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名男子爭先恐後地交代。
也交代了山崖的位置和追捕嚴嶽時的過程。
“帶我去看看！”江舟野立刻帶着人去山崖附近查看，搜尋嚴嶽下落。
江凝晚看那女子一直沉默着，一言不發，視死如歸的模樣，不禁微眯起眼眸看向她。
“你爲什麼不說話？不想活命？”
女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，“要殺要剮，悉聽尊便！”
江凝晚輕笑一聲：“你是這山寨大當家的夫人？跟大當家倒是感情很深嘛，要陪他一起死。”
說着，她扔了一把劍到她腳邊，“成全你。”
女子皺眉看了她一眼，“你說潘顯威那惡人？殺人償命，死不足惜！我才不會陪他一起死。”
聞言，江凝晚感到困惑，“聽你口氣這麼恨他，我殺了他，你該感謝我才是。”
此話一出，女子彷彿聽到了天大般的笑話，笑出了淚。
“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極！”
“你裝什麼？我落到如今境地，不都是拜你們所賜嗎？現在你們端了寨子，要殺人滅口，又豈會放過我？”
江凝晚神情困惑。
“拜我們所賜？你知道我們是誰？”
對方緊盯着她和江舟野身上的鎧甲，“大寧國軍隊穿的鎧甲，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！”
“大寧國女將軍陸清珩，就是你吧？”
女子眼眸覆上濃烈恨意。
江凝晚能清晰感受到。
“我不是陸清珩，你跟陸清珩有仇？”
江凝晚思索起來，這女子年紀與楊婉寧相仿，模樣也好看，難不成跟楊婉寧的遭遇一樣？
她是倖存者？
“你們鬼話連篇我見多了，省省吧，想留着我再次給你們做假證嗎？我再也不會信了！”
女子說着，撿起地上的劍便要自行了斷。
江凝晚眼疾手快奪過了她手中長劍，“你是懷豐城的人嗎？”
女子眼底閃過一抹困惑，帶着些許防備。
不等她開口，旁邊一男子便迫切回答：“是！她是懷豐人！”
“她是前年進的寨子。”
時間也對上了，正是南征期間！
江凝晚目光緊鎖着她，“你可認得懷豐的楊婉寧？”
女子臉色驟變，滿目恨意。
“楊婉寧，你也有臉提她？”
當聽到這話，江凝晚心中重燃希望，她果然是當年的倖存者。
她知道內情！
江凝晚抓起女子的手腕，便將她帶進了一個房間裏，關上了房門。
身後殺氣襲來。
江凝晚立刻側身躲過。
女子手持匕首猛地刺在房門上，見她躲開，再一次朝江凝晚撲來。
“今日我便是死，也要拉你做墊背！”
但江凝晚輕易地制住了她，奪走了她手中的匕首，“我要是陸清珩，還能留你到現在嗎？”
女子紅着眼，眼神有些搖擺不定。
江凝晚拿出了懷中的手帕，“這上面的名字，你都認得嗎？”
“前不久我見過楊婉寧，可惜她沒能逃出乾國，我在她身上發現了這個。”
女子接過手帕，看着上面一個個名字，頃刻淚如雨下。
手指緩緩撫摸過那些名字，悲痛的記憶被喚醒。
“梅梅……阿笑……她們原本都已經定親了，我還等着喝她們的喜酒呢……”她聲音哽咽，淚水打溼了手帕。
隨之而來的是洶涌恨意，攥皺了手帕。
江凝晚緩緩解釋：“我是江凝晚，你看外面的人手全是黑衣護衛就該知道，軍中士兵沒來。”
“至於爲什麼沒來，就是想讓我和我堂兄死在這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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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跟陸家兄妹不是一夥的。”
女子將信將疑地看着她，眼裏的殺氣已經消失。
“陸清珩當年爲了守住懷豐，對你們做的事情，楊婉寧都告訴我了，你現在是唯一的證人，可否告訴我內情？”
女子看着手帕上的一個個名字，思量過後還是決定相信她。
“我叫於靜秀，楊婉寧就住我隔壁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。”
“懷豐出事時，有一夥人強闖進我們家，抓了我和楊婉寧，那些人是有目的的，不是盲目抓人。”
“我們頭上蒙着黑布被帶出了城，沒多久我和楊婉寧就被分開了，當時的過程很複雜，全程有刀架在我脖子上，我很害怕。”
“後來李寒來見我，告訴我是陸清珩將軍把我和另一個姑娘從敵軍手裏救了出來。”
“我雖然看不到，但我能聽見，全程都只有一夥人，綁我的和救我的，是一夥人！”
“但是當時我們太害怕了，只能答應，李寒教了我們很多話，讓我們背下來。”
“之後就渾渾噩噩回了懷豐城，後來才知，楊婉寧的爹孃出了城，被敵軍殺了，楊婉寧也沒了。”
“我們一家都很害怕，想要離開懷豐。”
“但根本走不掉。”
“李寒找了個媒婆上門提親，介紹了一門婚事，拿刀逼我爹簽了婚書，美其名曰我嫁去外地，我爹孃也跟着過去享福。”
“實際上馬車一出懷豐，我們一家就被控制住了，被送到了這個寨子來。”
“我爹孃死在潘顯威手裏。”
“我做夢都想殺了他，更想殺了李寒和陸清珩！潘顯威看我膽小聽話，沒有殺我，我忍辱負重，盼着有一日老天能開眼！”
聽完之後，江凝晚心口陣陣絞痛，悲憤交加。
陸凌松兄妹與這個寨子的山匪早有勾結！
這更加證實了嚴嶽的死就是陸凌松設計的！
“與你一起回到懷豐的那個姑娘呢？你可知她的下落？”
於靜秀神情黯然，“那晚回去後我就沒見過她，後來無意中聽潘顯威提起，早就死了。”
“潘顯威手底下的人做的。”
“那時我就猜到，陸清珩早晚會把潘顯威也滅口。”
江凝晚緊握起拳，又問：“陸清珩與潘顯威是如何聯絡的你知道嗎？他們設計殺害了一位將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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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靜秀答道：“他們是飛鴿傳書聯絡的，但是潘顯威很謹慎，所有書信閱後即焚，沒留下證據。”
“他們那身乾軍的鎧甲，還有大量兵器，是在前一夜運來的，我聽潘顯威說那是從蒼隴城繳獲的。”
“他們冒充乾軍，在山道里設伏，從頭至尾都是計劃好的。”
蒼隴城繳獲的兵器和鎧甲，送給山匪冒充了乾軍餘孽，引嚴嶽的鎮西軍落入陷阱……
所有的事情都通了。
江凝晚手握匕首狠狠插進了桌子。
“此仇不報，誓不爲人！”
她看向於靜秀，“你有膽子跟我一起報仇嗎？”
於靜秀眼神變得冷冽而堅定，“只要能報仇，不惜一切代價！”
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