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，他又轉頭跟洪大夫道歉。
“折騰洪大夫跑一趟，實在是不好意思，診金我們照付！”
洪大夫揮揮手，“無妨，沒事就最好，診金就不收了。”
“凌二小姐之前常來回春堂幫忙照顧病人，衝這份人情與善心，我也不能收你們的錢。”
“回春堂還有不少病人，我就先回去了，告辭。”
秦淮照微微頷首，讓人送送洪大夫。
隨後轉過頭來看向榮王妃。
榮王妃頓時心虛移開眼神，不敢與他對視。
“這，原來是劃粉，我還以爲……”
說着，又對凌錦瀾說：“即便是新做的衣裳，送人之前也該仔細檢查一下。”
“這是送給我了，換做其他人，要是生出這般誤會就難辦了。”
“這是應有的禮節，你也長長記性。”
見她不知悔改，還訓起錦瀾來了，秦淮照心中生出一股怒火。
上前就把那些綢緞和衣裳拿走了。
“娘，你多慮了，這些好東西送給任何人都挑不出錯來，更沒人會注意上面殘留的劃粉。”
“只有千般萬般的挑剔，才能從雞蛋裏挑出骨頭來。”
“這些東西我就拿走了，錦瀾實在是大錯特錯，不該自作主張精心給你挑選禮物。”
“以後我不會讓她送了！”
“也免得再發生這樣的誤會！”
說罷，抱起那些綢緞和衣裳，一手拉住凌錦瀾便走了。
“哎，你……別……”
榮王妃的話都沒能說出口，兩個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。
看着那空蕩蕩的錦盒，榮王妃一陣惋惜。
她還沒穿過那麼好的料子呢。
拿走就拿走，她自己買！
“少佩，她剛才說那些錦緞和衣裳，是從哪兒買的？”
少佩想了想，“好像是叫……滿庭芳。”
“行，你去買！我要比那更好的料子和衣裳！多買幾套！”
凌錦瀾送的，她還不稀罕呢。
少佩頷首應下。
隨後立刻出門去了滿庭芳。
挑選了一圈，才從掌櫃雲孃的介紹下，看到了櫃檯上最高的幾匹錦緞。
她眼眸一亮，“我要那幾個，給我拿來看看。”
雲娘卻不好意思地笑笑說：“姑娘不好意思，這翠羽紗已經是貴客定下的了，每個月只有八匹，需要提前預定。”
聞言，少佩震驚，皺眉道：“那現在定要等多久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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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娘翻了一下冊子，說：“現在定的話，要等半年。”
聽到這話，少佩嚇了一大跳。
“可昨日榮王府的世子妃不還買了幾匹嗎？”
雲娘聞言微微一驚。
不知眼前這人問及凌二小姐是何意。
凌二小姐來買，自然是不用預定的。
雲娘笑說：“你說的是凌家二小姐嗎？她也是預定了很久的，昨日剛到貨給她。”
少佩心中一沉。
“那我看看其他的吧。”
隨後她又去看了看成衣，選了一身與昨日那套差不多的。
但是一問。
雲娘又不好意思地說：“姑娘眼光實在是太好了，這身衣裳也是被客人定了的。”
少佩臉色難看，“那我現在定一身要多久？”
雲娘：“最少也要半年呢。”
在滿庭芳逛了一圈，最後少佩空手而歸。
入夜後榮王妃才等到少佩回來，但她卻是空着手回來的。
“我要的東西呢？是明日送來嗎？”
少佩低着頭，把情況如實告知。
聽完之後，榮王妃驚得遲遲說不出話來。
“原來是這麼稀缺的好東西？”
少佩點點頭，神情認真，湊上前低聲說：“不光難訂，還很貴，我算了世子妃昨日送您的那些，最少要五千兩呢。”
話一出，榮王妃嚇得差點暈過去。
“天吶，我這輩子都不敢買這麼貴的衣裳……她可真是會揮霍啊！”
“我兒子這點俸祿，不都得被她花光了！”
回過神來之後，榮王妃吩咐道：“等明日他們走了，你去房間裏看一看。”
“看看凌錦瀾用的東西，再去外面比對一下價錢，把她的開銷都給我記下來，我要找淮照好好談談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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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們榮王府節儉了一輩子，絕不能有個花錢如此揮霍的兒媳！會敗光我們家的！”
少佩點頭應下。
第二天，少佩按照吩咐，花了一天的時間記下來了凌錦瀾房間裏用的東西，以及她的日常花銷。
記成了賬本。
這天晚上秦淮照和凌錦瀾回來時，便見到正廳還亮着燈。
走過去一看，榮王妃端坐在椅子上，格外嚴肅，彷彿發生了天大的事。
“娘，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？”秦淮照疑惑。
榮王妃神情嚴肅，冷聲開口：“你們兩個坐下。”
“我有事要說。”
兩人一頭霧水地坐下。
榮王妃拿出那個賬本，“錦瀾，我讓少佩記了一下你的吃穿用度，樣樣都價值不菲。”
“光是衣櫥裏的衣裳，都是價值昂貴且不好買的料子。”
“還有那些胭脂水粉，更是百兩一盒，金玉首飾，簡直比宮裏的娘娘還要用得富貴。”
“咱們榮王府雖然是比一些大戶人家富有些，但是就淮照一人在京都爲官，他要多艱難才掙下這些家業，你這麼個花錢法，豈不是隨時要把榮王府敗光！”
聞言，凌錦瀾臉色微微一變。
“你們擅自進我們房間了？”
見她反問，榮王妃憤怒拍桌，“怎麼？我還進不得你房間了？”
“這榮王府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的！”
凌錦瀾心中有些不滿，但沒有再糾纏此事。
秦淮照眉間浮上一抹怒意，“娘，你這話是覺得，我們兩個是外人借住嗎？不然爲何擅自搜我們房間？”
榮王妃一驚。
“這不重要！你們莫要扯遠了，我們說的是凌錦瀾的開銷！”
“過去你怎麼花錢我管不着，但進了榮王府的門，就得按我的規矩來！”
“把你那些綢緞衣料，拿去退了！能賣的首飾都賣了，今後勤儉持家，超過二十兩的東西都不能買！”
“不然我兒子的俸祿哪夠你花！”
凌錦瀾咬着脣，緊緊地攥着衣袖。
忍了又忍，還是沒忍住。
“娘，那些衣裳綢緞，胭脂水粉，金銀首飾，都是我姐姐給我買的，不能賣。”
“而且我也不靠阿照養我，我自己能賺錢。”
聞言，榮王妃氣得拍桌。
“我的話都不聽了，你有把我當你娘嗎！”
“你能賺錢？你一個女子你能賺多少錢？不就靠你那點嫁妝，你賺的錢能趕上我兒子半個月俸祿嗎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