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凝晚還打算晚兩天再說這件事,沒想到眼下已經瞞不住了。
帶着凌錦瀾進了房間,打算好好解釋一下。
但誰知一進房間,便見凌朝聞在捶桌痛哭,“怎麼會是她呢!怎麼會是她呢!”
江凝晚看向秦聞禮,秦聞禮無奈頷首。
事情已經全部告訴凌朝聞了。
得知真相的凌朝聞有些崩潰。
凌錦瀾眼底泛過一抹寒意,“果真是她……”
“自打哥哥帶她回來,我們全家從未虧待過她,縱使她身份低微也不曾給過她冷眼,被流放在北地,祖父和爹孃都對她頗爲照顧,吃的喝的,寧願自己餓着也緊着我們幾個小輩,卻沒想到害我們的就是這個白眼狼。”
“我就說,祖父的臥房裏怎會有通敵書信。”
凌錦瀾心中騰起恨意。
其實被流放後,他們都有所懷疑,但看到林清來跟着一起流放,一起吃苦,便打消了對她的懷疑。
凌朝聞猛然起身,紅着眼眶情緒激動往外闖,“我要去見她!”
“我要問問清楚!”
江凝晚連忙拉住他,“她在大牢,是死囚犯,你這樣去是見不到她的。”
聞言,凌朝聞拉住她的手,“凝晚,你把爵印給我吧,我要是國公總能見到她了吧!”
江凝晚眉頭緊鎖,甩開了他的手。
“你都多大了,經歷這麼多你還這麼不懂事嗎?”
“你連林清來是好是壞都分不清,我怎敢把爵印交給你。”
凌朝聞氣憤不已,吼道:“是!都是我的錯!是我把林清來帶回家的,是我害了全家!我是罪人!”
“我就是個廢物!”
說罷,凌朝聞摔門而去。
江凝晚額頭青筋突突直跳,有些疼。
秦聞禮雙手背在身後,神情凝重嘆息:“我會找人盯着他的,咱們先吃,不管他了。”
“等他脾氣過去就好了。”
大家對凌朝聞的性子都很瞭解,也見怪不怪了。
江凝晚拉着凌錦瀾坐下,三人吃完了這頓飯。
而凌朝聞氣沖沖地離開酒樓之後也沒了去處,在街角煩悶地踢石子。
索性跑去酒館裏喝酒。
只想大醉一場。
正喝着,忽然一個身影在他旁邊坐下。
凌朝聞微微一驚,擡眸看了一眼,又移開視線繼續喝,“你來做什麼。”
“看來是沒要回國公爵印。”陸凌松嘆息着坐下,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。
凌朝聞煩悶不已,“國公爵印她是不會給我了。”
“是我害了凌家,我是罪人,沒有資格拿國公爵印。”
說着,凌朝聞提起酒壺仰頭大喝。
陸凌松微微一怔,幽幽道:“這怎麼能怪你呢,林清來騙你,你也是受害者。”
“我都明白的道理,越是親人越應該理解你才對,怎麼會怪罪你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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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朝聞自嘲一笑,“可能在他們眼裏,我是個廢物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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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凌家……最沒用的那個。”
凌朝聞喝得醉醺醺的,泛紅的眼眶裏帶着淚光。
陸凌松安慰道:“你怎麼能妄自菲薄呢。”
“話說回來,聽說是江凝晚威逼利佑林清來認罪,才爲凌家翻案的。”
“我在想有沒有可能……並不是林清來做的,林清來只是想救你?才認下了罪責,爲凌家翻案。”
聽到這話,凌朝聞飲酒的動作猛然一僵。
忽然重重放下。
眼神變得清明。
“是啊,清來說不定是冤枉的,是想救我才認罪的。”
“不行,我不能冤枉了她,我得去問問她!”
說着,他激動地一把拉住陸凌松的胳膊,“你有辦法讓我進大牢見林清來一面嗎?”
陸凌松遺憾搖頭,“我沒有沒有理由去見她,何況要是讓三皇子和江凝晚知道我在背後幫你,只怕他們不會放過你的,我還是不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“你若能拿回爵印,又是此案相關的人,想必是可以進去的。”
聞言,凌朝聞心中一沉,垂頭喪氣。
“要是能拿回爵印,我已經進去了。”
凌朝聞長嘆一聲,又提起酒壺喝了起來。
陸凌松端着酒杯與他輕碰,“別一個人喝啊,我陪你。”
“你跟江凝晚畢竟有血緣,你多說說好話,她應該會幫你的。”
凌朝聞冷哼一聲,“我才是她哥!還要我去求她?”
聞言,陸凌松眼底泛過一抹得逞笑意。
林清來倒是一把離間他們二人的利刃。
“林清來秋後問斬,你若是想要見她的話,時間可不多了。”
凌朝聞微微一怔,神情凝重起來,緊握着酒壺,沉默半晌後,憤怒摔酒壺。
“我真沒用!”
發完脾氣,凌朝聞起身奪門而出。
江凝晚三人剛從登鵲樓裏走出來,準備帶凌錦瀾去逛街散散心,畢竟剛回到京都也要適應適應。
豈料江凝晚前腳剛上馬車。
身後突然一股大力襲來,將她拽了下去。
江凝晚身體不穩險些摔到,轉過頭便見凌朝聞紅着臉怒道:“把爵印給我!”
“我要見林清來!”
江凝晚皺眉,眼底浮上一抹怒意,“想找我要國公爵印,還喝酒壯膽了?”
“林清來害了凌家,外祖父,你爹孃,還有我娘都爲之喪命,你回到京都第一件事是要去見林清來這個罪人?”
“你還有沒有點良心?”
“林清來是你領進家門的,你可有半分愧疚之心?”
“還纏着我要國公爵印,就你這樣,配嗎!”
江凝晚冷冽的話語如刀子一般,紮在凌朝聞身上。
秦聞禮聽見這話有些傷人了,連忙勸阻:“好了,朝聞你喝多了!先回去休息吧,別惹凝晚生氣了。”
“要不是她,你這回都不一定能平安回來呢。”
凌錦瀾也勸他:“是啊哥,一家人剛團聚,你別鬧脾氣了。”
“林清來那樣的白眼狼,你被騙得還不夠慘嗎?何必非要見她。”
“走吧哥。”
凌錦瀾試圖拉着凌朝聞上馬車。
畢竟這是在酒樓門口,周圍很多人,鬧起來豈不是讓人看笑話。
但是凌朝聞脾氣上來了,狠狠甩開了凌錦瀾的手臂。
凌錦瀾踉蹌一步,跌在江凝晚懷裏。
“你們都覺得林清來是騙子,可只有她從來不嫌棄我,不嫌棄我一事無成,不覺得我是廢物,可在你們眼裏,我是最無用的!”
“爵印不給我,不就是覺得我蠢我沒用,坐不住這國公之位嗎!”
“你們一個二個都瞧不起我!”
“說什麼家人,你們才是一家人,我不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