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清珩強忍着渾身的疼痛，極力撐起身體，“娘娘稍安勿躁。”
卻惹來皇后更滔天的怒火，狠狠一巴掌落在陸清珩臉上。
“本宮怎麼稍安勿躁？”
“本宮剛解了禁足沒幾天，又被禁足了！都是拜你這個蠢貨所賜！”
“江凝晚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都沒查清楚，就要算計她！是楚王的！是楚王的！”
思及此皇后便怒不可遏。
還以爲江凝晚與人私通有私情，卻原來什麼證據都沒有，只有那肚子裏的孩子。
陸清珩倒在地上起不來，眼中噙滿淚，“娘娘恕罪！”
……
永寧宮內，小公主停止了哭鬧。
皇上便也回去休息了。
送走皇上和太后，江凝晚留在了永寧宮，見容貴妃慢悠悠擦去眼淚，整個人又與沒事人一樣了。
“姨母……”
容貴妃將孩子抱給翠微，“去給乳母餵奶。”
房間裏只剩下她們兩人時，容貴妃不急不緩道：“藥粉是我下的。”
聞言，江凝晚一驚。
容貴妃語氣沉重：“你肯定在想，我怎麼狠得下心傷害自己的孩子。”
“可在這宮裏，比起性命，一點點紅疹有什麼狠不下心的。”
“皇后解了禁足，早晚會對付我，與其等她下手，不如先下手爲強。”
“只是沒想到皇上對她的處置，仍舊只是禁足。”
說到這裏，容貴妃眉間閃過一抹失望之色。
江凝晚憂心忡忡，“畢竟還有個太子在。”
“太子在，皇后就不可能被廢。”
“姨母，這可急不得。”
容貴妃點點頭，“我明白，能暫時把她關起來，我也安心些了，不然整日提心吊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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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害得聞禮也天天守在我跟前，疏於課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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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凝晚想了想說：“姨母若是擔心，可以常帶着小公主去壽春宮坐坐，有太后護着，小公主定會安然無恙。”
容貴妃點點頭，“好。”
在永寧宮不知不覺待到深夜，江凝晚便去太明殿找楚王了。
太明殿宴會已經結束，人已經散了。
正當江凝晚目光搜尋着秦霜遲身影時，忽然秦北荒闖入視線，迎面朝她而來。
江凝晚想要繞開他，卻被秦北荒攔住了去路。
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？”秦北荒神情嚴肅。
“你知道我們懷疑你有了身孕，你今晚是故意的。”
“不然當時你爲什麼不解釋？”
既然楚王腿好了，既然這個孩子是楚王的，江凝晚在受到污衊的第一時間就該解釋的！
可她沒有。
她當時緊張的樣子，連他都當真了。
江凝晚冷冷一笑，“那又如何？”
看見她那笑容，秦北荒腦子嗡嗡作響。
“既如此，我找你的時候你爲什麼不說？”秦北荒有些氣急敗壞。
當時的他還口出狂言要認下這個孩子，他就像是個跳樑小醜一般。
江凝晚應該在心裏狠狠嘲笑了他一番吧。
秦北荒臉上有些掛不住，攥緊了手心。
江凝晚好似聽見什麼笑話，挑眉道：“你們算計我，還指望我對你毫無保留吐露真相？你想的倒是挺美的。”
軍營外那次殺手試探，她就發現了，有人在試探她是否懷了身孕。
能有此懷疑的，思來想去也就秦北荒夫婦了。
“江凝晚，我真的看不懂你，你能直接一些嗎？”秦北荒心口發堵。
懷着身孕也會去青峯山救他，可爲何總是對他這般態度。
他只想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。
“我還不夠直接嗎？你有病就去治。”江凝晚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，繞開他快步離開。
就在秦北荒要伸手抓住她時。
前方傳來秦霜遲的喊聲：“凝晚！”
一擡眸，便見楚王就在前方不遠處，正緩緩而來。
江凝晚快步朝他跑去。
頭也不回。
可背影卻看得出她心中的歡喜。
秦北荒伸出的手還僵在半空，指尖只餘下衣角劃過的涼意……
曾經他用這只手推開了江凝晚，如今……再也抓不住她了。
夜風中，江凝晚青絲飛揚，衣裙被風揚起，獵獵作響。
江凝晚快步跑到秦霜遲身前。
他單手解開斗篷給江凝晚披上，“夜裏冷，小心凍着。”
江凝晚揚起一抹笑意，“不冷。”
秦霜遲低聲問道：“容貴妃和小公主沒事吧？”
“沒什麼大事，皇后又被禁足了。”
話剛說完，江凝晚才留意到秦霜遲身後不遠處的身影，“大炎二皇子？”
秦霜遲微微頷首，“皇兄讓我招待他幾日。”
“他此番是來購買兵器的，正好讓我們負責商談這筆生意。”
聞言，江凝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隨後兩人便往謝塵淵走去。
謝塵淵十分客氣有禮，“今日想找江將軍切磋的時候，不知江將軍有孕在身，差點給江將軍造成不小的麻煩，抱歉。”
江凝晚擺擺手，“二皇子不必如此客氣，這件事跟你沒關係，不必說抱歉。”
目前接觸下來，感覺謝塵淵這個人倒是不錯。
和善又有禮，既不過分謙卑，也不傲氣自大，言行舉止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。
謝塵淵笑了笑，“想來明年應該能有機會與江將軍切磋吧？”
江凝晚挑挑眉，“當然可以。”
謝塵淵又說：“此次有幸能看到楚王站起來，我應該算是大炎第一人吧！要是能有機會與楚王切磋，那我便此生無憾了。”
楚王作爲北地戰神，是大炎懼怕又敬畏的存在，謝塵淵沒少聽楚王的傳說。
江凝晚立即回答：“那很可惜，王爺只是能勉強站起來，還不能行走太久，更沒法與你切磋。”
“你一個皇子，怎麼整日想着切磋比武，難得來一趟大寧國，我帶你好好遊玩京都！”
江凝晚立刻岔開了話。
謝塵淵畢竟是大炎皇子，防人之心不可無。
“我們京都城有個驚鴻閣，不知你可曾聽說過？裏面的表演令人歎爲觀止！”
聞言，謝塵淵微微一驚。
“真的有這麼厲害？那我倒是想去看看！”
看着謝塵淵的反應似乎沒什麼異樣。
江凝晚爽快答應：“尋常人可是進不去驚鴻閣的，我能帶你進去！”
“後天吧，我帶你去看！”
謝塵淵欣喜應下：“好啊。”
江凝晚之前猜測過沈瀲意的身份，不是大炎人就是大寒人，不知道認不認識這位大炎二皇子。
改日試探試探。
客氣聊了幾句，三人便出宮回了楚王府。
接下來幾天，謝塵淵都將暫住楚王府裏。
遠處的黑暗中，陸凌松攙扶着陸清珩一瘸一拐地往外走，遠遠望見江凝晚他們的身影，陸清珩咬牙切齒紅了眼眶。
“二哥，我不服，憑什麼江凝晚命這麼好啊。”
“我兩個孩子都沒了，她怎麼能懷上楚王的血脈！”
陸凌松心疼地擦去她臉上的淚，“二哥跟你保證，江凝晚這個孩子，生不下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