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幾日,謝塵淵都住在了楚王府。
謝塵淵此番是來購買兵器的,打算用大炎的戰馬來換。
當年楚王收復北地後,兩國便已議和結盟,此次購買兵器也帶着誠意來的,在利益方面有所退讓,因此生意談得很順利。
第二天就談妥了,簽訂了契約。
隨後江凝晚便與秦霜遲一起,帶着謝塵淵前往了驚鴻閣。
事先告知過沈瀲意她會來,但並未告知會帶謝塵淵。
驚鴻閣。
三人剛坐下,沈瀲意便送了些點心來,看到秦霜遲的臉時,震驚萬分,“我沒看錯吧?楚王殿下?”
之前宮裏傳出消息說楚王站起來了。
她還有些不信。
沒想到還真站起來了。
秦霜遲微微頷首示意。
江凝晚留意着謝塵淵的反應,他看到沈瀲意時,略微詫異了一瞬,但又像是被沈瀲意的容貌與氣質所驚。
“沈姑娘,跟你介紹一下,這位是大炎二皇子,謝塵淵。”
“不知你們可見過?”
謝塵淵連忙起身,客氣讚賞道:“聽江將軍說起驚鴻閣的時候,就一直在想這驚鴻閣主人是什麼樣的人,沒想到竟是這般出塵絕世的佳人。”
沈瀲意笑了笑,“久仰二皇子大名,幸會!”
兩人客套了幾句,沈瀲意便說:“看錶演吧,我就不打擾了。”
隨後沈瀲意便離開了。
他們兩人看起來似乎的確沒見過,不認識。
看錶演的過程中,謝塵淵也像是第一次見到這些,連連發出驚歎。
“太厲害了!這是怎麼做到的!”
“真漂亮!”
“恍如仙境!”
……
一直到表演結束,謝塵淵的驚歎聲就沒停止過。
江凝晚打趣道:“二皇子,你不口渴嗎?”
謝塵淵回過神來,眼底露出一抹失望之色,意猶未盡,“我從未見過如此新奇的東西,讓二位見笑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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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想出如此精妙絕倫表演的人可真是個才華橫溢、七竅玲瓏的絕世天才!”
江凝晚笑道:“那我介紹你和沈姑娘認識?讓她把驚鴻閣開到大炎去?”
謝塵淵當真了,十分激動,“那再好不過了!得空我定要與沈姑娘好好探討探討!”
看他這樣子,似乎的確不像是看過驚鴻閣表演。
從驚鴻閣出來已是深夜,三人回了楚王府。
梳洗後,江凝晚一襲素衣,青絲流瀉,伏案畫着畫像。
夜風襲入窗隙,帶來絲絲涼意。
秦霜遲拿起外衣給她披上,湊上前看了一眼,“在畫什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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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謝塵淵。”
秦霜遲一怔。
江凝晚畫完後,將兩幅畫像放在一起,一併擋住下半張臉。
“你看,像不像?”
秦霜遲微微一驚,“這樣看,眉眼是有些相似。”
“你懷疑他們之間有關係?”
江凝晚點點頭,“我看到謝塵淵的第一眼就覺得跟沈瀲意有些像。”
她與沈瀲意接觸得多,所以更熟悉沈瀲意的長相。
“不過他們今日的反應,像是第一次見。”
秦霜遲沉思道:“有可能是裝不認識,但也有可能只是長得相似,天下這麼大,長相有相似之處不足爲奇。”
“這沈瀲意身份不明,我已經派人盯着驚鴻閣了。”
江凝晚點點頭。
雖然她跟沈瀲意有合作,但她在大寧國打探消息,若是他國細作,不可不防。
“好了,夜深了,睡吧。”秦霜遲牽起她的手,低聲哄道。
“嗯。”
……
秋意漸涼,院中落葉紛飛。
江溪如撐着柺杖,艱難地在院中來回走路,但每次想要鬆開柺杖,腿都使不上力。
練了這麼久,走路也只能一瘸一拐。
齊氏在旁邊看得心疼,“溪如,休息會吧。”
江溪如不說話,咬牙堅持着,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。
就在這時,綾兒快步跑來,“夫人,我打聽清楚了,楚王的腿治好了,是真的!”
“這兩日大街上很多人都看到楚王,雖然大多數時候還坐着輪椅,但有人親眼看見他站起來過!已經與常人無異!”
此話一出,江溪如頓時臉色慘白,想衝過去抓住綾兒,“你說什麼!”
卻因過於心急,腳下不慎被絆了一下,猛地摔到在地。
“溪如!”齊氏連忙將她扶起。
江溪如卻崩潰地推開了齊氏,憤怒地捶打自己的腿,“楚王都可以站起來,爲什麼我不可以!爲什麼爲什麼!”
“溪如,別這樣溪如。”齊氏心疼得直掉眼淚。
就在這時,江秉德快步趕來,見到這一幕連忙將她從地上抱起來。
“溪如,快起來!”
江溪如淚流滿面,氣憤地推開了江秉德,“別碰我!”
“爹,現在你明白了嗎?江凝晚要無涯聖果是爲了治楚王的!”
“她寧願拿去治楚王,也不願給我……”
聞言,江秉德微微一驚。
看着江溪如痛哭的樣子,心中不忍,“既然有無涯聖果這樣的藥材,世上肯定還會再找到的!爹一定給你找來!”
江溪如苦澀一笑,眼淚從蒼白的臉頰上滑落。
“等多久?十年?二十年?”
“到那時我還用得着嗎。”
江秉德蹲下身,按住她的肩膀,神情凝重說道:“給爹兩三年的時間,一定能找到無涯聖果。”
“你的腿一定能好起來的!”
“太子殿下沒有解除婚約,等你兩三年沒問題的。”
江溪如卻倍感絕望,兩三年的時間,這婚約一定留不住。
她心中生怨,爹明知道無涯聖果在江凝晚手裏,卻不肯去搶來。
讓她的腿一直瘸着。
在爹心裏,江凝晚一個已經斷親的女兒比她重要!
思及此,江溪如便咬牙切齒,掐痛了手心。
江秉德把江溪如抱回到房間裏,立刻便去想辦法找藥了。
房間裏,江溪如拉住孃親的手,“娘,我想見太子殿下,你能不能請他來一趟。”
齊氏立刻點頭,“我去請!一定請來!”
……
翌日。
太子秦承乾來到了國公府,探望江溪如。
齊氏退出房間,讓他們單獨談話。
“有什麼話就快說吧,我們不宜獨處一室,以免傳出什麼閒話。”秦承乾坐的遠遠的,不想靠近。
江溪如攥緊了衣袖,她知道太子嫌棄她。
她自己也嫌棄自己。
她緊張開口:“殿下之前答應的婚約,還作數嗎?”
秦承乾沉默了一會,有些爲難。
“其實你……”
話剛出口,江溪如連忙打斷:“我可以幫殿下奪得想要的!”
秦承乾嘆息道:“答應過的事,我也不想反悔,但即便我想娶你,父皇和母后也不會答應的。”
“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后,身體不能有殘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