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那張臉，江凝晚便一下子想起來了。
前世她見過。
生得一副風流不羈的相貌，一眼卻讓她感到背脊發涼。
這不是個善茬。
四周人多，江凝晚也不好多說，只是低聲叮囑：“你要小心他身後那個姑娘。”
秦霜遲目光掃過謝永安身後的女子，那個叫香穗的舞姬。
“她怎麼了？”
“回去再與你細說。”
說話間，對面四皇子已經投來視線，意味深長地打量着江凝晚，朝她一笑。
光是被四皇子的眼神盯着，江凝晚就感覺汗毛豎立，渾身不自在。
好在今日晚宴沒有發生任何事情，江凝晚早早離席，與秦霜遲迴到了住的小院房間裏。
“你今日見了四皇子之後一直有些古怪，按理說你沒見過他。”秦霜遲心中困惑。
江凝晚眉頭緊鎖，沉思道：“那個舞姬，不是大炎人，是崇南一帶的南鼓族人，善歌舞，有祕法，可迷惑人心，令其吐真言。”
之所以她對四皇子會有這樣的感覺，也是因爲此祕法。
前世大炎四皇子到訪時，皇上處死了三個官員。
都是令其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，說出了一些不能說的祕密，涉及貪污，謀害同僚，或是走私兵器。
當場被皇上下令處斬。
這如何能讓人不害怕。
前世的她並沒有資格瞭解太多，但當時發生的一切太過駭人，她便深深記住了那張臉。
秦霜遲聽完之後震驚萬分，“你怎麼知道這些？”
“你見過南鼓族人？”
這些消息，縱是大炎人也未必知曉。
他去大炎之時，這香穗便跟隨着四皇子，隨時出入宮中，就連宮中人都不知這香穗是南鼓族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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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這個南鼓族，他也從未聽聞。
江凝晚不知如何解釋，只說：“你信我便是！”
“我總不會害你！”
“一定一定要避免與他們接觸。”
“我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手法讓人中招的。”
這讓江凝晚擔憂了起來。
秦霜遲迴憶起這一路上香穗都想方設法的接近他，難道便是爲此？
“這些還得告訴其他人才行，以免他們中招。”
“謝漣漪是四皇子的長姐，他們相處過，或許謝漣漪知道些情況，去問問她。”
江凝晚點點頭，“沒錯，是得讓他們都知道，提高警惕。”
“那分頭行動，你去找錦瀾、裴尋枝他們，我去找謝漣漪問問。”
兩人一前一後出發。
趁着夜色，江凝晚出了門，豈料剛走出小院，便撞見了秦北荒。
他們外臣住的院子都是緊挨着的，遇到也不奇怪。
“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？”秦北荒疑惑問道。
“散步透氣，不可以嗎？”江凝晚說完便要走。
卻被秦北荒攔住，勸告說：“周羽這次帶了幾條大黑狗，說是守衛行宮，也能陪聖上去打獵，聖上很喜歡，准許周羽帶黑狗巡邏。”
“若是被黑狗咬傷，周羽是不承擔責任的，太晚了，你還是別到處走了。”
聽到這話，江凝晚更不放心了，得去找錦瀾。
“多謝告知。”
留下冷淡的一句話，江凝晚的身影立刻消失在秦北荒視線中。
江凝晚還是先找了沈瀲意，想要了解一下四皇子的情況。
但是敲了敲沈瀲意的房門，她卻說：“我睡下了，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。”
江凝晚不放棄，“我有急事！不耽誤你太多時間。”
沈瀲意態度冷淡，“有急事找你表哥。”
這讓江凝晚感到困惑，她怎麼如此冷漠。
難道出什麼事了？
她不顧一切地強行衝開了房門。
強闖入內，然而卻看到坐在梳妝檯前的沈瀲意，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，並沒有什麼危險。
“你怎麼還強闖？”沈瀲意吃驚，不悅皺眉。
江凝晚關上房門，“你如此反常，我以爲你出什麼事了。”
“你這不是沒睡嗎？還不肯見我。”
“你躲我表哥就算了，怎麼還躲我？”
最近很久沒與沈瀲意見過了，凌家那晚相聚之後，她後來去過一趟驚鴻閣，但是沒見到沈瀲意。
夥計態度也是冷冰冰的，只說她買的畫會如期交付，讓她彆着急。
可她也不是爲了畫去的。
總之，沈瀲意和她相關的人都變得反常。
沈瀲意轉回身子，慢悠悠梳着頭髮，淡淡道：“有什麼事嗎？我真的要休息了。”
江凝晚自顧自地坐下，“四皇子是你弟弟，你知道他這次來大寧的目的嗎？”
沈瀲意慢悠悠摘下耳墜，放到首飾盒中，“不知道。”
江凝晚不解，“那你對他了解嗎？”
“不瞭解。”
江凝晚問了很多問題，但沈瀲意都一問三不知。
江凝晚逐漸有些生氣，冷聲開口：“那你知道四皇子身邊的舞姬是南鼓族人嗎？”
聽到這裏，沈瀲意動作一僵。
怔愣了一順，轉頭疑惑問她：“南鼓族？那是什麼？”
江凝晚心中一沉，“你竟然不知道？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我？這很重要，你若是知道的話別瞞着我！”
沈瀲意很認真地說：“這我真不知道。”
江凝晚便將南鼓族讓人吐真言的祕法告訴了沈瀲意，沈瀲意聽完之後感到難以置信。
“世上還有如此祕法？我從未見過。”
江凝晚感到吃驚，若有所思喃喃道：“所以……在大炎的時候，四皇子沒用這祕法害過人？”
就連沈瀲意也沒見過，更不可能知道這祕法如何破解，若是中招的話，豈不是死路一條？
“汪汪——”
忽然外頭隱隱傳來犬吠之聲。
江凝晚回過神來，立刻奪門而出。
先找錦瀾，確保她的安全。
周羽這傢伙特地牽幾條狗來，必定是衝着她們來的。
花園裏聲音嘈雜，有大量犬吠之聲傳來，還有不少歡呼雀躍聲。
江凝晚循聲趕去，映入眼簾的便是凌錦瀾和凌朝聞，但他們站在花園外，距離黑狗較遠。
“出什麼事了？這麼大動靜？”
看到凌錦瀾沒事，她就放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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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錦瀾卻心急如焚地抓住了她的手臂，“姐姐，周羽太過分了！”
“你看！”
順着凌錦瀾手指的方向，江凝晚看到了地上的血跡，以及幾只小貓的屍體。
而周羽的五條大黑狗，正在花園中包圍一只黑貓，黑狗明顯是經過訓練，會配合，圍追堵截，圍住了黑貓，隨時準備撲上去撕咬。
凌朝聞怒道：“那四皇子說行宮裏的野貓叫喚，擾人安眠，周羽就帶着這些黑狗把花園裏的貓都咬死了。”
“還跟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打賭哪只先被抓，以殺戮取樂，簡直畜生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