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裏,皇后頓時安心了不少,神情都放鬆了些。
“這孩子就是一時心急,若知道聖上還如此看重他,他定不會亂來的。”
“咳咳咳咳……”
夜風從窗戶襲來,帶來絲絲涼意,勾起了皇后的病症,又咳嗽了幾聲。
皇上見狀,握住了她的手,側過身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你爲朕做了那麼多,也是勞苦功高。”
“如今身體不好,就好好休養,讓容貴妃暫代六宮之權,明日聞禮成婚,你好生歇着,不必參加了。”
皇后心中一緊,只得答應:“多謝聖上體諒。”
隨後皇上喊道:“海德鴻,送皇后回鳳棲宮。”
皇后起身行禮,“臣妾告退。”
……
翌日。
三皇子與大炎公主的大婚圓滿完成。
一切都很順利。
江凝晚喝多了酒,回到楚王府,倒頭便呼呼大睡。
秦霜遲給她脫去鞋襪,蓋上被子。
寂靜的夜裏,遠遠地傳來周聽煦的哭聲,秦霜遲索性將門窗都緊閉。
聲音才小了些。
但睡夢中的江凝晚仍舊聽見了隱隱哭聲,哭了一夜。
天亮醒來時,江凝晚頭昏腦漲。
梨春送來醒酒湯,“王妃,醒酒湯來了,喝了就不會頭疼了。”
江凝晚一口喝完,問道:“昨夜有人在哭嗎?我好像聽了一夜哭聲。”
梨春嘆息:“是周聽煦在哭。”
“日日以淚洗面,晚上的哭聲尤其大,太醫說她再這樣情緒低沉下去,不利於腹中胎兒,但我們也不能隨時把她的嘴捂上,實在是沒辦法。”
就在這時,秦霜遲走進房間,拿來的一個帶血的手帕給她,“蕭瀾帶人攔住了一大早去周家報信的晴雲,從她身上發現了這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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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凝晚疑惑打開看了一眼。
不由得一驚。
竟是一封血書。
字跡歪歪扭扭的,看得出來是咬破了手指,偷偷摸摸寫下的。
是一封求救血書。
想要讓父親母親救她出去。
血書中也承認了,孩子不是楚王的,她留在楚王府把孩子生下來,就是死路一條。
江凝晚想了想,遞給梨春,“去還給晴雲吧,讓她回周家送信去。”
梨春微微一驚,“真的?”
江凝晚淡淡道:“周家不會救她的。”
“現在周家爲太子的事已經焦頭爛額,周聽煦未出嫁便先有了身孕,對周家而言本就是件丟臉的事情。”
“她唯一的價值就是賴在楚王府,還有機會得一個側妃的名分。”
“一旦被接回周家,那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都將成爲周家的拖累和笑柄。”
“既然周聽煦想求救,那就讓她徹底死了這條心吧。”
隨後梨春去把血書還給了晴雲。
晴雲震驚萬分,但還是立刻趕回周家求救。
傍晚時,晴雲又回到了楚王府。
她一到楚王府,便被立刻帶到了江凝晚面前。
看晴雲臉色蒼白,江凝晚問:“周家怎麼說?”
“大人說,讓小姐不惜代價打掉孩子,千萬不能讓孩子生下來,牽連周家。”
晴雲咬着脣,眼裏泛起淚光。
果不其然,跟江凝晚的猜測差不多。
“去告訴你家小姐吧。”
“她這個月份,打掉孩子,很容易一屍兩命,可見周家沒打算要這個孩子,也不打算要她這個女兒。”
晴雲流着淚去往了周聽煦的房間。
如實告知了周家的答覆。
聽完之後,周聽煦久久無法回過神來,難以置信地紅了眼眶,“父親真的這麼說?”
晴雲點點頭,“奴婢不敢欺瞞小姐。”
那一刻,周聽煦唯一的希望也徹底崩塌。
倒在牀上蜷縮着,痛哭不已。
周聽煦哭了許久,到後來聲音都嘶啞得說不出話來,眼睛也是紅腫的。
張太醫來診安胎脈時,憂心忡忡地跟江凝晚說:“她心中鬱結,雖然補品湯藥能暫時安胎,但若長此以往,怕是時日無多……”
“而且她近來一直在哭,哭多傷身,也傷眼,恐怕眼睛也好不了多久了。”
聽完後,江凝晚神情凝重了起來。
周聽煦雖然討人厭,但還沒到要她死的地步。
更何況人也不能死在楚王府。
到時候周家必定藉此事大做文章。
“你先開些寧神的藥,儘可能讓她情緒平穩下來,實在不行讓她多睡。”
張太醫點頭應下,“好。”
煎藥給周聽煦服下後,周聽煦便睡下了,院子裏的哭聲才終於停止。
而後江凝晚派人去周家附近盯着。
……
兩日後。
風和日麗,晴空萬里。
江凝晚來到周聽煦房中,讓人解開了她腳上的鎖鏈。
命人給周聽煦換了身衣裳,整理了一番。
周聽煦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個傀儡,掙扎也無用,便老老實實的任由丫鬟給她換了衣服。
“走吧,今天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聽到這話,周聽煦黯然的眼眸才生出一絲光亮,“你要放我出去?”
晴雲在內,三個丫鬟跟着她。
雖然很看得很嚴,但是能踏出這個房門,已是難得。
坐上馬車,徑直來到了秦太師府。
周聽煦有些詫異,不明白帶她來這裏做什麼,兩人從後門入內,來到內院。
穿過走廊,前方花園內,傳來渾厚的笑聲。
“能得太師誇讚,可是羽兒的福氣。”周凜一臉驕傲。
空曠處,周羽正耍完了一通槍法,走上前來朝秦太師行禮,“我雖武藝尚可,但念過的書不多,若能得太師指點,今後必定不讓太師失望!”
爹?
周聽煦頓時攥緊了手心,周羽是大伯的兒子,爲何管她爹叫爹?
秦太師笑了笑說:“你能有好學之心,老夫豈有不教之理!但我醜話說在前頭,老夫的規矩是很嚴的!”
周凜鬆了口氣,“太師儘管管教!不必對他客氣!”
聽着幾人聊天,聽見父親的笑聲,周聽煦臉色漸漸發白。
無力地靠在了牆上。
江凝晚緩緩開口:“你看到了,你爹已經過繼了你堂弟,最近帶着周羽沒少拜訪朝中有聲望的大臣,拼了一切給周羽鋪路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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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說起來,你爹人脈不少。”
“周羽那樣不學無術的傢伙,能讓秦太師答應教他,可見你爹費了不少力氣。”
“可這麼多的人脈和力氣,卻沒有一樣願意用在你身上。”
她的話,冰冷帶刺,狠狠紮在周聽煦的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