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醫連忙上前探了探鼻息，又把了把脈。
“皇上，皇后娘娘，週二小姐沒有性命之憂，只是暈了過去，不過情緒激動怕是動了胎氣。”
皇上這才放心了些，神情嚴肅道：“周聽煦就先安置在鳳棲宮休養。”
“十六，朕不想強迫你，但這個孩子你得負責！”
就在這時，江秉德也開口了：“凝晚，楚王是爲了你才堅決不納妾，你應該大度一些，不能陷楚王於不義啊。”
“周聽煦腹中孩子是楚王的，你作爲楚王妃，就要接納這個孩子撫養這個孩子，這是你的職責。”
聽見這話，江凝晚心中更是怒火騰起。
江秉德這話一出後，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。
皇上也開口說：“江凝晚，你爹說的沒錯，你不能陷楚王於不義，不能不讓他認自己的孩子啊。”
所有人都認爲，楚王是爲了她，才不能認下週聽煦和她肚子裏的孩子。
彷彿她就是個妒婦。
秦霜遲也十分不悅，立刻開口：“這跟凝晚沒有關係！”
“我向來坦坦蕩蕩，是我做的，我認。”
“但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！我沒有必要逃避。”
“在大炎那種地方，我不可能讓自己醉酒，周聽煦所言根本就是無稽之談。”
“再者說了，她糾纏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，若我真對她有意，豈會冷落這麼久，她怎會現在才懷上孩子？”
“在北地，在大炎，比她貌美的女子數不勝數，若我真那麼管不住自己，現在懷上我孩子的不知道多少人了，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她。”
秦霜遲語氣淡然。
這話裏充滿了對周聽煦的嫌棄。
周凜的臉色已經鐵青。
“好你個楚王，毀了我女兒的清白，又棄她不顧，還這般嫌棄她，你是想逼死她嗎！”
皇上思索片刻後，臉色已經有些難看，深吸了一口氣，“十六，這個孩子，你不認也得認！”
那強硬的語氣。
江凝晚心中一沉，果然，說這麼多都沒用。
皇上表面上看重楚王，實際上巴不得他們家亂作一團。
秦霜遲一咬牙，欲要拒絕。
江凝晚卻趕忙拉住了他的手，緩緩開口：“這個孩子，可以認！”
秦霜遲震驚地看着她。
衆人也皆是一驚，看來江凝晚還是頂不住壓力，要接納周聽煦了。
皇上也讚歎道：“你能如此明事理，朕心甚慰！”
江凝晚又開口：“皇上，若周聽煦這個孩子真是楚王的，楚王納她爲側妃無可厚非。”
“但若這個孩子不是楚王的，那周聽煦以野種來冒充皇室血脈，欺君之罪，該如何處置？”
皇上思索着緩緩開口：“若以此欺君，自當處死！”
得到這個回答，江凝晚才心滿意足。
隨即又說：“那現在各執一詞，也無法證明孩子一定是楚王的。”
“周聽煦可以先住進楚王府，吃穿用度皆以側妃爲準，但要等孩子生下來之後，才能給她側妃的名分。”
聞言，皇上沉思了起來。
周凜不願意，“豈能無名無分住進楚王府？這也太丟臉了！”
江凝晚脣角微揚，“你女兒乾的丟臉的事還少嗎？”
“周家的臉早就丟盡了，還差這一點？”
周凜聞言震怒，滿臉通紅，“你！”
江凝晚面向皇上，“皇上，這是目前的兩全之策！”
“待周聽煦生下孩子之後，滴血驗親，若孩子是楚王的，補給她側妃的名分，風光大娶。”
“若孩子不是楚王的，以欺君之罪論處。”
說着，她目光森然地看向周凜，“周家，也難逃其責！”
接觸到她眼神的那一刻，周凜心中不自覺生出一絲寒意。
江凝晚這般言之鑿鑿，這孩子不會真不是楚王的吧……
“這……”他還想再辨。
皇后卻暗示他不要再爭，當下的目的就是把周聽煦送進楚王府。
讓她竊取到楚王謀反的證據。
只要證據到手，楚王一死，江凝晚說的這些都不可能實現，真真假假也就不重要了。
再爭下去，怕是要節外生枝。
“好吧！此事確鑿，我們沒什麼好怕的！”周凜咬牙答應。
見狀，皇上也就應下了。
“好，那就如江凝晚所言，待周聽煦醒來，就把她送去楚王府。”
說完，皇上又叮囑江凝晚，“這個孩子，朕要看到他平安降生！”
“你務必照看好周聽煦，若是孩子有個什麼閃失，朕唯你是問！”
江凝晚欣然應下：“臣一定看顧好周聽煦！”
周聽煦這個孩子，不想生也得給她生下來！
終於商定出了結果。
衆人相繼離開御書房。
秦霜遲牽着江凝晚的手，兩人低聲說着話。
“周聽煦住進來，可要住上大半年。”
江凝晚笑道：“放心吧，我一定看好她，讓她把孩子生下來，還你一個清白！”
秦霜遲無奈一笑，“我是怕你受委屈，這周聽煦一旦進了府，怕是要不得安寧了。”
“沒關係，她有手段，我也有手段！”
話音剛落，忽然身後有腳步聲快步追來。
“凝晚，爹剛才說那些話，你沒生氣吧？”江秉德憂心忡忡地問道。
江凝晚冷哼一聲：“我怎麼敢生氣呢。”
“你說的對，作爲楚王妃，養育楚王的孩子是我應該做的。”
“我不都答應了嗎？江國公還想勸我？”
一聽這話，江秉德心情便沉重了幾分，凝晚果然是生氣了。
“凝晚，我只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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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凝晚卻不想聽，“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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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拉着秦霜遲便離開了。
站在原地的江秉德嘆了口氣，心情沉重。
剛好一些的父女關係，又變得緊張起來了。
知道凝晚忌諱楚王納妾，他也就沒提，只是提起了孩子，沒想到她還是如此介意。
……
第二天。
江凝晚親自去宮裏把周聽煦接回了楚王府，還把張太醫叫來給周聽煦請脈。
周聽煦坐在椅子上，看着房間裏丫鬟在佈置，太醫蹲在旁邊給她診脈，她脣邊笑意揚起。
“有勞姐姐了，將來孩子出生，一定讓他好好孝敬姐姐。”
周聽煦眉眼中的得意絲毫掩藏不住。
不是死活不讓她進府嗎，如今還不是讓她進來了，還是江凝晚親自把她迎進來的。
“只是可惜姐姐的孩子沒有保住，不然他們兩個長大還能做個伴呢。”
“讓妹妹的孩子做了長子，倒是有些對不住姐姐。”
周聽煦一邊摸着肚子，得意洋洋地說着，字字句句往江凝晚心口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