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凝晚渾身一震。
震驚之餘，之前一切的奇怪之處都變得合理了。
他提前去了北地找謝塵淵，想要拿到極寒冰蠶。
又爲了如夢醉先他們一步到達黎陽，並與燕清嵐混在了一起。
難怪。
“重生？你是何時重生的？”江凝晚眉頭緊鎖。
“很早以前了，前世是我被陸清珩矇蔽了雙眼，當我前世的記憶慢慢恢復後，我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麼離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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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我害了你，所以我一直在彌補，可你始終不信我。”
“凝晚，我知道你的心裏已經沒有我。”
“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情，以求彌補當年的錯。”
“給我個機會好嗎？就算只是護衛，我也願意。”
“你不是想幫你表哥奪位嗎，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，我可以幫你，傾盡所有幫你。”
秦北荒語氣格外誠懇。
可他的話，江凝晚也只是信一半。
她淡淡一笑，勾起脣角，“你說這麼多，無非是想保命。”
“你若真是重生的，你的確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，但我可不敢信你。”
秦北荒眸光深邃，“你還在因爲陸清珩恨我嗎？”
江凝晚眼神變得冷冽，“我恨你，不是因爲你變心，不是因爲你非要娶陸清珩。”
“而是拿假家書騙我！利用我！”
“虧我信你是個正人君子，將所有希望寄託在你身上，只求救我娘和外祖一家，可你呢，你做了什麼？”
“這筆賬，今日終於可以好好清算了！”
原本她不想讓秦北荒死的這麼便宜，畢竟她當年受了多少年的折磨啊？
可如今，看到秦北荒虛僞的面目，實在是噁心。
“凝晚……我……”秦北荒不肯放棄，還想再說什麼。
但江凝晚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。
匕首狠狠刺入了他胸口。
秦北荒口吐鮮血，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，很快便沒了氣息。
江凝晚拔出匕首。
這時蕭負雪問道：“將軍，屍體如何處置？”
“附近都是荒郊野嶺，丟到樹林裏讓狼毀屍滅跡吧。”
免得留下屍身將來惹出麻煩。
“是！”
蕭負雪立刻帶着人去拋屍。
很快別院裏也拆得差不多了，把能燒的東西都燒掉了。
而暗處的屋頂上，一個黑衣身影正悄悄觀察着，在秦北荒被擡走之後，那黑影也悄無聲息消失在黑夜裏。
就在江凝晚等人準備在別院休整一夜，明早再趕路回京時。
忽然有榮王府的侍衛趕來，“大公子！榮王妃派屬下前來傳信，府中出事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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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衛風塵僕僕，一路打聽追趕了他們許久才終於找到。
秦淮照臉色一變，“府裏出什麼事了？青松商會捲土重來了？”
侍衛欲言又止，“不是……是……王爺……”
話一出，在場之人皆是心中一緊。
秦淮照顧不上什麼立刻便要出發回榮王府。
江凝晚便吩咐晏迴雪他們守在別院，帶了十來人騎馬快速往榮王府趕去。
而同一時刻，被拋屍在樹林裏的秦北荒，也被黑衣人扛走。
……
趕了一夜的路。
天快亮時，終於回到了晉城。
秦淮照心急如焚地衝進了王府裏，只聽見王府裏哭聲一片。
而之前拆掉的靈堂又佈置上了。
秦淮照渾身一震，腳步不穩地往靈堂走去，看見中間停着的棺槨，他臉色慘白。
榮王妃正跪在地上痛哭。
發現秦淮照後，立刻起身撲了過來，“淮照，你爹他……”
榮王妃悲痛大哭。
秦淮照瞬間紅了眼眶，怔怔地走向棺材，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怎麼會這樣？爹怎麼死的？”
“我才離開幾日，到底出什麼事了？”
秦淮照扶住棺材邊緣，指關節攥得發白，看着棺材裏毫無生機的父親，眼淚模糊了視線。
榮王妃走上前來，“仵作驗過了，是服毒自盡。”
“這是他留給你的書信。”
秦淮照心情複雜，立刻打開了書信，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爹才會服毒自盡。
當看到信中內容時，秦淮照渾身一震。
“淮照，爹以你的名義，寫了一道摺子，陳述瞭如夢醉一案，以及爹牽扯其中所做之事。”
“你大義滅親之舉，可讓皇帝打消對你的懷疑，黎陽如夢醉一案不會牽連到你，你也能繼續做你的大理寺少卿。”
“只是這樣一來，你可能要揹負不少罵名，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，能保全你和錦瀾，以及榮王府衆人，所以爹不得不死。”
“你莫要怨恨，這輩子是爹對不住你，希望來世有機會再償還。”
“照顧好你娘。”
看完信上內容，秦淮照猛然回憶起，與爹喝酒那一晚，他喝了個爛醉，第二天醒來時，身上的大理寺少卿印鑑不在原來的位置。
當時並未多想，原來不是偶然，是爹動過。
如今那摺子已經呈往京都，想要攔下怕是來不及了。
他竟然沒發現爹做了這些。
秦淮照手指狠狠攥緊了信紙，眼淚落下暈開了墨跡。
當江凝晚知道信上內容後，心情複雜，“明明他沒必要這麼做的。”
一旁的榮王妃淚流滿面，心中悲痛，“他是舍不下杜婉雲和秦賢，他不想看見我。”
想到這兒榮王妃心裏更加堵得慌，哭到眼淚都快乾了。
凌錦瀾上前扶住她，“娘，不是的，你看爹信上還囑咐阿照照顧好你，他牽掛的也是你。”
“做出這樣的決定，爹考慮的肯定更多，不僅僅只是我們一家人。”
但這並不能讓榮王妃止住眼淚。
秦淮照和凌錦瀾爲榮王守靈，江凝晚與秦霜遲在靈堂待了一會，上了香之後便離開了。
要先處理榮王的後事，他們一行便暫時無法回京了。
江凝晚把晏迴雪等人召了回來。
在榮王府待了半個月，處理完了榮王的後事。
秦淮照也準備遣散府裏的下人和隨從。
榮王妃孤身一人，自然沒必要再留在這兒，要帶她回京一起住。
但榮王妃卻說：“我不會隨你們去京都的。”
“這裏是榮王的封地，我隨王爺而來，無聖意便不得擅自回京，何況我若是隨你們走了，那每年誰去給王爺和杜婉雲他們掃墓？”
聞言，秦淮照勸道：“娘，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。”
“你就隨我回京吧，爹已經服毒自盡，皇上不會再遷怒於你。”
榮王妃搖搖頭，態度格外堅定。
“我不會去的，我已經打算去附近的山上寺廟裏住，抄經祈福，爲榮王府恕罪，也希望能減輕王爺的罪孽，讓他投個好胎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