒絕。
難得的機會可以等霍景玄睡着後找找他這張白玉牀上的機關!
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,霍景玄這人比她還能熬。
白日裏狩獵,她又是騎馬又是被追殺的,縱使體力比之前好了很多。
卻也在躺牀上後體力不支,眼皮直打架。
反觀牀邊和衣而臥,手裏拿着一本兵書半躺着看了半天,依舊神采奕奕的霍景玄。
姜喜實在忍不住咕噥着問他:“皇叔不累嗎?這麼深夜還看書,對眼睛可不太好!”
霍景玄單手控着書本,轉頭看了姜喜一眼,眼神有些說不清道不明。
“你想讓我跟你一起睡?唔,不太好吧,你手上還有傷呢!”
姜喜愣了一下,瞬間明白了霍景玄話裏的意思,一張臉漲紅,氣哼哼的扭過身去。
“不睡算了,我先睡了!”
霍景玄看着小姑娘單薄的肩膀,無聲的笑了笑,扔下書本,湊過去,從背後將小姑娘溫熱的軀體摟緊了懷裏,緊貼着自己的胸膛。
“好了,睡吧!”
姜喜於黑暗中睜開眼睛,感受着身後男人滾燙的體溫,不知爲何,心裏一陣又一陣的發緊。
甚至還因此生出了一些擔憂和害怕的心思。
睡意消失殆盡,此刻的姜喜內心惶惶,遲疑了半晌,趁着霍景玄看不清自己的臉。
悶聲悶氣的問:“皇叔,你真的會娶楊雪柔嗎?”
“不是說不會因此跟我鬧嗎?”霍景玄反問。
姜喜遲疑了片刻:“我是沒資格跟你鬧,可……楊雪柔,她真的不是什麼好人!”
霍景玄摟着姜喜翻了個身,讓她面對面看着自己:“那你覺得本王又是什麼好人?”
“你……”姜喜伸手摸上霍景玄的臉:“你也確實不算什麼好人!”
他不僅殺了自己的皇兄,更是在朝堂上弄權,野心昭彰,自然算不得好人。
霍景玄對姜喜的這個評價並不感到生氣,只是無聲的扯着脣角笑了一下。
![]() |
![]() |
“所以我娶誰有什麼關係?反正……”
“反正什麼?”姜喜追問。
霍景玄卻斂眉,不肯把話說下去。
弄權之人,遲早被權利傾軋,不得善終!
新帝看似無能,可只有霍景玄知道,他不過是在韜光養晦罷了。
他在等待,等待能一個能把自己一口咬死的機會。
可偏偏,他是姜尊以命託付給他的人,他不想負君恩,也不想負了自己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