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櫃面露難色,望了望幾大桌的軍爺,光是喝酒就不少錢,關鍵也沒看到江將軍人影啊。
“但江將軍不在呀。”
話音剛落,周景軒臉色一沉,一把揪住了掌櫃的衣領,“什麼意思?”
“自己貼的告示不算數?我們是執行公務!是江將軍讓我們來的!”
“之前陸清珩都讓免費吃喝,我們江將軍不行了是吧?”
周景軒氣勢凌厲,掌櫃見狀也得罪不起這麼多人,便只好咬牙說:“免,全免!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周景軒這才心滿意足離開。
回到酒桌上又要了幾罈好酒,與衆人開懷暢飲。
剩下掌櫃愁眉苦臉地算賬,今日盈利怕是全虧出去了。
衆人酒足飯飽後,離開了酒樓。
周景軒臨走時還不忘跟掌櫃的打招呼:“感謝掌櫃盛情款待,你們家招牌菜果真不錯,改日還來!”
掌櫃苦笑着將他們送走,心中祈禱着這羣活閻王可別再來了。
“掌櫃的,他們這要是天天來白吃白喝,咱們不還得被吃垮啊?要不撕了告示?”夥計愁眉苦臉。
掌櫃嘆息道:“告示貼出去了,怎麼能這麼快就撕了,只求那些傢伙別來了。”
僥倖的是,第二天周景軒果然帶着人去了另一家酒樓,同樣是白吃白喝,一分不給。
打着凌威將軍江凝晚的旗號,一晚上吃了二百兩。
掌櫃心中是叫苦不迭,但也只能強顏歡笑,熱情地送走了他們。
周景軒每天都帶一部分人出來免費吃喝,軍中人都以爲是他請客,至今沒有懷疑。
等再過一段時間,凌威軍白吃白喝的名聲傳開,看江凝晚這個將軍能威風多久。
而江凝晚也忙着在江宅修建密室,準備安置娘和外祖父的牌位。
準備了幾日,這天,江凝晚早早便等候在江宅大門前。
江秉德說了今日會把骨灰送來,她便在這兒等着。
只是天空陰沉沉的,似要下雨。
國公府。
江秉德已將骨灰放入馬車,從後門準備出發時,忽然一陣腹痛。
只得先去趟茅廁。
“溪如,你等我一會。”
江溪如不安道:“爹,看天色似要下雨,姐姐恐怕要等生氣了,不能讓她對爹再生誤解了。”
“不如我先出發,把東西給她送去。”
江秉德神情凝重,“但凝晚她對你……”
就怕江凝晚見到溪如會生氣。
“沒關係的爹,我也不想爹和姐姐因我而不和,凌家地契的事是我的錯,我去給姐姐道歉,認打認罰!”
“姐姐若是氣消了,或許就會跟爹和好了。”
那日江凝晚離開後,爹在書房裏待了一天一.夜沒出過房門,不吃不喝。
她從未見過爹這樣。
第二天她悄悄進了書房,才看到了那張斷親書。
爹還是捨不得江凝晚的。
思及此,她手指便狠狠地掐入了掌心。
江秉德思索一二,點點頭,“好吧,那你先出發。”
“我很快就來!”
“去了別跟你姐姐頂嘴,少說話。”
等此事了,再想辦法挽回一下他們的關係。
周景軒他自有辦法解決掉。
“好。”江溪如脣角微揚,擡步上了馬車,那一瞬眼神頃刻變得陰冷無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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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緩慢前行,行至半路,陰沉沉的天空便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。
江宅門前,江凝晚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。
淅淅瀝瀝的小雨更是讓她心頭煩躁,準備直接去國公府。
卻在這時,見到國公府的馬車穿過雨幕緩緩而來。
江凝晚撐着傘急切上前。
卻不知爲何,她靠近後,忽然驚了馬,馬兒嘶鳴一聲揚蹄。
正從馬車裏出來的江溪如,忽然被猛地顛起。
“啊!”
一聲驚呼,抱着骨灰罈的江溪如猛地從馬車上摔了下來。
此刻馬兒受驚衝向江凝晚,她急忙躲開,拉住繮繩控制住。
府中護衛趕來幫忙,很快控制住了受驚的馬。
然而當江凝晚回過頭時,卻見到摔倒在雨中的江溪如,和碎了一地的骨灰罈。
瞬間如有一道悶雷落在她頭頂。
嗡的一聲。
不!
她失控地衝了過去,瓦罐碎裂,雨水打溼了那些骨灰。
她拼命地用手捧,卻怎麼都捧不起來。
眼睜睜看着一地的骨灰在雨水的沖刷下漸漸消失。
江凝晚額頭青筋暴起,雙目猩紅。
淚水奪眶而出,雙手慌張地按在地上,被瓦罐碎片劃得鮮血淋漓。
“不!不!”
江凝晚如遭雷擊,看着消失在地面的骨灰,五內俱裂。
她沒能見到他們最後一面,連他們的骨灰都留不住!
一旁的江溪如無措地跪在地上,淚流不止,哽咽開口:“姐姐,對不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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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刺耳的哭聲落在江凝晚耳中,卻像是幸災樂禍的笑聲。
模糊淚眼中,江凝晚起身走到江溪如身前。
抓住她的衣領,狠狠一巴掌扇去。
啪——
江凝晚怒紅了眼,滿身殺氣。
“啊!”江溪如重摔在地,嘴角溢出血跡。
楚楚可憐地望着江凝晚。
“都是我的錯,摔了夫人的骨灰,姐姐打死我吧。”
江凝晚咬牙切齒,滿腔怒火,“好,今日我就打死你!”
她奪過護衛撐的傘,拿着傘棍狠狠地抽打在江溪如身上。
劇痛令江溪如在地上翻滾,痛呼聲不斷,大雨淋溼兩人,狼狽萬分。
引來了路人圍觀。
當江秉德趕來時,映入眼簾的便是這一幕,霎時心提到了嗓子眼,跳下馬車衝進雨中。
“住手!快住手!”
江凝晚置若罔聞,一心發泄怒火,只想打死江溪如!
砰的一聲。
一道重擊下,傘斷飛了出去。
江溪如痛呼一聲,倒在地上再不動彈。
江秉德心急如焚地撲了過去。
“住手!”
江凝晚卻紅着眼,扔掉手中半截傘棍,狠狠一腳踩在江溪如的腿上。
咔嚓——
“啊——”
一聲淒厲的慘叫與骨頭斷裂聲被雨聲掩蓋。
那一刻江秉德心都要碎了,撲過去救下了江溪如,“溪如!溪如!”
江溪如渾身溼透臉色慘白,已經昏迷過去。
江秉德抱起江溪如,眼神兇狠地看向江凝晚,怒目圓睜厲聲道:“溪如若有個好歹,我饒不了你!”
說罷抱起江溪如上了馬車,匆匆趕往醫館。
江凝晚看向地面碎裂的瓦罐,裏面只剩下渾濁的雨水,她淚如雨下。
身後護衛給她撐上傘,梨春懷中捧着布包着的碎瓦罐,流着淚心疼地走了過來。
“小姐,馬車裏的也碎了。”
“奴婢只撿回了一部分。”
江凝晚流着淚接過梨春手裏的,死死地護着懷中,生怕被大雨淋溼。
忽然怒火攻心,一抹腥甜涌上喉嚨,一口鮮血噴了出來。
染紅了衣袖。
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。
“小姐!小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