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正午，江凝晚準時來到登鵲樓。
秦北荒很積極，早就在此等候了。
江凝晚提着錢箱走來。
利落的簽訂了契約，買下了秦北荒手裏所有蒼隴城的商鋪，以及工人夥計的賣身契，和全部貨物。
除此之外，江凝晚還讓秦北荒寫下了欠條。
抵押了逸王府和宣威將軍府兩個宅子。
一切都按照秦北荒最初的承諾。
清點完地契，以及賣身契，江凝晚問：“現在可以說了，大炎的祕密是什麼？”
秦北荒也剛點完錢箱裏的銀票，合上後說：“已是午時，你還沒用午膳吧，來都來了，我請你。”
說罷便招呼夥計來要點菜。
江凝晚合上箱子，“不必了，我只想知道你說的祕密。”
秦北荒見狀也只好作罷，給她倒上一杯茶，“大炎……最後的皇帝是謝永安。”
“謝塵淵這一趟是必死無疑的。”
“有了極寒冰蠶也沒用。”
聞言，江凝晚震驚萬分，難以置信地看着他，“你怎麼知道？”
按照時間來看，謝塵淵現在都不一定進了宮，自然也就沒有死訊傳來，秦北荒怎麼可能會知道。
秦北荒倒茶喝了一口，“這你就別問了。”
“總之我不會騙你的。”
“說到底也不是很親近的人，也不必爲他們難過，有的事情，憑一己之力是很難改變的，想開些吧。”
看他那篤定的樣子，江凝晚眉頭緊鎖，心情複雜。
她倒是希望秦北荒是瞎編的。
就怕他是真的知道什麼。
“若這只是你的推測，我是不會信的。”江凝晚拿起箱子起身離開。
秦北荒也沒有再說什麼，只是笑了笑。
回楚王府的一路上，江凝晚都憂心忡忡，實在是想不明白，秦北荒編這些的意義是什麼？
回去之後，她把這件事告訴了秦霜遲。
秦霜遲聽完之後也生出幾分疑慮。
“大炎的事情，我們的確無力干涉，只能靠謝塵淵自己了。”
“我會安排人打探最新的消息，一旦有消息就立馬傳回來。”
江凝晚點點頭。
秦霜遲在大炎有云鶴商行，按理說收集消息是最快的，怎麼都會比秦北荒的消息來得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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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秦北荒這回實在是古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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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凝晚特地讓人盯住了秦北荒，這三十萬兩他要用在何處，也要弄明白。
冬日天氣陰沉，晴天格外難得。
京都城內風平浪靜。
謝漣漪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，胎兒安好。
但這天，江凝晚卻收到回春堂的消息。
“黑市裏有極寒冰蠶拍賣了。”
江凝晚頓時心中一緊，“消息確鑿？”
洪大夫點點頭，“確鑿！過兩日便要開始拍賣，要連着拍賣三天，弄到這極寒冰蠶的人，是要把東西拍出天價啊。”
聞言，江凝晚心亂如麻。
希望謝塵淵沒事。
“拍賣幾只冰蠶？”
“一只。”
江凝晚又稍微鬆了口氣，這說明謝塵淵拿一只冰蠶換了活命的機會，他應該是沒事的。
“對了大小姐，還有一事，你不是讓我們盯着秦北荒嗎？他已經去黑市了。”
“不知道是不是衝着極寒冰蠶去的。”
聞言，江凝晚一驚，“他去了黑市？”
“繼續盯着！”
難道秦北荒從她這裏交易了三十萬兩，就是爲了去拍賣冰蠶？
但不應該啊，秦北荒怎麼能預知到極寒冰蠶會出現在黑市拍賣？
也有可能是衝着其他東西去的。
第二天，又來了新的消息。
秦北荒參與了極寒冰蠶的拍賣。
他還真是衝着極寒冰蠶去的？
更讓江凝晚震驚的是，拍賣三天後，極寒冰蠶以三十萬兩的高價拍出。
因爲這樣的天價拍賣品，得主身份都是受黑市保護的，所以暫時無人知曉是誰拍賣到了極寒冰蠶。
但這三十萬兩，已經讓江凝晚對秦北荒生出了強烈的懷疑。
“洪大夫，多花點錢去查，我要知道確切的消息，那極寒冰蠶是不是被秦北荒拍走的。”
江凝晚端起熱茶吹了吹，眼底泛過一抹寒芒。
若真是秦北荒拍走的，那她得做點什麼了。
……
不知不覺已至除夕。
正是家家戶戶團圓時。
楚王府裏也格外熱鬧。
明亮喜慶的燈籠高高掛起。
暖閣中，已經備好豐盛的酒菜，窗外飄着大雪，格外的美。
江凝晚與秦霜遲相對而坐，她倒上兩杯酒。
“今日是團圓的日子，難得不用參加宮宴，就咱們兩個人，你會覺得冷清嗎？”
秦霜遲脣邊泛起笑意，“從來沒這麼熱鬧過。”
兩人舉杯同飲。
卻在這時，蕭瀾敲響了房門，有些不忍打擾他們。
“王爺，宮裏來人傳話，皇上召您進宮。”
江凝晚一驚，“不是說今日沒有宮宴嗎？”
蕭瀾：“是啊，皇上說想跟王爺單獨吃團圓飯。”
就召見秦霜遲一個？
江凝晚不禁有些擔心起來，抓住了秦霜遲的手，“皇上突然這樣，不會……”
秦霜遲擡手輕輕拍拍她的臉，“別擔心，現在還不是動我的時候。”
說着，他遺憾地看了一眼桌上豐盛的飯菜，“只是可惜，不能跟你一起吃團圓飯了。”
江凝晚不捨地拉着他，“那我等你回來再吃。”
“你先吃，別等我，若是皇帝要我陪他下棋，還不知道什麼時辰才能回來呢。”
說完，秦霜遲吻了一下她額頭，轉身離開了房間。
江凝晚送到了院子裏，看着秦霜遲在大雪之中遠去的身影，心中不禁有些擔憂。
但轉念一想，或許皇帝只是想裝一裝兄弟情深的樣子。
只是秦霜遲走後，聽着外面煙花的聲音，一片熱鬧，房內卻靜悄悄的。
獨自一人面對這一大桌子飯菜，第一次生出孤寂感。
梨春在門口瞧見王妃失魂落魄的，不禁開口：“王妃，外面在放煙花，街上好熱鬧，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吧？”
江凝晚擡眸望了一眼窗外。
“好。”
梨春連忙拿起斗篷給她披上，帶上幾個護衛便出了門。
街上的確很熱鬧，但外出的都是一家人，熱熱鬧鬧地走在一起，十分溫馨。
忽然一輛馬車經過她們身邊，停了下來。
馬車簾子撩起，裏面竟是江國公府二夫人方雲欣。
看到江凝晚時，滿面喜色。
“凝晚，沒想到在這兒能碰見你，你若得空，回國公府吃飯如何？”
說着她還提起了食盒給江凝晚看。
“出來逛街經過廣豐酒樓，順道買了些吃的，仁彥還說要買些長姐喜歡的，這不，都是你愛吃的。”
這時仁彥也從探出頭來，“姐姐，我們回家一起吃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