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，逸王妃趕來了。
當看到那受傷的下人，逸王妃惱怒萬分，“秦漸漸，你在做什麼？”
秦漸漸臉色發白，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“大晚上的你吃錯藥了不成？”
看那受傷的下人滿身都是血跡，擔心鬧出人命，趕緊吩咐：“快把他送去醫館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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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漸漸自知闖了禍，有些擡不起頭來，“母親……”
逸王妃神情嚴肅地瞪了她一眼，“你好好反省反省！”
“這兩個月沒有月錢了！”
說完，逸王妃攏緊外衣，轉身離去。
人都散去之後，秦漸漸無力地跌坐在地，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。
回憶起當時的感覺，似乎……那一凳子敲在對方腦袋上的時候，她內心很痛快。
當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，汗毛豎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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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怎麼會這樣！
……
翌日。
受傷的下人在醫館包紮後回來了，安然無恙，秦漸漸便鬆了口氣。
逸王妃如常待她，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“看你最近氣色不好，讓人給你燉了點雞湯補補。”逸王妃給她夾了一塊雞肉。
“謝謝母親。”秦漸漸正要吃。
忽然逸王妃又漫不經心地說：“最近陸清珩真是轉性了，任勞任怨的，竟也不跟你哥告狀。”
“她心氣兒這麼快就被磨光了？”
秦漸漸神情緊張了起來，“她如今什麼都沒有了，只有哥哥，應該是想通了吧。”
聞言，逸王妃的臉色變得難看，“若是如此，可就沒法逼她走了。”
“你多使使勁。”
秦漸漸心中一沉，點點頭，“我會想想辦法的。”
想到這個賴着不走的陸清珩，秦漸漸心中便又煩躁了起來。
埋頭吃飯，越吃越煩躁。
用完午膳，秦漸漸故意把陸清珩叫了過來，眼神示意桌上的殘羹剩菜。
“你的午飯。”
陸清珩只是眸光一閃，“我不餓。”
說着，她便將飯菜都倒進了泔水桶裏，準備提走。
秦漸漸怒上心頭，伸腿絆了她一腳，陸清珩踉蹌一步，泔水桶掉在地上，灑了些出來。
秦漸漸見狀，怒道：“走路都走不好，幹什麼吃的！”
“把灑在地上的飯菜吃了！”
那凌厲的呵斥聲，讓院外灑掃的丫鬟都驚住了。
“沒聽錯吧？她讓夫人吃泔水？”
“這也太過分了！”
陸清珩不爲所動，提起泔水便走，“我會來打掃乾淨的。”
但秦漸漸卻衝過來攔住了她，“我讓你把地上的吃了！”
見陸清珩不動，秦漸漸抓住她的頭髮便往地上按去。
或許是連日沒怎麼吃東西，又十分勞累，陸清珩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，被推倒在地。
秦漸漸把陸清珩的腦袋往按泔水桶裏按去。
院外下人紛紛湊近圍觀，都驚呆了。
“放開我！”陸清珩極力掙扎，卻掙不開秦漸漸的手。
就在這時，秦北荒回來了。
當看到下人圍在這裏，疑惑上前，看到院中的景象時，臉色陡然一變。
“清珩！”
他衝上前便一把推開了秦漸漸，憤怒一巴掌扇了過去。
“秦漸漸，你瘋了嗎！”
秦漸漸被扇倒在地，臉頰紅腫。
秦北荒立刻把陸清珩從地上扶起來，看到陸清珩那蒼白憔悴的臉色，一陣心疼。
這段時間他在軍中訓練，也知道母親與清珩不和，兩人來回跟他告狀，實在是心煩，便住在軍中極少回來。
本以爲清珩的性子是斷不會吃虧受委屈的，卻沒想到這才幾天時間，整個人憔悴成這個模樣！
還被秦漸漸欺負成這個樣子，按在泔水桶裏吃泔水！
秦北荒滿面怒意，厲聲怒喝：
“秦漸漸，她是你嫂子！誰給你的膽子這樣對她！”
秦漸漸腦子嗡嗡作響，一片空白。
就在這時，陸清珩突然暈倒。
“清珩！”秦北荒急切呼喊，連忙抱住了她。
見她不省人事，一把抱起匆匆回屋，“快請大夫！”
很快，大夫來了。
給陸清珩把脈過後，說：“夫人這是勞累過度，又沒吃東西導致的。”
“看這情況，似乎多日未曾好好吃飯了。”
聞言，秦北荒臉色鐵青。
她們竟然如此歹毒，連飯都不給清珩吃？
怕冤枉了秦漸漸，秦北荒隨後又將丫鬟召來一一詢問。
得到的回答，令他瞠目結舌。
非但不給飯吃，還要成倍的幹活，不讓休息。
虐待清珩到了瘋狂的地步。
聽完之後，秦北荒一拳捶在桌上，“把秦漸漸給我叫來！”
很快，秦漸漸低着頭來到了房門外，不敢出聲。
“你在外面跪着！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來！”秦北荒語氣凌厲。
秦漸漸乖乖在院中跪下，跪得筆直。
待到湯藥煎好，秦北荒才喚醒陸清珩，給她喂藥。
眉眼裏滿是愧疚。
“清珩，對不起，我最近太忙了，忽略你在家中受了這麼多欺負。”秦北荒動作小心翼翼，十分溫柔。
陸清珩眼角劃過一滴眼淚，苦澀一笑，“爲了你，這點苦沒關係。”
“我知道在你心裏，我跟以前不一樣了，可我不想跟你分開，只要能與你在一起，什麼委屈我都願意受。”
聽見這話，秦北荒心中更加不是滋味。
說到底清珩也只是太愛他了，才會變成這樣。
“我們不會分開的，永遠都不會。”
秦北荒說着，繼續給她喂藥。
喝藥時，陸清珩目光無意中瞥見院子裏跪着的身影，她眼神疑惑了一瞬，“漸漸她……”
“我罰的！不讓她長長教訓，她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！這回我給你做主！”
聞言，陸清珩眼神黯然，“其實我不怪她。”
“她也只是想過上好日子，而我不能爲她帶來想要的，才想變着法的逼我走罷了。”
“連着兩個孩子都沒能保住，母親對我有意見，我知道的。”
“是我不孝。”
“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。”
見她如此苛責自己，秦北荒心中一緊，愈發堵得慌，“清珩，這不怪你。”
“孩子沒了我也有責任。”
“我們還年輕，等你身子養好了，孩子還會再有的。”
陸清珩點點頭，靠在了秦北荒的胸膛。
眼神掃過門外跪着的秦漸漸，眼底的恨意快要藏不住。
就快結束了。
這一日，秦北荒對她格外體貼，溫柔照顧，讓秦漸漸跪在外面跪了一整日，沒有心軟。
就連來勸說的逸王妃也被秦北荒呵斥了幾句，“母親，若不嚴懲秦漸漸，這家宅將不得安寧！秦漸漸敢如此任性妄爲，也是母親縱容所致，母親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吧。”
那一刻，陸清珩又覺得一切好像回到了從前。
秦北荒還是愛她的。
這一夜，兩人相擁而眠。
陸清珩睡得格外安穩，每次醒來看到秦北荒的臉都覺得安心。
然而深夜，秦北荒忽然囈語了兩聲。
陸清珩醒來，本想叫醒他，卻聽見他說：“凝晚……對不起，原諒我吧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