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榮王聞言卻說：“不會！”
“如夢醉，尋常百姓碰不到。”
“就連那些販賣如夢醉的商人，我也嚴令禁止他們飲用。”
“即便整個大寧都淪陷，我黎陽也是一片淨土！”
江凝晚腦子一嗡，難怪在晉城想要買如夢醉如此的麻煩。
尋常百姓根本接觸不到。
榮王平靜了下情緒，緩緩坐下，“你們去過明月樓，花魁之所以動不動就給你們下藥，是因爲我定了規矩。”
“去參加花魁比賽的，要麼是好色，要麼就是拿如夢醉賺錢去的。”
“唯有兩者佔全的，才能購買如夢醉，若只是好色，根本不會讓他喝如夢醉。”
“只要控制得好，這酒就不會在黎陽擴散開來。”
聞言，江凝晚心驚不已。
感到難以接受。
“你的黎陽是守住了，可黎陽之外的百姓呢？軍中的士兵呢？”
“你兒子呢？”
“如夢醉已經大量出現在京都城，你就不擔心被你兒子喝到嗎？還是說你已經拋棄他了？”
秦淮照自幼與父母分開，在榮王心中應該更加覺得虧欠。
怎麼還能置他於危險的境地呢。
榮王臉色變得難看，眼裏都是憤怒。
“我所做的一切，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全家團聚！”
“淮照在京都爲官，實則是爲質！”
“以皇帝的疑心，便是把我發配到更遠的地方，他也不會放心我！逸王的死就是證明！”
“與其等他哪日起了疑心除掉我們全家，不如早爲全家打算！”
“我正是在爲淮照籌謀後路，才做了這些！”
榮王語氣堅定，不容置疑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，骨肉分離的痛，所以他要改變這一切。
秦霜遲心情複雜，不可否認的是，榮王有些話說的沒錯。
沉默良久，他才緩緩開口：“六哥，你的擔憂沒有錯，你的打算也沒有錯。”
聞言，榮王眸光一亮，激動得眼眶泛淚，沒有想過十六會支持他。
但下一刻，秦霜遲又說：“但是你的做法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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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百姓何辜，那些曾爲守護大寧血濺沙場的將士們何辜？只因他們不是黎陽人，所以就可以隨意犧牲他們的性命嗎？”
“那你與皇帝有何區別？”
這話讓榮王臉色一僵。
低頭沉默了半晌。
江凝晚看得出，他還是有理智的，沒有瘋到無藥可救的地步。
心中也生出了一絲希望。
若能勸榮王懸崖勒馬，再將青松商會一網打盡就簡單許多了。
“現在收手還來得及。”秦霜遲又勸。
但榮王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，“來不及了，大批如夢醉已經運往了鎮西軍。”
“事態已經無法控制了。”
“就這樣吧，回不了頭了。”榮王重重嘆息，已經徹底放棄。
江凝晚心急如焚，“榮王，來得及的……”
但她的話還未說完，便被榮王打斷：“看來你們不會支持我了，我本不想將你們捲進來。”
“從今日起，你們就安安分分待在榮王府裏，不得外出。”
“你們也別白費心思，你們出去了也走不出晉城半步，這晉城的大街小巷，只要有人的地方，就都是我的眼線。”
說的就是晉城的百姓。
江凝晚和秦霜遲走出榮王府，也有無數人盯着，根本走不出晉城。
秦霜遲眉頭緊鎖，“那你想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？”
“除非殺了我們，否則這件事早晚會暴露。”
秦霜遲說出這話，大概也是想看看榮王會不會對他們起殺心。
榮王神情嚴肅，“至少要等這一批如夢醉抵達鎮西軍，我才會放了你們。”
“到時候咱們再商量別的。”
榮王沒有起殺心，沒有想殺他們。
那他們就還有機會阻止榮王。
兩人準備離開時，榮王忽然又開口：“希望這件事你們不要告訴淮照，把他牽扯進來，只會讓他身處危險之中。”
江凝晚沉默着，與秦霜遲擡步離開。
聽榮王這話，危險的是青松商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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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就連榮王也有幾分忌憚。
才會覺得秦淮照知道真相會有危險。
兩人離開，回院子的路上見到前院增加了很多的侍衛，把守很嚴，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。
榮王緩緩走出書房，憂心忡忡。
這時白瑜走了進來，“王爺，那幾個天峯門人怎麼處置？”
“關起來就好，勿傷其性命。”
“是！”
接下來的幾天，江凝晚和秦霜遲的確出不了榮王府了。
秦淮照也察覺府中的變化，所以前來詢問發生了什麼。
江凝晚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，但事關重大，他們想要扭轉局勢，沒有秦淮照幫忙不行。
榮王說不要把秦淮照牽扯進來，可榮王做的這件事，早就把秦淮照牽扯其中了。
聽完之後，秦淮照大受打擊，遲遲無法接受這個事實。
凌錦瀾心疼地牽住他的手，“若我們能阻止，也還來得及。”
回過神來，秦淮照點點頭。
現在也只能盡力阻止了。
隨即問道：“現在該怎麼辦？”
江凝晚說：“你裝作不知道這件事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，盯住秦賢。”
“因爲那晚秦賢也在畫舫之上，榮王牽扯其中，那秦賢說不定跟青松商會也有瓜葛。”
榮王這邊行不通了，就抓秦賢那邊的線索。
秦淮照點點頭。
接下來的幾日，江凝晚和秦霜遲沒事就在府中溜達，一副不是很安分的樣子，侍衛每天晚上都要跟榮王稟報他們這一天做了些什麼。
倒是沒人留意秦淮照他們。
秦淮照日日去找秦賢，想帶他一起練練武喝喝酒，什麼事都想着秦賢。
但是杜姨娘總是說秦賢感染了風寒，不能見人。
在秦淮照日夜打擾的情況下，秦賢終於從院子裏出來了。
秦淮照見到他十分驚喜，捏了一下他的肩，“看你這身子骨還是單薄了些，才總是生病。”
“你看我回來才多久，你有大半的時間都在生病，這樣下去不行，明早起你跟我一起練功，把身體練好，就不會常生病了！”
秦賢有些感動，笑了笑說：“大哥不用擔心，一些小毛病罷了。”
但秦淮照態度堅定，非要拉着秦賢一起練功。
兄弟兩個便在院子裏練了一天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秦淮照就去找秦賢，但杜姨娘卻說：“阿賢今日出去了，要晚上才回來呢。”
秦淮照一驚，“他出門做什麼？”
杜姨娘無奈一笑，“不知道啊，他神神祕祕的也不說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