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後的春雨樓正十分熱鬧,生意極好。
樓裏一共四層,每一層都很多房間,且長得一模一樣,只有名字不同。
江凝晚趁着人多混進了春雨樓,四處張望,開始挨着挨着尋找。
想到凌錦瀾可能正遭遇危險,江凝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顧不上許多,只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。
推開房門,房中一大胖子正摟着青樓姑娘,笑容頓時一僵,怒斥一聲:“誰啊你!”
“打擾了。”
江凝晚立刻關上門繼續找。
就這樣硬闖了十幾個房間之後,一綠衣媽媽帶着數十名打手,攔住了江凝晚的去路。
劉媽媽搖着牡丹團扇,上下打量了江凝晚一番,“你這姑娘什麼時候進來的,也不看看春雨樓是什麼地方,也敢進來搗亂?”
“給我拿下!”
劉媽媽一聲呵斥,幾名打手衝上前,立刻按住了江凝晚。
江凝晚沒有反抗。
下一刻便被就近推進了一個房間裏。
劉媽媽漫不經心地坐下,審問道:“你是誰家姑娘?混進春雨樓有什麼目的?”
“老實交代我可以放了你!”
這時房門已經關上。
江凝晚眼眸一冷,反手一個擒拿將身旁打手按到了桌上,敲碎桌上茶杯便將鋒利的碎片抵在了打手喉嚨。
其餘人都驚住了,想要動手時,看到這一幕僵在原地。
江凝晚只想快速問出凌錦瀾的下落,威脅道:“你們春雨樓做生意,應該不想鬧出人命吧?”
劉媽媽臉色一變,怒拍桌子,“哪兒來黃毛丫頭,也敢威脅我?”
“我就不信你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殺人!”
“給我上!”
江凝晚眼眸一冷,只能扔了碎瓷片,揪住對方脖子狠狠敲暈在桌上。
而後迅速側身躲開身後之人的攻擊。
身手利落且迅速地把所有人撂翻在地。
見勢不妙,劉媽媽立刻要開門逃跑。
卻被江凝晚一把揪住衣領給拽了回來,推到椅子上坐下。
“你好大的膽子!信不信我去報官!”劉媽媽猛然起身,憤怒不已。
下一刻江凝晚掏出令牌,放到她面前。
“我就是官。”
當看到那上面凌威將軍四個字,劉媽媽瞪大了眼睛,緊張地嚥了咽口水,坐回到了椅子上。
“是……是凌威將軍啊。”
“您大駕光臨所爲何事?我們春雨樓本本分分做生意,沒招惹你吧?”
江凝晚一腳踩在旁邊的椅子上,冷聲質問:“今日你這春雨樓裏可有新來的姑娘,個頭這麼高,穿着打扮都不是普通人。”
“不管是什麼手段弄來的,告訴我她在哪兒!”
劉媽媽聽完之後,眼神閃躲,難掩慌亂。
“是……是有這麼個姑娘。”
“但我不知道她是將軍你的人啊!”
聞言,江凝晚心頭一窒,一把揪住了劉媽媽的衣領,“她人呢!”
“在杏花閣。”
“杏花閣在哪兒!”
劉媽媽怯怯說:“在四樓最右邊盡頭那一間。”
江凝晚立刻鬆開她,飛快往四樓跑去。
穿過擁擠的人羣,一路往四樓杏花閣狂奔,心中祈禱着凌錦瀾沒事。
四樓十分安靜,盡頭更是一片寂靜,彷彿是春雨樓之外的地方。
杏花閣房門外也聽不到任何聲音,令江凝晚緊張得心砰砰直跳。
一把推開房門,房間寬敞十分寂靜,沒有人。
直到她往牀邊走去,看到倒在牀上的身影。
滿地凌亂的衣衫。
露在外的手臂佈滿紅色的痕跡,凌亂的黑髮蓋住了臉,一動不動地半躺在牀上。
那一瞬,江凝晚腦子一嗡。
如遭雷擊。
“錦瀾!”江凝晚強撐着腳步跑到牀邊。
連忙撿起外衣想給她穿上。
卻在要扶起凌錦瀾的時候,忽然她猛地回身一揚手。
大量藥粉撲面而來。
江凝晚被迷得睜不開眼,白茫茫的一片中,她看清那女子的容貌。
是陸清珩!
她心裏竟鬆了口氣。
不是凌錦瀾就好!不是她就好!
可當她想要開口的時候,腦袋卻陣陣發暈,說不出話,四肢發軟,扶住了牀卻仍舊慢慢往地上滑去。
陸清珩好整以暇地穿好衣服,拿帕子擦去手臂上的胭脂,整理好頭髮。
才得意洋洋地看向地上已經昏迷的江凝晚。
摸了摸她的額頭,已經開始發燙了。
“這烈性妹藥,武功再高的人也躲不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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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凝晚,你害死我孩子,毀我名聲,斷我仕途,新仇舊恨,今天一併清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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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就在這兒好好享受吧!等明日醒來,堂堂凌威將軍在青樓失身,不修私德,看你這凌威將軍還怎麼當下去!”
看着江凝晚那張臉,陸清珩咬牙切齒,將她搬到了牀上去。
就在陸清珩出門準備叫人來時,卻在打開房門那一刻,臉色一變。
秦北荒就站在門外!
他站了多久?
陸清珩呼吸一窒。
“北荒……你……”
秦北荒眉頭緊鎖,眼神有些痛心又有些失望,目光復雜。
“清珩,你讓我感到陌生。”
明明當年與她相識時,她性情直爽,沒什麼心眼,單純善良又講義氣。
曾經她口口聲聲最討厭那些後宅婦人勾心鬥角,算計來算計去的招數,可如今她的所作所爲,比那些有過之無不及。
陸清珩指甲狠狠掐入手心,紅了眼眶。
“孩子的仇,我放不下。”
“即便你討厭這樣的我,我也認了。”
“是江凝晚把我逼成這樣的,是你娘把我逼成這樣的!”
秦北荒眉頭緊鎖,勸道:“清珩,現在收手還來得及。”
“不要一錯再錯了。”
聽見這話,陸清珩難以置信地看着他,“孩子被她害死了!這也是你的孩子啊!”
“你怎麼能做到無動於衷,勸我停手的?”
秦北荒神情認真地說:“江凝晚她不是那種人,她不屑用這種招數。”
“那支玉簪,她根本已經不記得了。”
以江凝晚疼愛凌錦瀾的性格,若真記得玉簪,肯定一開始就承認了,替凌錦瀾攬下來。
但她沒有。
她看到玉簪的眼神是陌生的。
這是他想了三天三夜才終於想明白的事情。
聽着這句話,陸清珩竟然覺得好生熟悉。
曾幾何時,秦北荒也這樣誇讚過她。
絲絲寒意傳來,將她徹底淹沒。
她紅着眼眶說:“你難道甘心她休了你嗎?”
“這麼好的機會,錯過就再也沒有了。”
“不如你進去,夜還長,時間都留給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