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，江凝晚渾身一震。
猛地攥緊了手心。
看着秦北荒那認真的眼神，江凝晚心中生出一絲怒意。
“你圖什麼？”
秦北荒坦然道：“圖你啊，看不出來嗎？”
江凝晚根本不信，“碎掉的鏡子，再修復，也變不回原樣，始終有裂痕。”
秦北荒卻十分執拗，語氣急切：“遍佈裂痕的鏡子，我也要！”
他情緒激動起來，抓住了江凝晚的手，被江凝晚厭惡甩開。
“凝晚，楚王能做的，我也能做！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給你，只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，讓我好好待你！”
“我們從前有太多的誤會，你對我也有誤會！”
“現在陸清珩沒了，不會再有人挑撥你我了！”
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，激動地表明心意，他真的很想很想，與江凝晚重頭來過。
可江凝晚爲什麼不信他！爲什麼！
江凝晚看他的眼裏，只有厭煩。
“你別發瘋了，你我之間，沒有陸清珩也不會有未來！”
“你現在對我的執念，就像當年非要娶陸清珩爲平妻一樣。”
“不過是覺得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。”
秦北荒激動萬分，想要辯解：“不是的！不是這樣的！凝晚……”
江凝晚神情冷漠打斷：“夠了，我不想再聽，不可能就是不可能。”
“這個條件不行，你可以提別的。”
她想，秦北荒應該是缺錢的，無論秦北荒開價多少，只要是有效的解毒之法，她都願意買。
被江凝晚徹底拒絕後，秦北荒一下子變了臉色，眼神驟然變得冷冽。
“我只有這一個條件！”
“你若想救楚王的話，與他和離，嫁給我。”
“我會把解毒之物給你。”
秦北荒眼底泛過一抹陰冷，從計劃開始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，即便得不到江凝晚的心，也要得到她的人。
只要他們還是夫妻，他便有無數的時間去彌補，去挽回。
他相信江凝晚會重新愛上他！
江凝晚很想起身離開，但忍住了，看秦北荒這樣的態度，他似乎真有解毒之法。
這是現在唯一的希望，她不能走。
秦北荒看她沉默，似乎已經動搖，便又深情開口：“我說了，楚王能給你的，我也能。”
“他不是給了你婚書，承諾死後將家產都留給你嗎？我無需等死後，只要你嫁給我，我可以辭去官職，宣威軍可併入你凌威軍。”
“逸王府的家產是不如楚王府多，但現在有的，我都可以給你。”
聽到這裏，江凝晚眼眸一亮。
震驚地看着他，“你說，你願意辭去官職？”
“把宣威軍併入凌威軍？”
她不信秦北荒會爲了她放棄兵權。
除非娶了她，能得到比這些更大的利益。
秦北荒卻十分堅定地點點頭，“是！我是認真的！”
“從前對你的承諾，我沒做到，但這回，絕不食言！”
江凝晚眉頭緊鎖，“我無法相信你。”
秦北荒豎起三根手指，“我發誓！”
江凝晚搖頭，“不信。”
“寫婚書！”
“不信。”
秦北荒心裏跟針扎似的，江凝晚對他，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。
“那你要怎麼才信？”
江凝晚想了想，“楚王中的毒，是墨虛子養在身體幾十年的毒，連我師父都找不出解毒之法，你說你有辦法，我如何信你？”
“至少你要先告訴我，是什麼解毒之法，憑什麼能解毒？”
“至少要先讓我相信你有辦法，再談條件。”
聽到這話，秦北荒陷入沉默，遲遲沒有答話。
江凝晚冷聲道：“看來你有辦法這件事也未必是真。”
說完她便要起身離開。
秦北荒卻急忙站起來拉住了她，“告訴你也無妨。”
江凝晚緩緩轉過身，心中緊張了起來，只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解毒之法。
秦北荒緩緩開口：“是極寒冰蠶。”
“這極寒冰蠶以藥材爲食，毒，也是它們的食物。”
此話一出，如有一道悶雷在江凝晚頭頂炸開。
她震驚地看着秦北荒。
秦北荒找她談了三十萬兩的生意，把這三十萬兩拿去拍賣了極寒冰蠶。
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呢？
可秦北荒怎麼會知道楚王會中毒，偏偏這極寒冰蠶能救？
江凝晚腦子嗡嗡的。
她裝作並不知道秦北荒拍賣到了極寒冰蠶，問道：“你有極寒冰蠶？”
“這不是謝塵淵找到的嗎？”
秦北荒沉聲道：“我之前告訴過你，謝塵淵會死，大炎未來的國君是謝永安。”
“早在謝塵淵去大炎的路上，這極寒冰蠶就流入了黑市中進行拍賣。”
“謝塵淵恐怕早就沒命了。”
“他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到都城！回去就是個死！”
聞言，江凝晚攥緊了手心，秦北荒很篤定這件事，可他不知道謝塵淵有兩只極寒冰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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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流入黑市拍賣，另一只沒有出現就意味着還在謝塵淵的身上！
謝塵淵就還活着！
“你哪兒來的錢拍賣極寒冰蠶？是我給你的三十萬兩？”江凝晚故意問道。
秦北荒眼神閃躲了一下，負手而立冷聲道：“你給我的三十萬兩，那是你我之間的生意，你既已答應，就不必追問我把錢花哪兒了。”
果然，從一開始秦北荒要這三十萬兩就是衝着極寒冰蠶去的。
可他如何能預知極寒冰蠶會進入黑市拍賣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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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能知道極寒冰蠶能救楚王的命？
江凝晚冷笑一聲：“秦將軍還真是好算計啊，你欠我十萬兩，說三年內還不上的話，拿兵力還，拿逸王府的宅子還。”
“現在拿着極寒冰蠶逼我嫁給你，我嫁給你了，這錢還用得着還嗎？”
她現在算是知道，當初秦北荒怎麼敢寫下那樣的欠條。
原來一早就想好了後路。
被江凝晚毫不客氣的戳破，秦北荒臉色有些僵硬。
又認真回答說：“這錢自然是要還的，我不是說了嗎？宣威軍併入凌威軍，我所有的一切，都是你的。”
江凝晚冷冷一笑，“你說併入就併入？你這樣提議，皇上也不一定答應呢。”
算來算去，都是她虧。
秦北荒胸有成竹地說：“皇上會答應的。”
“只要我辭官，你便可放心。”
說完，秦北荒又提醒道：“楚王的時間想必不多了吧，你好好考慮一下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