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凝晚詫異挑眉，“公平比武而已，被你說得像是私怨。”
忽而揚脣一笑，“你想爲陸清珩出頭，那就放馬過來！”
她正愁氣還沒撒完呢！
被江凝晚如此挑釁，秦北荒也再無退縮道理。
邁步上前，要爲陸清珩贏回面子。
下一瞬，殺氣便已經襲至面門，江凝晚手腕纖細卻青筋明顯，不起眼的一拳落在身上如石頭一般疼。
一拳又一拳。
江凝晚怒火不斷堆疊。
營地圍觀的士兵已經水泄不通，人山人海，看江凝晚暴打完陸清珩後，又暴打了秦北荒。
看着秦北荒又被撂倒在地。
“嘖……”
“嘶……”
“哎呀……”
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格外豐富。
只有四營的人無比興奮。
尖叫吶喊聲震耳欲聾，嗓子都快啞了。
當最後一腳橫踢而去，秦北荒的臉瞬間變形，口中噴出鮮血。
月光下，飛出一顆白花花的牙齒，落在草地上。
鮮血灑落兩三點。
秦北荒倒在地上，胸口悶痛，根本爬起不來。
視線也模糊了，覆蓋着一層淡淡的血霧，他望着夜空，腦袋嗡嗡的。
隨後衆多士兵從他身邊涌過，歡呼吶喊着，把江凝晚那單薄的身影高高拋向天空。
“江大夫！江大夫！”
無數崇拜敬仰的吶喊聲此起彼伏。
江凝晚身體不受控制地飛起，落下又被拋起，歡笑聲不絕於耳。
秦北荒心中涌出一股複雜的感覺，那一幕他從未想過會發生在江凝晚身上。
他忽然在想，若當年江凝晚沒有嫁給他，會是什麼樣的？
無人在意的角落裏，陸清珩紅着眼看着那一幕，咬牙切齒，這一切榮耀原本都是她的。
江凝晚爲什麼要來跟她搶。
陸清珩轉身離開，流着淚回了營帳。
當陸凌松看到時，瞬間變了臉，“你怎麼變成這樣了？”
“二哥，軍營也無我的容身之處了……”陸清珩倒在陸凌松肩膀，眼淚滑落。
得知又跟江凝晚有關，陸凌松眼底泛過一抹殺意，“你放心，二哥給你做主！”
“絕不讓你再受委屈！”
……
營地上。
江凝晚快被拋暈了。
還是嚴嶽喊停，江凝晚才被放下來。
周圍衆人圍着她，滿眼崇拜。
“江大夫醫術好武功竟也這麼好！是不是凌老將軍教的？”
江凝晚點點頭，“是。”
“江大夫剛才有兩招太厲害了，能不能教教我？”
“我也想學我也想學！”
這時，嚴嶽嚴肅地咳嗽了兩聲。
四周才安靜下來。
“這麼晚了還圍着做什麼？散了！”
嚴嶽一聲令下，無人敢不從。
人羣很快就散去了，嚴嶽眼神裏的欣賞完全藏不住，“你把人家夫妻倆打成那樣，當真沒有夾帶私怨？”
江凝晚坦然道：“當然有。”
嚴嶽詫異，“你倒是敢作敢當。”
“陸凌松最是維護她這個妹妹，你把人打成那樣，就不怕在軍中待不下去嗎。”嚴嶽心中難免擔憂。
江凝晚笑道：“這裏待不下去，那鎮西軍能收留我嗎？”
嚴嶽雙手背在身後，慎重思索後答道：“鎮西軍從不收女子，但以你方才的表現來看，我可以爲你破例一次。”
江凝晚脣角微揚，“那我可就記下了，將來無處可去的時候定要去鎮西軍投奔嚴將軍！”
忽然老劉出現在前方，遠遠朝她招手，手裏還端着一盤燒雞，“江大夫，餓不餓？”
江凝晚摸摸肚子，已經饞得咽口水了，“嚴將軍可要一起？”
“我去了他們不自在，你們自己去吃吧。”
江凝晚快步跑向老劉，看着盤子裏香噴噴的燒雞，驚喜不已，“軍中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好東西了？”
“嚴將軍特地掏錢讓我們買來的，這是二營的慶功酒！走走走，可多好東西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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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老劉可是把畢生廚藝都使出來了，江大夫可得多吃點！”
跟着走進院子裏，食物和美酒的香氣撲鼻，江凝晚被熱情相迎，坐下後才發現江舟野已經吃上了。
“來，我們舉杯，慶祝嚴將軍和江大夫大難不死！也慶祝我們不日將返鄉見家人！”
“半生軍旅就快結束，我陳力虎不後悔跟大家兄弟一場！”
“來生還跟大家做兄弟！”陳力虎說着已經紅了眼眶。
江凝晚正啃着江舟野遞給她的雞腿，連忙說：“今生還沒過完呢，不提來生！”
“大家返鄉之後也還是有機會再見面的嘛！”
陳力虎笑着擦了擦眼淚，“江大夫說得對！以後還會再見的！”
“幹！”
衆人齊齊舉杯，一飲而盡。
院中歡笑聲一片，江凝晚沉浸其中，也能感受到他們之間歷經生死的感情。
酒足飯飽後，江凝晚心滿意足回去休息。
……
翌日一早，江凝晚便準備去澤川接藥奴院的姑娘們。
但她去澤川的消息不能泄露。
便只好找到嚴嶽，藉口要離開一兩天。
嚴嶽神情嚴肅，“你還真是沒規矩，要擅自離營？”
“哪裏沒規矩了，這不是來跟嚴將軍稟報了嗎，你幫我瞞兩天行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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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軍整理戰場，離出發還有幾日，她只能趁現在去辦一些私事。
嚴嶽眉頭緊鎖，鎮西軍軍律嚴明，他從沒破過例，旁人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這種事，江凝晚反倒讓他幫忙隱瞞。
思量過後，嚴嶽冷聲道：“最多兩天！”
江凝晚頓時喜笑顏開，“多謝嚴將軍！”
得知江凝晚要去澤川，江舟野也決定陪她一起，怕她一個人路上有危險。
兩人換上利落黑衣，悄悄離開了軍營。
策馬赴澤川。
快馬加鞭中午便抵達澤川，羅叔叔已經備好馬車和護衛，直接把他們送往了懷豐。
今年懷豐安定了，千秋商行已經過來開鋪子做生意，這些姑娘們放在千秋商行她也放心。
安頓好她們之後，天已經快黑了。
江凝晚和江舟野兩人找了客棧吃了點東西。
“楚王也在懷豐養傷，我得去看看他，你要先回去還是跟我一起？”
江舟野吃完喝了口茶，“當然跟你一起。”
江凝晚拿出懷中的手帕看了看，心情沉重，“我還得查一查當年的事。”
江舟野已經知曉情況，也滿腔不平，“戰場上爲了大局，難免會有取捨，會有人犧牲，但強行抓百姓送給敵軍，以求和平的，我還是第一次見！”
“必須查清楚，回京告他們一狀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