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厭眼底泛起一絲笑意，慢悠悠地倒上茶，“是我設計的。”
聞言，江凝晚一笑，“看來我猜對了。”
“竹掌櫃對雲山邀付出了不少心血吧。”
竹厭眸光深邃，“江將軍是怎麼看出來的？”
江凝晚笑道：“你方才跟宋姑娘說，不會與權貴合作，想必就是不想讓雲山邀攪進權勢爭鬥中，你如此珍惜雲山邀，自然是付出了心血的。”
聞言，竹厭輕笑一聲，“江將軍果然冰雪聰明。”
江凝晚有些詫異，方才看他跟宋皎雲說話的態度，感覺這人不是很好說話。
怎麼現在感覺，如此好說話。
看來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上。
江凝晚便滔滔不絕說了起來，試圖先跟竹厭拉近關係，再談買賣。
而樓閣之下不遠處，宋家姐弟正疑惑望着樓閣之上。
宋皎雲眉頭緊鎖，“奇怪了，爲何我上去的時候攔着我，江將軍卻能直接上去？”
宋鳴玉也感到不解，又說：“興許江將軍身份地位不同吧。”
“雲山邀自然是不敢怠慢的。”
聞言，宋皎雲惋惜嘆氣：“我能讓雲山邀變得更好，爲什麼這東家就是不肯與我合作呢。”
“雲山邀真的不缺錢嗎？鳴玉，不如你再幫我打聽打聽？”
宋鳴玉點點頭，“好，我再去打聽打聽。”
樓閣之上，江凝晚與竹厭聊了許久。
竹厭這個人總是莫名給她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，他話極少，但卻很有耐心聽她說話。
不知不覺，江凝晚茶水都喝光了一壺，時辰已經不早了。
梨春也尋了過來，“小姐，咱們該回去了。”
前來參加燈花宴的很多人都已經走了，外面變得冷清了許多。
“是該回去了，那竹掌櫃，改日再聊。”
竹厭也起身，吩咐道：“竹青，送送江將軍。”
很快，竹青便領着江凝晚從一扇門離開，走出來發現，這裏不是她進去的地方。
但是外面停着一輛馬車，有幾名護衛。
兩人上了馬車後，護衛便將他們送回了楚王府。
梨春驚歎道：“這雲山邀一定會做大的！他們又接又送，整個京都哪家生意能做到這個地步？”
江凝晚笑了笑說：“那若是讓你自己一個人去雲山邀，你能找到路嗎？”
梨春皺眉思索了一下，“好像……找不到，哪條街我倒是能找到，但他們這大門根本瞧不見，入口怕是找不到。”
江凝晚脣角微揚，“這不就是了，他們又接又送，也有可能是爲了隱藏雲山邀的入口。”
“他們雲山邀那麼多個出入口，若哪天真遇上什麼事，想要包圍都不一定能圍得住。”
聞言，梨春恍然大悟，“那這雲山邀還挺狡猾呀！”
“不然何必花費大價錢馬車接送？”江凝晚挑挑眉，擡步進入暖閣，解開了斗篷。
梨春將斗篷掛起，“那這雲山邀的掌櫃老謀深算，小姐爲何還要與他們打交道，萬一算計小姐怎麼辦？”
江凝晚慢悠悠坐下喝茶，“有利可圖，算計就算計吧，只要沒有利益衝突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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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誰會嫌棄自己的權勢夠大，就像沒有人嫌錢多一樣。
驚鴻閣沒了，如今這雲山邀很可能會成爲京都權貴們炙手可熱的品茗聚宴之地，不光能收集情報，還能賺錢。
這雲山邀可以不是她的勢力，但不能成爲對手的勢力。
權衡之下，先下手爲強收入囊中比較穩妥。
梨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……
皇宮。
深夜，江溪如在承露殿等了快一晚上都沒等到皇上，便只好先回來了。
錦葵安慰道：“皇上這個月也就去了鳳棲宮這一次，畢竟是該去探望皇后的。”
江溪如神情不悅，她當然明白。
只是一想到這皇后位置坐着旁人，她就心裏不痛快。
她現在這樣無名無分，就連在皇后面前露臉都沒資格，更別談去爭。
正心煩意亂時，忽然聽見房間裏傳來奇怪的聲音。
“殿下好厲害……”
錦葵聽見連忙要攔住她。
江溪如生氣地推了她一把，氣憤地闖進了房間裏。
一陣慌亂的聲音響起。
便見到牀榻上秦承乾摟着兩個宮女，衣衫不整，江溪如攥緊了拳。
“殿下是不是有些過分了？”
秦承乾眼神微冷，神情不悅，呵斥道：“誰讓你進來的！”
江溪如怒道：“殿下，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房間！”
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張牀上與他同牀共枕，她就犯惡心。
秦承乾冷笑一聲，故意摟住宮女，按着對方後腦用力地親了又親。
而後挑釁般看向江凝晚，“這裏是我的寢宮，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，你管得着嗎？”
“滾出去！”
江溪如氣憤奪門而出。
剛踏出房門，便聽見房間裏繼續傳出了璦昧的聲音。
以及秦承乾與宮女的調笑聲：“就算她想加入，我也嫌棄。”
江溪如攥緊了手心，嫌棄？
他有什麼資格嫌棄她？
氣憤走遠後，不知不覺臉上已經溼潤一片。
又折返回了承露殿，再也沒有外出。
翌日夜裏，皇帝來到承露殿，果然又見到了江溪如。
問道：“朕聽聞你昨夜便在此等朕？不是派人傳話，朕去了鳳棲宮嗎。”
江溪如眉眼低垂，“我想在這裏，這裏是只有我和皇上的地方，沒有別人，皇上不來，我也想在這裏等着。”
皇帝聽着這話，心生憐惜，“讓你住在這兒，着實是委屈了些。”
“只要能陪伴在皇上左右，便不委屈。”江溪如順勢躺進皇帝懷裏。
她話雖這樣說，但哽咽的聲音滿是委屈。
皇帝也對她和秦承乾的事有所耳聞，心中有數，但並未提及給江溪如名分一事。
一夜過後。
翌日一早，忽然秦承乾出現在了承露殿外。
海德鴻急忙前去稟報。
皇帝聞言匆匆起身，穿上衣服，叮囑江溪如：“你別出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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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後皇帝走出承露殿，見到跪在地上的秦承乾。
“一大早的，你跪在這兒做什麼？”皇帝負手而立，神情威嚴。
“父皇，昨夜溪如又一夜未歸，兒臣實在是受不了了，每次說她，她也毫不在意。”
“兒臣求父皇降旨讓我與江溪如和離！”
聞言，皇帝眉頭緊鎖，“你又要和離？”
秦承乾跪在地上，“如若父皇不答應，兒臣就在這兒長跪不起！”
皇帝臉色一變，想到江溪如還在承露殿裏，萬一讓承乾發現了，那這件事就瞞不住了。
雖然他是皇帝，但也要顧及承乾的顏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