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景玄知道,沒有寒鴉令,自己是留不住燕子晉和張大人的,所以並未阻攔,由他們去了。
等他們一走,留君閣的頭牌喬嫣姑娘便默不作聲的出來伺候。
“王爺,就這麼讓他們走了?”
喬嫣坐在剛才燕子晉所坐的位置,素手執壺,替霍景玄倒了一杯熱酒,不解的問。
霍景玄端着酒杯,淺淺的抿了一口,並未說話。
身後的寒川按着腰間的長劍,義憤填膺的進言:“王爺,依屬下之見,這寒鴉令一定在七公主身上!”
霍景玄微微擡眸,意思是你憑什麼這麼篤定?
寒川接着道:“姜吉生前最信任的人只有七公主,像寒鴉令這麼重要的東西,不可能不告知她下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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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景玄緩緩放下酒杯,濃眉微微皺起:“姜吉生前最信任的人真的只有姜喜嗎?
去給我查查姜喜身邊那個叫春桃的婢女,本王總覺得她對那個婢女的關心太過反常了!”
喬嫣卻不認同:“一個婢女,說不定七公主對她只是主僕之情呢?”
霍景玄也說不好,於是並未反駁,只對着寒川道:“按我說的去查就是了!”
“是!”寒川領命退下。
眼下看臺上只剩下霍景玄跟喬嫣了。
喬嫣看向霍景玄的眼神便不再加以掩飾,有着濃濃的仰慕之情。
“聽聞王爺答應了明日陪楊姑娘出席英國公府楊夫人舉辦的狩獵大會?”
當霍景玄的眼神看過來時,喬嫣趕緊低下頭去,收斂起眼中的一切情緒,看似平靜的問。
“嗯!”霍景玄淡淡的應了一聲。
“王爺與楊姑娘可是好事將近?”喬嫣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。
霍景玄覺得今日的喬嫣話有些多了,不由得怪異的看了她一眼。
喬嫣把頭垂得更低,聲音帶着幾分笑意:“恕我直言,奴覺得王爺並不喜歡楊姑娘!”
這話倒是勾起了霍景玄的幾分興趣:“哦?本王喜歡誰你又如何知曉?”
喬嫣掩着嘴,低低的笑了開來,復又擡頭,一臉坦蕩的望向霍景玄。
“也許是奴僭越了,不過請王爺您好好想想,您與楊姑娘訂婚這麼長時間,有過哪怕一次想與她親近的念頭嗎?哪怕只是牽手!”
霍景玄愣住了,他還真的從未對楊雪柔動過情念。
訂婚兩年來,竟然連一次的肢體接觸都沒有過!
喬嫣看着霍景玄震驚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,於是湊上前去,主動伸手攀向霍景玄的肩頭。
“王爺如今也二十有四了吧,對男女之事卻是從未想過,不如讓奴來引導王爺……”
說着,白皙纖長的手指便順着衣領想要滑去霍景玄的胸口。
霍景玄低頭看着這只手,非但不覺得喜歡,反而生出一股無端端的厭惡之感。
是以,他只是垂下眼眸,轉頭,犀利的看向喬嫣。
喬嫣頓時被他這個冷若冰霜的眼神看得動作一頓,不敢再造次。
“王爺可是嫌棄奴髒,可奴只是歌姬,尚未破身……”
喬嫣在霍景玄的眼神威壓下收回了手,卻是坐立難安。
仰慕之人一個不悅的眼神就足以讓她內心的世界天塌地陷。
她迫切的想要跟霍景玄解釋些什麼,好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。
可卻發現解釋道最後,霍景玄連看都沒看她一眼。
“夠了,你與本王之間的關係,只能停留在主僕,懂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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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景玄出聲打斷了喬嫣的解釋,站起身,身長玉立,黑衣如墨,大步離去。
喬嫣癱坐在原地,臉上淚痕蜿蜒,她不敢哭出聲音。
擡袖拭去臉上的淚水,她終於明白自己今日的行爲有多麼的大膽。
作爲一顆有理智的棋子,她很快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緒。
面對過來詢問情況的老鴇,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。
而此刻身在攝政王府的姜喜在想明白自己首當其中的任務之後。
披衣下牀,躡手躡腳的拉開了門臼,探頭探腦的朝屋外望了望。
巡邏的府兵剛從院兒裏走過,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了。
隔壁的月盈房間已經熄了燈,顯然是夜深人靜已經睡下了。
確定不會被人看見後,姜喜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。
輕輕推開了霍景玄寢殿的門,一個閃身,魚一樣滑了進去,然後趕緊把門關上。
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,不可謂不算是神不知鬼不覺。
短暫的沾沾自喜之後,姜喜便開始摸黑翻找霍景玄寢殿的沒一個角落。
書案,抽屜,屏風,寶榻……
每個地方都被她摸索了一遍,然而卻一無所獲。
視線落在霍景玄寢殿那張白玉大牀上。
想起自己也曾在這張牀上跟霍景玄翻雲覆雨,姜喜臉上一紅。
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寒鴉令有可能在攝政王府,是以根本沒有留意。
眼下既然要找,那必定是要仔仔細細,不可放過每個可疑之處。
機會難得,又擔心霍景玄隨時會回來,姜喜連忙奔向那張大牀。
然而就在她剛要靠近白玉牀的那一刻,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“王爺,你回來了?要不要屬下去把小七叫醒,讓她過來伺候?”
是北影的聲音。
霍景玄擡了一下手:“太晚了,不必了!你也回去休息吧!”
“是!”北影領命退下。
下一刻,寢殿的大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了。
姜喜嚇了一跳,情急之下,順勢往那張白玉牀裏面一滾,扯過牀上的錦被把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。
霍景玄進門後擡手掀開了燈架上蓋着的黑布,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發出瑩瑩白光,將整個寢殿照得亮如白晝。
奢侈,這也太奢侈了!
躲在牀上的姜喜忍不住暗暗腹誹。
要知道這東海明珠前年難產一顆,她曾有幸在她父皇的御書房裏見到過一顆。
可那顆的大小跟霍景玄寢殿這顆簡直不能比。
如此珍貴之物,他竟然只是用來照明,簡直暴殄天物!
姜喜揪着錦被,聽着霍景玄不斷靠近的腳步聲,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完了完了,他要是上牀來,自己要怎麼解釋眼下的行爲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