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元熙見一個區區的小夥計,居然還敢忤逆自己的話,掄起拳頭準備揍他,卻被薛掌櫃出面阻攔。
“少東家,使不得,使不得啊。”
賈元熙惡狠狠的瞪向薛掌櫃,怒罵道:
“你剛才死哪裏去了?本公子現在急需三千兩白銀,你趕緊去給我取來。”
薛掌櫃聞言大驚失色,以前他經常會在外面欠下一屁股的債,所以才把東家給氣病了,就連壽安堂都快被他給敗光了。
東家痛心疾首,再三規勸他,只可惜依舊是爛泥扶不上牆。
眼下壽安堂剛有點起色,賺了點銀子用來??週轉營生,但也經不住他再拿出去揮霍無度,所以東家才會下了死命令,絕不能給少東家一文錢。
賈元熙見他像根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面前,不耐煩的催促道:
“你是聽不懂人話嗎?本公子叫你去取銀子,還愣在這裏作甚?”
薛掌櫃無奈的搖了搖頭,苦口婆心的勸說道:
“少東家,你不能再揮霍無度了。
東家眼下重病纏身,時日無多,你必須要儘快撐起壽安堂的招牌,這畢竟是東家一輩子的心血。
小的並不是不願給你取銀子,實在是因爲東家發話了,不能再給你一文錢了。
若是讓東家知道小的違背了他的命令,小的恐怕就要被辭退了。”
賈元熙哪管那麼多,見他廢話連篇,指着他的鼻子怒罵道:
“薛掌櫃,你就是我們賈家養的一條狗而已。
既然我父親能辭退你,那我這個少東家一樣能讓你捲鋪蓋走人!”
薛掌櫃不氣不惱道:
“少東家,在你還沒有完全掌管壽安堂之前,你無權辭退小的。”
賈元熙見跟他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,直接在堂內翻箱倒櫃起來,不時的摔砸東西,發泄一肚子的怒火。
前來看病抓藥的患者們見狀,紛紛避閃離開。
薛掌櫃立刻給旁邊幾個小夥計使了個眼色,他們全都衝上前去,一邊阻攔賈元熙,一邊好言相勸。
“少東家,請你息怒,小的給你賠罪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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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東家,求你別爲難小的了,小的也是想要餬口飯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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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東家,小的上有老下有小,全家人就指望着小的這點微薄的收入,還求你行行好吧。”
宋晚銀帶着甜橙,趁亂走了出來,故意讓甜橙上前衝撞到賈元熙的肩膀。
賈元熙本就無處泄憤,被人莫名其妙的衝撞到,瞬間暴跳如雷道:
“你這人的眼睛是長到天上去了嗎?
你撞到了本公子,要是不給點賠償的話,本公子跟你沒完!”
甜橙見他滿嘴酒氣,滿臉嫌棄的捂住口鼻,躲在了自家主子的身後。
好臭,臭死了,這嘴是吃了糞水嗎?
宋晚銀故意不理睬他,帶着甜橙,大步流星的朝門外走去。
薛掌櫃見他們要離開了,立刻賠着笑臉,跟在身後連聲道歉:
“公子,真是對不住了,我家少東家吃醉了,讓你們見笑了。”
賈元熙見他們居然將自己視若無睹,氣急敗壞的追上前去:
“你們給我站住!誰讓你們走的,別逼我動手啊!”
幾個小夥計沒攔住他,下意識的望向薛掌櫃,只見薛掌櫃擺了擺手,示意他們各自忙活去。
薛掌櫃微眯起眼,自言自語道:
“只要能把少東家這尊大佛送走,那就謝天謝地了,隨他去吧。”
宋晚銀帶着甜橙一路快步朝着花月樓走去,聽着背後賈元熙囂張至極的喊聲,置之不理。
眼看着這條大魚主動上鉤了,也該收網撈魚了。
賈元熙見他們即將走進花月樓,奮力追趕上前,氣喘如牛的張開雙臂攔下他們的去路:
“呼哧呼哧,你、你們還想逃到哪裏去?
本、本公子警告你們,眼下你們只有破財免災。
本公子才能饒了你們一條小命。”
宋晚銀黑亮的眼眸閃過一抹光澤,輕笑道:
“要銀子沒有,要命倒是有一條,就看你敢不敢來拿了。”
賈元熙見他好狂妄的口氣,定睛細看,恍然大悟道:
“哦,我好像見過你,昨日就是你在這裏,想要爲我還清欠債的。
想不到,我們居然又見面了。”
這時,花月樓中傳出崔媽媽的風騷聲:
“姑娘們,你們都害羞什麼,沒看見門外有幾位爺來了,還不快上前伺候着。”
賈元熙的心中驀然一驚,酒瞬間醒了,一想到還欠着崔媽媽的銀子,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。
思來想去後,他突然靈機一動,打起了宋晚銀的主意。
“這位公子,在下和你還算有緣,屬於不打不相識,想交你這個朋友,不知你意下如何?”
宋晚銀正中下懷,笑了笑道:
“看來公子也是個爽快之人,好,那我就交了你這個朋友。”
賈元熙見他這麼容易便上套了,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,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。
“走,在下請你去花月樓吃酒去。”
宋晚銀不動聲色的迴避他的鹹豬手,往旁邊挪了挪。
很快,十幾名青樓女子搔首弄姿的迎了出來,圍着他們三人團團轉,一時間就像是掉入了花叢中。
其中有個叫蝶依的女子,一眼便認出賈元熙,甩着絹帕,嫵妹一笑道:
“哎呦,賈公子你又來了,這回還帶了兩位俏公子。
看這兩位俏公子有些面生,是第一次來花月樓嗎?”
宋晚銀被這些庸脂俗粉包圍着,眉宇緊蹙,刻意和她們保持距離。
甜橙則被這些濃郁的胭脂味,嗆得鼻尖一陣瘙癢,不停的打着噴嚏。
賈元熙見他們杵在那一動不動,從他們的表現來看,有些侷促不安,應該是第一次來花月樓尋歡作樂。
“姑娘們,你們可得好好的伺候我這兩位小兄弟。
只要把他們伺候得舒坦了,自然是少不了你們的好處。”
青樓女子們一聽這話,宛如百花爭豔,簇擁着宋晚銀和甜橙進了門。
宋晚銀強忍着內心的不適,只有和對家成爲朋友,才能弄到九死還魂草。
爲今之計,只能忍一忍了。
甜橙則顯得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,被青樓女子們搶來搶去的,內心近乎是崩潰的。
這也沒人告訴我,還得出賣色相啊?
蒼天啊,大地啊,誰來救救我啊!
賈元熙興致沖沖?的一手摟着一個青樓女子,轉臉對蝶依耳鬢廝磨道:
“這兩位俏公子的身份可是大有來頭,可別怪本公子沒有給你們謀福利,所有的賬全都記在他們的頭上。”
蝶依嬌羞的嚅囁道:
“奴家就知道還是賈公子懂得心疼人,放心好了,保證將他們伺候得欲仙欲死。”
殊不知,這一幕卻被匆匆經過辦事的懷夕撞見了,他以前有幸見過宋晚銀和甜橙女扮男裝的樣子。
雖說這次她們僞裝得更像男人了,但是依舊逃不出他的這雙睿智的眼神。
畢竟也是跟隨自家主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,這點眼力還是有的。
“奇怪,那不是縣主和甜橙嗎?
她們跑去花月樓作甚?
不行,我得趕緊回去稟報給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