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身形閃過來，斬落那支冷箭。
江凝晚這才察覺。
與江舟野一同望向了城樓最高處。
江舟野神情凝重，“那傢伙百發百中，有些難纏。”
“有弓箭嗎！”
立刻有士兵遞來了弓箭。
江凝晚背起長槍，拿起弓箭，“堂兄助我！”
江舟野雙手相疊，雙膝微屈，“來！”
江凝晚一腳踩在他手掌上，借力而上一腳蹬在他肩膀，輕功一躍至空中。
同時挽弓射箭，對準了那城樓處躲着的弓箭手的腦袋。
一箭射去。
弓箭手直愣愣地倒下。
江凝晚一躍穩穩落地，揚起一陣塵土。
江舟野難掩欣喜，“好樣的！”
不遠處，秦北荒和陸清珩都看到了這一幕，皆感震撼。
嚴嶽詫異萬分，這江凝晚的身手和箭術，還真有幾分凌老將軍的風采，還以爲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，沒想到啊……
令他有些刮目相看。
“箭術不錯呀。”
難得從嚴嶽口中聽到讚賞，江凝晚自信一笑。
戰鬥持續到天亮，他們便撤退了。
此番突襲，只是爲了摸清蒼隴的兵力和實力，是不可能一夜之間強攻下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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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戰結束後，他們傷亡也不小，絕大多數都是中箭身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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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有不少人受了箭傷。
江凝晚換下鎧甲，來不及休息便立刻開始救治傷兵。
好在箭上無毒，只需上藥包紮。
江舟野在一旁幫她打下手，兩人忙得不可開交。
而另一邊的營帳裏，也吵得不可開交。
“江凝晚只是隨軍的大夫，她有她的職責，你爲什麼讓她上戰場！”陸凌松厲聲責問嚴嶽。
原本嚴嶽是不知道江凝晚也跟着上了戰場的，但是方才見過江凝晚的表現，再看陸凌松兄妹這樣的態度，令嚴嶽心中不滿。
“第一次突襲時，營地並沒有傷兵，她也無人可治，跟着上戰場有什麼不行？”
“況且她的身手和箭術不輸任何人。”
陸凌松神情不悅，“大夫就是大夫，每個人都要恪守規矩！再讓她上戰場，我拿你是問！”
嚴嶽眉頭緊鎖，沉默片刻後還是忍不住爲江凝晚說話：“我覺得，不讓她上戰場有些可惜。”
陸凌松厲聲呵斥：“夠了！你領兵還是我領兵？鎮西軍的軍規看來也沒有那麼嚴明。”
不是自己培養出來的兵就是不服管教！
嚴嶽也只好閉嘴不再提。
服從命令，是軍人的鐵律。
他不能敗壞了鎮西軍的名聲。
一旁的陸清珩手心都掐紅了，嚴嶽的脾氣衆所皆知，何曾從他口中聽到過誇獎之詞？
就連她，已有官職與軍功，但與嚴嶽初次相見，嚴嶽照樣對她愛答不理，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裏。
可江凝晚才來多久，他竟然會爲江凝晚說話！
這個狐狸精！
……
營帳裏，江凝晚剛縫合完一個傷兵的傷口，滿手的血，連忙去洗手配藥材。
剛洗完手轉身，便見陸清珩站在她身後。
“陸將軍有事？”
陸清珩臉色難看卻不說話。
見狀，江凝晚越過她，打算去配藥煎藥，卻被陸清珩一把拉住了手臂。
“江凝晚，我自認爲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，你都跟北荒和離了，何必還要再纏着他呢？是想報復我嗎？”
聽見這話，江凝晚不禁輕笑：“陸將軍可真有意思，我何時纏着秦北荒了？”
陸清珩緊咬着牙，“戰場上我都看見了！你爲他擋箭，眉來眼去的，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？”
“這裏是戰場，不是你搶男人的地方！”
想到秦北荒看江凝晚的眼神，陸清珩就心中氣憤，語氣凌厲了起來。
恨不得江凝晚立馬消失。
江凝晚心中生出一股怒火，“我爲他擋箭還擋錯了？”
“陸清珩，我原以爲你只是在後宅心思多算計多，在戰場上你是個秉公無私，心懷大義的將軍，沒想到你竟如此狹隘。”
“你比我先入軍營，看過的生死比我多，你怎麼說得出我是來戰場搶男人這種話的？”
她指着前方那一地的傷兵，“戰場上我多救一人，這裏就少一人，我救人還救錯了，你不覺得荒唐嗎？”
即便解釋到這個份上，陸清珩仍舊堅持自己所認定的事實。
“你別冠冕堂皇說這些，戰場上救人也是我的本能，我救過的人數都數不過來，但你心裏清楚，你救秦北荒是出於什麼目的。”
“我只想告訴你，別再做這些無謂的事情了，大敵當前，我們沒空與你糾纏。”
陸清珩語氣嫌棄又無奈。
不知道的，還以爲江凝晚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。
江凝晚心中憋着氣，已經懶得解釋，她真的看不上秦北荒。
“還有很多人等着救治，我也沒空與你糾纏。”江凝晚擡步離去。
陸清珩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，心頭怒火騰起，“江凝晚，你別忘了，你是有夫之婦。”
“若你勾飲秦北荒的事情傳去京都城，楚王還會要你嗎？”
江凝晚腳步一滯，不禁攥緊了手心，“陸將軍，大敵當前你能把兒女私情先放一放嗎？不是每個人上戰場都是衝着男人來的。”
這一句話瞬間如利刃刺痛陸清珩，她臉色驟變，“你什麼意思？你想說我當年進軍隊是衝着秦北荒來的？”
“我沒你想的那麼不堪！”
見陸清珩有些氣急敗壞，江凝晚意味深長一笑，“你自己知道就行，不必跟我解釋。”
陸清珩卻着急怒道：“你把話說清楚！”
江凝晚懶得理會。
她要忙的事情還多着呢。
但陸清珩不依不饒，再次抓住了江凝晚的胳膊。
這時，陳力虎從看熱鬧的人羣裏跑來，立刻擋在了江凝晚身前，“陸將軍這話有些奇怪，救人怎麼就成勾飲了？方才戰場上，江大夫也爲我擋箭了，這又怎麼說？”
陳力虎聲音渾厚，氣勢十足，這讓不少鎮西軍的人都跟了過來。
“是啊，江大夫也救我了。”
“按理說你和秦將軍是夫妻，江大夫救了秦將軍，那是你們的救命恩人，你們怎麼恩將仇報呢！”
就連營地裏受傷的士兵也紛紛幫江凝晚說話：“江大夫一番好心，陸將軍不該這樣誤解她。”
“醫者仁心，哪有戰場上見死不救的道理。”
所有人都在爲江凝晚說話，陸清珩緊攥着手心，滿腔憤怒，不知該如何解釋大家才會相信她的話，江凝晚就是別有用心！
江凝晚才來多久，竟然如此得人心。
“這就是你的目的吧，拉攏人心這一套，我的確不如你。”
“咱們戰場上見真章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