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霜遲一邊牽着她的手,一邊說:“他暈過去了,應該沒看到。”
“我蒙着面呢,看到了也沒關係。”
“何況皮外傷而已,也不耽誤什麼。”
江凝晚忍不住挪了挪身子,腦袋枕到了秦霜遲的腿上,“不是怕他看到你,是怕皇上。”
“可不能讓他發現我們反目是假的。”
“他明知道我因凌家對你有恨,卻不答應我和離,是想在你枕邊放一把刀子。”
秦霜遲略微粗糲的手指輕撫着她的臉頰,“凌家的命令是我下的,以你對凌家的感情,你恨我是天經地義。”
“這足以騙過皇上了。”
當初他也害怕,若讓江凝晚知道這一切,他們之間會變成什麼樣。
但從周聽煦進入府中開始,他就知道這件事避無可避。
與其等別人揭穿,不如早些坦白。
所以證據是他故意準備的,故意讓周聽煦拿到的。
而這些,早已與江凝晚商議過。
也如實告訴了她真相。
令他震驚的是,江凝晚很理智,當即便與他商議了反目成仇的計劃。
好讓皇上放心。
畢竟想要太子被廢,那三皇子的勢力就不能太強了,皇帝想要除掉他,三皇子的勢力就更不能與他牽扯在一起。
所以江凝晚與他反目,才能穩住局勢。
秦霜遲忽然又看向她,“你真的不恨我?”
江凝晚神情認真起來,“那些髒事都是皇上讓你乾的,你沒騙我?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我怎麼恨你?我該恨的,也不是你。”
說完,便看到秦霜遲那深情帶着笑意的眼神,江凝晚心跳一下子加快。
“好了,你看你的公文吧。”
“看完早些休息。”
秦霜遲卻無奈放下公文,眸光熠熠看着她,“你躺在我懷裏,我還怎麼看得進去?”
“那我不躺了。”江凝晚說完便挪回了枕頭上。
下一刻秦霜遲卻俯身壓下,鼻尖輕觸,眼底愛意洶涌,兩人十指緊扣。
牀帳落下,燭光下兩個身影緊緊交纏。
……
清晨。
陽光照進窗戶,灑下窗影。
院中的梨花開了,飄來淡淡清香。
江凝晚躺在秦霜遲懷中睡得正香,忽然外面傳來腳步聲。
蕭瀾在門外喊道:“王爺,周家那位又尋死覓活了,自己打自己肚子,威脅要見王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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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凝晚醒來。
秦霜遲察覺,低聲道:“我去看看,你再睡會?”
江凝晚卻先一步坐起,“我去吧,你去了她更加不消停了。”
就在江凝晚下牀時,秦霜遲抓住她的手臂看了一下,昨晚那麼激烈,還好傷口沒有滲血。
“那你去吧,待會回來我給你換藥。”
“好。”江凝晚揚起脣角,立刻換上衣服,走出房間。
來到周聽煦房間。
見她面色有些蒼白,眼裏充滿了絕望。
周聽煦心急如焚起身,扯動鐵鏈嘩嘩作響,“王爺呢?我要見王爺!”
“不然這個孩子休想讓我生下來!”
周聽煦說完便開始捶打自己的肚子。
丫鬟及時拉住了她。
江凝晚想不通,都這樣派人看着她了,她還能找到辦法鬧事。
她緩緩坐到椅子上翹起腿,“周聽煦,孩子若是沒了,你覺得我能放過你嗎?”
“周家現在自身難保,根本沒人在乎你的死活,沒人會來救你的。”
周聽煦掙扎起來,紅着眼落淚,“我不信!我不信!”
江凝晚氣定神閒淡淡一笑,“你若不信,我也沒辦法了。”
“他們讓你來做這麼危險的任務,就根本沒有考慮過你的死活,你爹已經把周羽接回京了,那才是他們周家的未來,你,只是一枚棋子!”
儘管此刻周聽煦不願相信,可事實就擺在眼前。
那樣的殘忍。
周聽煦淚如雨下。
無力地坐到牀上。
難道她只能等死了嗎?
就在這時,江凝晚又說:“我可以給你一條活路。”
“現在去告訴皇上,承認自己是受皇后之令栽贓楚王,這個孩子不是楚王的。”
“雖然是欺君之罪,但念及你腹中有孩子,也不會將你處死。”
“王爺會爲你求情,將你繼續留在楚王府,養胎。”
“但從今以後,你就要跟周家一刀兩斷,事事聽命於楚王。”
聽到這話,周聽煦臉色發白,咬着牙說:“我不會幫着你害我家族的。”
江凝晚也不着急,“你慢慢考慮吧。”
“我無非是再派幾個人看住你而已,你再怎麼鬧也是於事無補。”
說完,她起身離開了房間。
身後傳來周聽煦絕望的哭聲。
那傷心欲絕的哭聲,江凝晚也生出一絲可悲。
周家這麼久都沒來找過她,沒打算救她,倒是一心都撲在周羽身上。
周羽甚至不是周凜的親兒子,卻也要當做周家的未來,可週凜的親女兒周聽煦,卻被拋棄了。
回到房間裏,秦霜遲已經備好了藥膏,桌上也已經擺滿了飯菜。
“過來上藥。”秦霜遲打開藥瓶,剪下足夠長的紗布。
江凝晚脫掉外衣坐上前,撩起衣袖。
秦霜遲小心翼翼地拆了紗布,重新上藥包紮。
江凝晚思考着什麼,想得有些出神。
“在想什麼?周聽煦的事有什麼麻煩嗎?”秦霜遲問道。
她回過神來搖搖頭,“沒有什麼麻煩。”
“只是有些可憐她。”
“周家這麼久都沒想過要救她,像是被當做棄子了。”
“若她不是女兒身,或許情況又會不一樣了。”
秦霜遲沉聲道:“世家大族看重男子傳宗接代,輕視女子,這不是什麼新鮮事。”
聞言,江凝晚擡頭看向他,“若我們的孩子還在,若是個女兒,你會偏心嗎?”
秦霜遲低笑一聲,摸了摸她的腦袋。
“你竟然是在胡思亂想這個?”
“能有孩子已是我此生不敢奢求的,豈會在乎男女。”
江凝晚挑挑眉,“當真?”
“當真!”
說話間,手臂傷處已經換藥包紮好,放下衣袖,江凝晚穿上衣服。
兩人坐下吃飯,江凝晚思索起來。
“我和江溪如同是女兒,江秉德也會偏心,可見只要生兩個孩子,就無法避免會偏心。”
“所以我以後只生一個!”
“你有意見嗎?”
秦霜遲脣邊揚起一抹笑意,“我沒意見,都聽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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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吃飯吧。”
江凝晚又忽然想到什麼,“說起來,你當初爲什麼會娶江溪如?”
秦霜遲動作一僵,頓時緊張地放下了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