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刀，秦霜遲沒有閃躲。
江凝晚刺中他腹部，卻有及時收住了力道，淚水滑落，顫抖着手緩緩鬆開了匕首。
轉身跑出了書房。
跑出院子不久，身後便傳來了蕭瀾的喊聲：“來人，傳太醫！”
江凝晚離開楚王府後，就再也沒回去過。
很快楚王被刺傷的消息傳開了。
皇上第一時間傳召江凝晚。
跪在御書房內，面對皇上的震怒，江凝晚平靜承認：“是我刺傷了楚王。”
皇上震驚萬分，忍下怒意問道：“是因爲上回江溪如說的話？”
“那些都是誣告，你怎麼當真呢？”
江凝晚神情平靜，“楚王自己也給不出解釋。”
皇上微微一怔，不禁有些緊張地攥住了手指。
放緩了語氣說：“即便真是楚王做的，那也不能怪他，當時凌家是戴罪之身，他或許有其他考量。”
江凝晚聽完仍舊面如死灰，“我知道，反正人死不能復生，凌家人到底是不是他殺的，也沒有證據能證明。”
“我這一刀，也不過只是發泄一下罷了，要不了他的命。”
說罷，她重重磕頭。
“我要與楚王和離！懇請皇上准許！”
此言一出，皇上眼底掠過一抹震驚之色。
“你要與楚王和離？你們一路經歷這麼多，感情之深，大家都看在眼裏，你能放得下嗎？”
他怎麼也沒想到江凝晚會請旨和離。
畢竟江凝晚剛不遠萬里去大炎把楚王給救了出來。
他們應該感情深厚。
江凝晚冷聲道：“我眼裏容不得沙子。”
“凌家滿門的死，我孃的死，我無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。”
“若楚王真與此事有關，我如何能與仇人同牀共枕。”
“我心裏過不去這道坎。”
“不如和離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。”
聞言，皇上眸光深邃地思量着。
隨即嘆息道：“朕知道你的性子，處事果決，說一不二。”
“但你就沒想過，萬一真是冤枉了楚王呢？”
“太后生前便最看重你們夫妻二人，你想和離，朕不同意，太后在天之靈也不會同意的！”
“凌家已經沉冤昭雪，逝去的人已經回不來了，可活着的人還要往前看！朕會補償凌家的！”
說着，皇上想了想，又說：“對了，朕記得之前給凌錦瀾賜婚過。”
“周景軒已死，她也不能被這一道賜婚聖旨困住，那道聖旨便廢除了，凌錦瀾可以另擇夫婿。”
“朕再封她爲公主，不管她喜歡誰，朕都爲她賜婚，以公主之禮出嫁！”
“如何？”
聽完，江凝晚微微一驚。
皇上這是怕她和離，給她點好處安撫她。
這對錦瀾有利，江凝晚思考後便答應了。
“臣替錦瀾謝過皇上！”
聞言，皇上這才放心。
又回憶起往昔，“當年你外祖父還在時，朕一直很看重他，若沒有他，就沒有大寧的如今。”
“朕每每想起來那封通敵密信，就夜不能寐，怪朕當年被間人矇蔽，才害了這樣的忠臣良將……”
說着，竟有幾分哽咽。
江凝晚擡頭一看，皇上竟然紅了眼眶。
頓時大驚。
撲通一聲跪拜，“外祖九泉之下若知曉皇上感念他一生之功，必定安慰，此生無悔。”
“臣自知比不上外祖父，但也會以外祖父爲榜樣，爲皇上分憂！爲大寧鞠躬盡瘁！”
聽見這話，皇帝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“江凝晚，不要妄自菲薄，朕對你可是寄予厚望！”
“凌威軍被你練得很好，朕打算再加派五萬兵力給你。”
聞言，江凝晚心中一喜。
“臣一定不負皇恩！”
皇上滿意地笑了笑。
……
周家還在緊鑼密鼓地安排着婚事。
怎麼都得到把凌錦瀾給娶進門。
周凜怒道：“凌家欺人太甚！”
“以爲太子被廢，我們周家就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，周羽剛回京就給我關到大理寺去了，我非得讓他們長長教訓！”
“這凌錦瀾生是周家的人，死也得是周家的鬼！”
周凜負手而立，院中下人已經備好了聘禮。
“大人，聘禮備好了。”
周凜擡步便走，“隨我去凌國公府！”
侍衛擡起聘禮，立刻出發。
然而周凜氣勢洶洶剛走出大門，忽然宮裏來人了。
周凜立刻停下腳步。
心中疑惑，宮裏這個時候來人是爲了太子的事？
來的是海公公的徒弟，打量了一番周統領身後帶着的聘禮箱子，就知道他要做什麼。
笑道：“周統領，奴才來傳皇上口諭。”
“皇上說，周景軒和凌錦瀾的賜婚聖旨作廢，凌錦瀾即將被封爲公主，可自行擇婿。”
周凜頓時面色一僵。
“什麼？賜婚聖旨作廢了？”
“凌錦瀾要被封爲公主？憑哪樣？”
“奴才也不敢揣度聖意啊，口諭帶到，奴才告退。”
說完便走了。
周凜氣得攥緊了拳，臉色陰沉，氣憤轉身回府。
……
冊封聖旨在三日後正式下達凌國公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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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錦瀾被封爲公主，封號昭華。
這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。
聖旨一出，不出兩日，便有許多媒人來上門介紹。
畫像掛了整整一屋子。
“這些都是世家子弟，個個家世清白，品行端正，就看公主喜歡哪樣的。”媒人滔滔不絕地介紹着。
凌朝聞坐在矮桌上，隨手拿着畫像，遞過去給凌錦瀾看，“錦瀾，這個還行！”
“這個應該是你喜歡的！”
凌錦瀾瞥了一眼，那畫中男子的模樣打扮，讓她腦海中一下子浮現了一個身影……
“我不喜歡！”
“不喜歡？那秦……”凌朝聞話到嘴邊及時嚥了回去。
江凝晚剛走進房間，便看到這滿屋子的男子畫像，“這麼多？也不怕挑花了眼。”
媒人笑了笑說：“誰讓咱們公主現在炙手可熱呢，還有好多想託我來提親的，家世相貌不過關的，在我那兒就直接被拒了。”
“這些都是精挑細選過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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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凝晚慢悠悠在椅子上坐下，看向凌朝聞，“是你安排的？”
凌朝聞連忙說：“我可是問過錦瀾的，她願意我才安排的。”
江凝晚詫異，看向凌錦瀾。
“你想嫁人了？”
凌錦瀾沉默着點點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