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清珩渾身一僵，震驚地看着他。
手指狠狠攥緊了被子，眼淚猛地奪眶而出。
她睜着眼，耳邊不斷傳來秦北荒的囈語，唸叨着對不起，唸叨着江凝晚的名字。
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子，扎得她千瘡百孔，鮮血淋漓。
枕邊人酣睡到天亮，陸清珩流淚到天明。
醒來之後，秦北荒關切地看着她，“清珩，你眼睛怎麼腫了？”
“可能是睡多了吧。”陸清珩笑了笑，不想讓他察覺。
“大夫說你之前休息不夠，你今日好好休息吧，我去給你燉點雞湯。”
陸清珩笑着點點頭，裝作一副甜蜜的樣子。
午膳過後。
忽然院中傳來一陣嘈雜之聲。
很快便有下人匆匆跑來，“將軍，您快去看看吧，二小姐又打人了。”
聞言，秦北荒一驚，快步趕去。
趕到的時候，秦漸漸臉頰紅紅的，已經捱了逸王妃一巴掌。
地上的丫鬟捂着臉，淚流不止，手指縫裏滲出觸目驚心的鮮血來。
旁邊的花盆也碎了幾盆。
“快把丫鬟帶去上藥！”逸王妃愁眉苦臉。
丫鬟哭着被帶走。
秦北荒怒瞪着秦漸漸，“你幹了什麼？”
“她把我最愛的一盆花打碎了。”秦漸漸眉頭緊鎖，低着頭。
“那你也不能把人臉傷成那樣啊！你拿什麼打的？”秦北荒抓起她的手，沒有發現她手裏有東西，但卻看到草地上有一塊帶血的碎瓷片。
正是花瓶的碎瓷片。
秦北荒撿起來看了看，“秦漸漸你瘋了是嗎？”
“你故意拿瓷片傷人！”
秦漸漸強忍着眼淚，撲通一聲跪下，“哥，我也不想的，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這樣！”
她只覺得傷害別人那一瞬，內心格外的舒適。
她一定是病了。
最近折磨陸清珩，她自己也被折磨病了。
“今日起，你待在自己房間好好反省，別出來了！”秦北荒惱怒萬分。
秦漸漸求救般的看向逸王妃，逸王妃也眼神失望地看了她一眼，“好好反省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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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事不足敗事有餘！
不遠處，陸清珩躲在草叢後暗中觀察。
衆人散去之後，秦漸漸站在原地，看着地上帶血的碎瓷片，忍不住撿起來，聞了聞，又舔了一口。
血的味道。
竟然是甜的？
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，秦漸漸背脊發涼，她一定病得不輕！
回到自己房間裏，秦漸漸老老實實的待着，打算靜下心來，治治自己的毛病。
但入夜後，窗外卻飄進來甜絲絲的氣味。
一聞到這個味道，秦漸漸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。
她忍不住推開窗，見到外面竟然死了一只貓，血淋淋的。
秦漸漸嚇了一跳，立刻關上了窗戶。
可聞到那股味道，她卻忍不住內心躁動，出門去外面把屍體撿了回來。
看着地上已經死去的小貓，和滿手的鮮血，她忍不住又舔了一口。
好甜……
黑夜下，秦漸漸的雙眸逐漸變得猩紅，透着瘋狂。
……
翌日。
下人又倉皇來報：“秦將軍，二小姐她……她……”
秦北荒眉頭緊鎖，“她又幹什麼了？”
“她喝血！”
“她喝貓血！”
下人頭皮發麻，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，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。
秦北荒大驚，“她是瘋了嗎！”
就在他要趕去查看的時候，陸清珩一把拉住了他，憂心忡忡地說：“北荒，我看這幾日漸漸怕是不太正常，說不定是中邪了。”
“要不你去請個道長上門看看？”
聞言，秦北荒沉思片刻，點了點頭，“有這個可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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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他不信妖邪之說，但秦漸漸近日表現着實反常。
說不定是真染上什麼髒東西了。
“好，我派人去找。”
陸清珩卻說：“我知道一個地方，城東城隍廟附近有個算卦很靈的齊神算，你快馬加鞭去一趟，說不定中午就能趕回來。”
“下人辦事磨蹭，就怕耽誤久了，情況加重。”
聞言，秦北荒點點頭，“也好，那我去一趟。”
“你快去快回！”
陸清珩送到了門口，目送着秦北荒策馬離去，直至身影消失在視線。
才慢悠悠地轉身回府。
前往秦漸漸的院子查看，房間裏滿是乾涸的血跡，逸王妃已經氣得狠狠扇了秦漸漸幾個巴掌。
秦漸漸跪在地上，痛哭不已，“母親，我知道錯了，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，我可能是生病了……”
“閉嘴！你生龍活虎的若是病了，那我豈不是要入土了？”
這時陸清珩走了過來，拉住了逸王妃的胳膊，“母親，漸漸最近如此反常，想必是真的生了什麼病。”
“哪個正常人會喝血呢。”
“依我看還是先請個大夫來看看比較好。”
聞言，逸王妃嫌棄地拂開她，駁斥道：“不行！”
“你也說了哪個正常人會喝血，還是個大家閨秀，要是傳出去，人家怕是要說我們府裏不乾淨。”
“她今後還如何嫁人？”
“這件事誰也不許外傳！都各自幹活去！”
“散了！”
逸王妃呵斥完，拂袖而去。
等到人都走了，陸清珩彎下腰，把秦漸漸從地上攙扶起來，“你先好好休息吧。”
秦漸漸正傷心落淚，未曾察覺一股異樣的味道鑽進了她的鼻子裏。
回到房間不久後，秦漸漸雙目逐漸發紅，眼神變得兇狠。
嗅着空氣中的香甜氣味，她打開了房門，跌跌撞撞往外跑去，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反常。
途中有丫鬟撞見她，都紛紛退讓，不敢靠近，生怕成了下一個被毀容貌的。
陸清珩在院中靜靜看着，看着秦漸漸跌跌撞撞往錦華居跑去。
“好香，好香……”秦漸漸有些失控地衝進房間裏，四處嗅聞。
剛躺下休息的逸王妃被嚇了一大跳，怒斥：“秦漸漸你又幹什麼！”
“不是讓你好好待着反省嗎！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！”
秦漸漸卻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，衝到了她面前來，“好香，我要吃，好香……”
她抓着逸王妃的胳膊便往一口咬去。
逸王妃大驚失色，狠狠一巴掌扇過去，試圖打醒她。
“秦漸漸，你怎麼了！”她顯然看出秦漸漸不對勁。
秦漸漸緊緊抓着她的手，不肯鬆開，眼神中是近乎瘋狂的渴望。
她慌亂掃過四周，抓起旁邊針線籃裏的剪刀，刺破逸王妃的手臂。
鮮血涌出的那一刻，秦漸漸一口咬了上去。
“啊——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