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凝晚滿意地揚起脣角，“那還不快抓起來帶走。”
汪燼回過神來，“是！”
“把範成松帶回縣衙！”
範成松立刻被抓走了，叫嚷不停。
汪燼目光掃過江凝晚身後的幾人，感到困惑，“她們，是江將軍的手下？”
“是，怎麼了？”江凝晚擡眸直視他。
不知爲何一接觸到江凝晚的眼神，汪燼就有些緊張，點了點頭移開視線，“只是沒想到江將軍的手下都是女子。”
“這有什麼奇怪？我的親衛隊，都是女子。”
“是在下孤陋寡聞了。”
晏迴雪等人暗暗鬆了口氣。
她們並非軍營出身，氣質與軍中人不同，生怕被汪燼看出異樣來。
江凝晚回過神來，又說：“方才外面跑掉的兩個，也是我的人。”
“還請汪巡使不要傷了她們。”
聞言，汪燼微微一驚。
愣了一下後又驚歎道：“江將軍是故意鬧出這動靜，好讓真正的兇手放鬆戒備？悄悄來檢查屍體，查找證據？”
連理由都幫她想好了。
江凝晚滿意一笑，“汪巡使果然聰明！”
被江凝晚誇讚，汪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“是江將軍運籌帷幄！”
愣了一下後，汪燼又連忙說：“江將軍此番來到乾陽城不知所爲何事？”
“有在下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？”
江凝晚答道：“我是來乾陽城爲我表妹尋藥的。”
“尋藥？到玉音閣嗎？”汪燼不解。
“來這兒打聽消息，這種地方不是最好打聽消息了嗎，剛好撞上了死人，就順便過來看看。”
“我此次來並不想暴露身份，殺曹暉的兇手已經抓到，就不打擾你們辦案了。”
“告辭。”
江凝晚說完，便擡步往外走去。
晏迴雪幾人擡頭挺胸地跟在江凝晚身後離開。
走到樓梯上，忽然汪燼又追了過來。
“江將軍，留步！”
“曹暉是我們縣令之子，此事僅憑我恐怕無法給縣令一個交代，若到時需要江將軍出面作證，還請江將軍不要推辭。”
江凝晚爽快應下，“當然沒問題。”
“不過我在乾陽城待不了幾天，你們要找我的話就儘快。”
“我住福臨客棧。”
說完，江凝晚便瀟灑轉身離開了。
走出玉音閣，正好侍衛把蕭立冬和蕭負雪帶了回來。
“大人，抓到了兩個刺客，但她們說……是凌威軍。”
汪燼看了一眼，果然也是兩名女子。
便揮了揮手，“她們的確是凌威軍，趕緊鬆開。”
蕭負雪和蕭立冬揉了揉胳膊，走到了江凝晚身邊。
“我送送江將軍吧？”汪燼熱情開口。
“不必了，很近。”
說完，江凝晚便帶着人離開了。
望着她們離去的背影，汪燼遲遲沒能回過神來。
旁邊的下屬也撓了撓頭，“凌威軍何時這麼多女子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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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聽說過啊。”
江凝晚等人立刻趕回了福臨客棧。
到了客棧房間裏，晏迴雪幾人才卸下防備，神情嚴肅且鄭重地朝江凝晚跪下。
“今日多謝江將軍出手相救，否則我們焚心樓要背上黑鍋了！”
江凝晚彎腰將她扶起，“我救你們，是有私心的。”
晏迴雪神情認真地看着她，“江將軍有何吩咐，儘管開口。”
“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，一定報答江將軍恩情。”
江凝晚脣角微揚，“我想招安焚心樓。”
“你們可願意？”
此話一出，幾人臉色驟變，難以置信地面面相覷。
晏迴雪震驚不已，“江將軍不是在說笑吧？”
“我們……這樣的人，有資格加入凌威軍嗎？”
江凝晚坦然答道：“爲何不能？”
晏迴雪有些自卑地低下頭，深吸了一口氣，緩緩開口：
“江將軍可能不知道，我們是做什麼的。”
“雖然曹暉不是我們殺的，但我們殺了很多人。”
“手中沾滿鮮血。”
聞言，江凝晚淡淡一笑，“我知道。”
“但你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。”
“曹暉也是一樣。”
聞言，晏迴雪滿眼震驚地擡起頭，爲什麼江凝晚好像很瞭解她們。
明明她們沒有任何交集。
還有今晚曹暉的事情也是如此，江凝晚怎麼會知道的。
“江將軍，你是調查過我們？”
江凝晚想了想，笑道：“你可以這樣認爲。”
“我只問你，願不願意帶着焚心樓的人加入凌威軍？”
話問到這份上，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。
“若是可以，我們當然願意！”
“但是……”
江凝晚打斷她：“沒什麼好但是的。”
“只要你們願意，我就可以讓你們加入凌威軍。”
“明日官府的人肯定還會來找我，你們暫時不能離開，否則會引起懷疑。”
說着，她看向蕭負雪，“把我們的衣服給她們幾套，這兩天就住在客棧。”
等解決了曹暉的案子，再帶她們回去。
而後她讓其他人回去休息了，只留了晏迴雪一人。
房間里門窗緊閉，幽暗的燭火徹夜跳動。
晏迴雪緩緩說起了關於曹暉的事情：“這乾陽城裏大部分的青樓樂坊，都與曹暉有關。”
“乾陽城往來行商之人衆多，四通八達，算是一個南北商隊都會經過歇腳的地方。這玉音閣又是乾陽城最大的消遣之地，是乾陽城最賺錢的地方。”
“許多行商的老闆也會在玉音閣裏買姑娘，帶回家，或是路上作伴。”
“價錢各有高低。”
“這樣一來，玉音閣內便需要大量的姑娘，哪有那麼多走投無路的姑娘去青樓？曹暉便在私底下拐賣良家女。”
“周邊數十個村落城鎮，都有失蹤女子。”
“曹暉把這些人關起來訓練，乖乖聽話的便會培養其琴棋書畫，學討好人的手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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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配合的，逃跑的，便會用水刑，讓人痛苦不留傷痕。”
“若是嚴重的，骨頭硬的，便會砍斷手腳甚至挖眼，最後拋屍亂葬崗。”
說着晏迴雪沉默了一會，又倍感無力地說：“昨夜還從亂葬崗背了個人回去，不治身亡。”
“曹暉手段慘無人道，這乾陽城被曹家只手遮天，我們……救不了任何人。”
聽完這些，江凝晚已經背脊發涼。
她知道曹暉不是什麼好人，但卻不知當中還有如此內情。
她這次原本只打算救焚心樓的人，但聽完之後，她打算把這見不得光的勾當，連根拔起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