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晚銀和蕭景珩走出屋子,便看見門外一片新綠,雨後的山林,空氣格外清新。
門前的花草樹木被雨水洗刷得更加翠綠,樹葉上的水珠閃爍着晶瑩的光芒,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盤。
老大爺正在門前的菜園子裏辛勤勞作,扛着鋤頭,在菜地裏鬆土、除草、施肥,老大娘則在一旁採摘着新鮮的蔬菜。
“我們種的菜又大又新鮮,待會你煮點蔬菜粥,蒸幾個窩窩頭,給他們小夫妻倆送去。”
“知道的,我見那位小娘子看起來身嬌體弱的樣子,昨晚又生了一場大病,估計折騰得早都餓了。”
宋晚銀和蕭景珩見他們夫妻恩愛的樣子,場面溫馨極了,感受到他們之間深厚的感情。
老大爺和老大娘的生活雖然貧窮,但是他們在一起經歷了風風雨雨,一起走過了人生的大半輩子,還能堅守初心,正是應了那句:
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
老大娘摘了滿滿一籮筐的新鮮蔬菜,剛轉身便看見他們,和藹可親道:
“你們起來了?正好,我去給你們做早飯,待會可要多吃一點。”
宋晚銀心懷感激道:
“大娘,給你們添麻煩了。”
老大娘眉眼彎彎道:
“不麻煩的,誰還沒有個難處。
說實話,看見你們倆,就讓我想到了我那命苦的兒子。
若是他還活着的話,恐怕也有你們這般大了,估計早就娶妻生子了。”
宋晚銀關心的問道:
“大娘,你的兒子出什麼事了?”
老大娘的眸色黯然了下,眼眶中噙滿了淚水,哽咽道:
“他十八歲那年,上山狩獵,想要給我們打些野味回來,改善下伙食。
誰曾想,他卻一去無回。
後來,我們上山找了七天七夜,這才發現了他的遺物。
他狩獵經常用的弓箭上沾滿了斑駁血跡,草叢中還有斷肢殘骸,像是遭到了野獸的襲擊。
我就這麼一個獨子,他年紀輕輕的就死了,只剩下我們老兩口相依爲命了。”
宋晚銀非常能夠理解她喪子之痛的心情,柔聲安慰道:
“大娘,你別難過了,若是你兒子泉下有知的話,也會跟着擔心你們的。”
蕭景珩立刻岔開話題道:
“大娘,我們是來跟你們辭行的,我看你們家裏有輛牛車,能不能載我們一段路程?”
老大娘見他們這麼快就要走了,轉臉看向老大爺,問道:
“他爹,他們要坐牛車,你回頭載他們一程吧。”
老大爺爽快的一口答應下來:
“沒問題,只不過牛車跑起來比較慢,你們要想進城的話,估計要耽擱兩日的時間。”
蕭景珩微微搖頭道:
“大爺,我們並不是要進城,是想回到山谷上。”
老大爺一聽這話,瞬間震驚住了,連忙搖頭擺手道:
“那個地方去不得,山谷上經常會出沒兇猛的野獸。
運氣不好的話,還會在半路上遇到山匪。”
蕭景珩見他不肯答應,於是從頭上取下一只銀冠,遞給他道:
“大爺,這只銀冠請你收下,就當做是我們的車錢。”
這次兩人滾落至山坡,他身上的錢袋子都掉了,幸好還留下一些值錢的物件。
老大爺死活都不肯收下,在他們的軟磨硬泡之下,只好收下銀冠,勉爲其難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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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吧,那我把醜話說在頭裏,要是你們遇到了什麼意外,可千萬別怪我沒有提前告訴過你們。”
過了半炷香功夫,老大娘做好了早飯,四人圍坐在桌前吃飯。
早飯非常簡單,雖然只有一小鍋的蔬菜粥和四個窩窩頭,但這已經是這戶窮苦人家最拿得出手的食物。
宋晚銀平日裏吃慣了山珍海味,偶爾換種口味,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。
“大娘,你的廚藝真好,這是我吃到過最好吃的東西了。”
蕭景珩只喝了蔬菜粥,生怕她吃不飽,將手中的窩窩頭遞了過去:
“小師妹,我不太餓。
你多吃點,補充一下體力,待會還要長途跋涉呢。”
宋晚銀神情立馬緊張起來,關切道:
“師哥,你是不是傷口又痛了?光是喝蔬菜粥可一點也不管飽。”
蕭景珩不由分說的把窩窩頭塞進她的手中,勸說道:
“我的傷勢倒是無礙,反倒是你,小臉都憔悴了。
快吃吧,吃完我們就該出發了。”
吃完早飯後,老大爺也已經給牛兒餵了草,帶上了乾糧和水,載着他們上路了。
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,宋晚銀和蕭景珩肩並肩的坐在牛車上,一路上特別顛簸。
蕭景珩爲了能讓宋晚銀坐的舒服點,伸出臂膀,輕語道:
“小師妹,你靠在我懷中,這樣舒服點。”
宋晚銀本來還在擔心會觸碰到他的傷口,突然身下的牛車過了一道坎,重重的顛簸了下,迫使她撞入了他的懷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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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來,這回可真是主動投懷送抱了。
蕭景珩爲了緩解她的尷尬,岔開話題道:
“小師妹,你從哪裏引進的綢緞貨物?”
宋晚銀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,莞爾一笑道:
“我找了很多門路和渠道,從蜀地新引進的綢緞貨物。
這批綢緞不僅質地優良,而且色彩鮮豔,是製作華服的上佳之選。
萬一找不回這些綢緞貨物,只怕會失信於人,達官貴人那裏我不好交代。”
蕭景珩心有餘悸道:
“小師妹,你只身涉險爲什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?
萬一你有個好歹,我如何向你的兄嫂交代?
他們可是把你的安危交給我了,總不能陷我於不義之中。”
宋晚銀心想着最近太打擾他了,一來不想讓他擔心,二來事出緊急,也沒想那麼多,歉疚道:
“師哥,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了,讓你擔心了。
不過,我也通過此事,察覺出一絲不對勁。
雖然我在途中遇到了老虎襲擊,但暗中居然還有刺客潛伏,他們是衝着取我性命而來。
我本以爲是顧家二房、三房派來的刺客,可是我卻發現了可疑的一處。”
蕭景珩眸色深沉,問道:
“你發現了什麼?”
宋晚銀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道:
“那些刺客手中的刀刃上刻有白狐的圖騰,我初步猜測,他們的幕後主謀應該是哪個達官貴人。
可是我想不明白,我也沒有得罪過誰啊?”
蕭景珩的心裏驀然一沉,陷入了沉思狀,默默的記下了白狐圖騰,回去後要好好的徹查一番。
要把一切禍源,扼殺在搖籃中。
經過一番的跋涉,他們終於來到了山谷的半山腰上。
山谷中瀰漫着一層薄薄的霧氣,給人一種神祕的感覺。
老大爺越往上走,越覺得毛骨悚然,害怕得瑟瑟發抖道:
“我、我不敢上去了,要不然你們就在這裏下車吧。”
宋晚銀環顧了一下四周,起身和蕭景珩走下牛車,心懷感激道:
“多謝大爺。”
老大爺立馬像是逃命似的,驅趕着牛車朝着山下駛去,恨不得插上一對翅膀逃離這裏。
宋晚銀和蕭景珩小心翼翼的順着蜿蜒崎嶇的小路往上走,生怕驚動了潛伏在暗處的野獸。
山谷中樹木參天,雜草叢生,走起路來非常的艱難。
蕭景珩只能撿起一根樹枝,用力的劈開雜草,艱難的開闢出一條道路前行。
宋晚銀緊隨其後,不知走了多久,雙腿就像是灌鉛般舉步艱難。
突然,一匹兇猛的惡狼從樹林中竄出,虎視眈眈的盯着這兩個送上門來的獵物。
宋晚銀瞳孔驀然一顫,這些野獸神出鬼沒,防不勝防,心驚膽戰的看向蕭景珩說:
“師哥,快跑!”
蕭景珩面對惡狼毫不畏懼,以身軀將宋晚銀護至身後,安慰道:
“小師妹,不必害怕。
你快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,把眼睛閉上,無論聽到任何動靜,千萬不要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