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擊,讓陸清珩失去了全部力氣。
她頂着鮮血擡起頭,眼神充滿恨意,“你們想幹什麼!”
於靜秀拿着帶血的石頭又是一擊,狠狠砸在陸清珩頭上。
發泄着怒火。
鮮血飛濺在墓碑上,在月光下泛起淡淡的光澤。
陸清珩倒在地上,無力起身。
被於靜秀一把抓起衣領,厲聲道:“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吧?”
“你害過的人那麼多,又怎會記得我呢。”
她抓起陸清珩的頭髮,將她的臉貼到了墓碑上,“這個,記得嗎?”
“楊婉寧。”
“她們死去的人,被你害得好慘啊!”
“我是唯一一個活口,可這些年來我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,每晚都在做噩夢,生不如死!”
“就連白天,我也只敢待在人多的地方,從不敢獨處,我害怕哪天被你滅口,都無人知曉。”
“我活着,就是在等這一天。”
獲救那麼久了,此刻,她終於感受到報仇的痛快。
也是直到此刻,陸清珩才終於感覺到害怕。
恐懼襲上心頭。
她極力辯解:“當年我也是顧全大局逼不得已,我也沒有辦法……”
於靜秀憤怒至極,將陸清珩的頭狠狠撞到墓碑上,“你去地底下跟她們解釋吧!”
陸清珩額頭鮮血淋漓,無力倒下。
但尚有氣息。
於靜秀已經發泄了心中恨意,起身站到了一旁。
陸清珩一條手臂艱難地撐着身體,擡頭望向江凝晚。
落淚懇求:“別殺我!”
“我不跟你爭了,我再也不跟你爭了。”
“秦北荒已經把我休了,你們可以再續前緣的,我錯了,我知道錯了……”
陸清珩哭到聲音顫抖。
可看到她的眼淚,江凝晚卻沒有半點心軟,心中格外的平靜。
她語氣冷漠:“事到如今,你還覺得我是在跟你爭秦北荒?”
“除了你,沒人把他看得那麼重要。”
陸清珩流着淚仰頭大笑起來: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不是爲了秦北荒?那你爲何一直與我作對?”
江凝晚輕嗤一聲:“你做過的壞事太多,自己都記不清了是吧?你拿血竭草害我性命,聯合你哥三番四次想害我性命,都忘了是吧?”
陸清珩不甘心反駁道:“我承認我拿血竭草害你!可你不是沒死嗎?”
“你不是好端端的嗎!”
“你已經發現了血竭草,我也因此名聲盡毀,我已經付出了代價,還不夠嗎?”
“之後害你,那也是因爲你害我啊!你害得我在慎刑司斷了手,害死了我腹中孩子,害我被罷免了官職,害我被秦北荒休棄,就連我的胳膊也是你害的!”
說着,陸清珩已經絕望落淚,“我現在已經變成這樣殘缺不全了,我對你不會有任何威脅,你非要趕盡殺絕嗎?”
任憑她說了這麼多,江凝晚仍舊心中平靜毫無波瀾。
“可我等這一天,也等了很久了。”
“你用血竭草害我時,我已經死過一次。”
“你和秦北荒欠我一條命。”
前世的死,她歷歷在目,心中的恨,從未消減。
陸清珩哭得泣不成聲。
江凝晚拔出劍,手起刀落,直擊喉嚨。
鮮血飛濺,灑滿墓碑。
陸清珩瞪着雙眼,直愣愣地倒了下去。
徹底沒了氣息。
終於報了仇,可江凝晚卻高興不起來。
只是心中的怨恨消減了些。
於靜秀憤恨地盯着陸清珩的屍體,“讓她死得這麼痛快,真是便宜她了!”
說着,她眼淚滑落。
只希望那些枉死的姐妹能看到這一幕。
用仇人之血,以慰她們在天之靈。
江凝晚深吸了一口氣,收起了劍。
“回去吧,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。”
“蕭瀾,把屍體拉去墳山埋了。”
蕭瀾點頭應下,隨即叫來幾個人,把陸清珩的屍體裝進麻袋,扛走了。
而江凝晚也把於靜秀送回到懷豐城。
等到夜深,蕭瀾回來,“屍體已經處理好了。”
“咱們還要在懷豐住兩日嗎?”
江凝晚搖搖頭,“不住了,陸凌松盯着我呢,不能讓他發現王爺來了這裏。”
“你們先走吧,我找機會回隊伍裏。”
秦霜遲拿起她的手,往她手裏塞了一盒蜜餞,“藥要按時喝,別嫌苦。”
江凝晚笑了笑,“我知道了。”
在懷豐,兩人再次分開。
秦霜遲先一步啓程回京都。
江凝晚去信給蕭負雪,讓他們往懷豐來。
等了一日,蕭負雪等人來到客棧與她見面。
“陸凌松的人還在盯着你們嗎?”
蕭負雪點點頭,“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,一路上都有人盯着我們。”
“去請個大夫來吧,戲要做足。”
一行人在懷豐住了幾日。
江凝晚也趁這時休養,按時喝藥,治一治內傷。
就在他們再次出發回京的路上,果不其然遭遇了伏擊。
但這次伏擊與之前都不同。
因爲沒有出現人影,只有重重機關,讓人應接不暇。
衆人體力消耗過度,便難以招架。
“這裏怎麼會佈置這麼多機關?”蕭負雪氣喘吁吁。
打了這麼久,連敵人的身影都沒看到。
江凝晚只覺得格外熟悉,“這像是天機閣的機關。”
“天機閣?”
下一刻,四面八方射來細小的鐵絲,纏住了江凝晚的手腕和腳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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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餘人也陸續被纏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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衆人下意識掙扎,江凝晚連忙呵斥:“別動!”
“這些鐵絲鋒利,掙扎會割斷經脈。”
衆人被困住。
江凝晚不急不忙朝樹林中喊道:“我們已經被抓了,還不現身嗎?”
很快,樹林中傳來腳步聲。
走出來的人,果然是張熟悉的臉。
“祝行天,果然是你!”
“你這是做什麼?”
祝行天揹着手慢悠悠地走了出來,“我也不想的,幾日前我收到一封信,那人信中說,知道我爹死亡的真相,但條件是拿你去換。”
“我只能賭一把了。”
聞言,江凝晚微眯起眼眸思索起來,知道她行蹤的,不就只有陸凌松嗎?
他的眼線一路上都沒消失過。
沉思片刻後,她緩緩開口:“把機關撤了吧,我配合你就是。”
“這個人既然說知道你爹死亡的真相,那他不是當初計劃的參與者,就是幕後黑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