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,四周霎時寂靜無聲。
衆人皆是大驚。
江凝晚也驚住了,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。
“楚王殿下,你今日帶聘禮上門,不是想娶溪如?”江國公忍不住確認。
楚王有些不耐煩,語氣微冷:“本王說的還不清楚嗎?本王要娶的是江凝晚。”
江凝晚眉頭緊鎖,他不會是看見江溪如跳湖都不嫁他,爲了挽回自己的顏面,才說自己要娶的是她吧?
秦霜遲擡眸看了她一眼,忽而又說:“綿山時,本王便跟太后說過,要娶江凝晚。”
“昨日來國公府時,不也說了今日會來下聘的嗎?”
江國公聞言震驚萬分,語氣急切道:“可昨日楚王來取消與凝晚的婚約,不就是想娶溪如嗎?”
秦霜遲再次開口:“本王要娶的一直是江凝晚,不曾變過。”
聽到這話,在場幾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。
可他們都想不通,既然要娶江凝晚,爲什麼又要取消婚約。
江凝晚心中一緊,滿心疑惑,此刻也想問個明白。
“那你爲何要取消婚約?”
秦霜遲擡起眼眸,目光格外堅定,嗓音也溫和許多:“因爲沒有婚約,本王也想娶你。”
“那日在太后面前說過的話,怎會食言。”
那一瞬江凝晚猛地想到了什麼,心頭咯噔一下。
在綿山時秦北荒說楚王娶她只是因爲有婚約在,是被逼無奈。
難道……被楚王聽到了?
此刻內心更受震撼的是秦北荒,他臉色變得十分難看,緊攥着手心。
江溪如母女也是倍感難堪。
楚王不娶,明明是好事,可江溪如卻高興不起來。
折騰這麼一通,還跳湖,卻原來人家根本不想娶她,如同跳樑小醜一般。
她緊咬着下脣,忍下了委屈的眼淚。
在場大概只有江國公是高興的,“原來是誤會一場!怪我誤會了楚王殿下的意思!”
“既如此,大家先去前院小坐,慢慢商議吧。”
“也讓溪如先梳洗一番。”
衆人來到前院,看見院子裏的聘禮,憋屈了半天的周景軒終於又找到了嘲諷機會。
“楚王府家大業大,準備的聘禮竟不及我一半,看來楚王殿下也沒有很在乎江大小姐嘛。”
“不過想想也是,畢竟是個二嫁婦,值不了那麼多。”
但這時,楚王忽然停了下來,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江凝晚。
江凝晚疑惑接過,“這是什麼?”
“婚書。”
“時間倉促,準備不夠周全,只有此物。”
聞言,江凝晚緩緩打開,看到裏面的內容時臉色一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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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吾乃浩威帝十六子,秦霜遲,吾疾病纏身多年,若驟然離世,楚王府盡數家產,歸江凝晚一人所有,此生無妾無子,任何人不得爭奪。此書爲證,天地爲鑑。立書人秦霜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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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念出這婚書內容,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。
這是什麼婚書,分明是遺書啊。
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,楚王竟然把全部家產都給了江凝晚。
還有比這更有份量的聘禮嗎。
“不可能吧?楚王府全部家產?”周景軒提出質疑。
他不信世上有這種男人,敢這麼早就立下遺書把家產給別人。
有了這封遺書,他就不怕江凝晚半夜殺了他嗎?那家產就全是江凝晚的了。
風險這麼大,哪個傻子才會寫這種遺書。
可江凝晚卻絲毫不懷疑這封婚書的真實性,因爲上面蓋了璽印。
“這上面蓋了璽印,皇上也知道了?”江凝晚難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“本王身份特殊,以防萬一,須得讓皇兄知曉,若將來有人與你爭奪家產,也好以此爲憑。”
江凝晚震驚得說不出話,這份婚書的重量,一下子在她手裏變得沉甸甸的。
他怎麼敢的?
把家產和性命都交給她。
在場所有人都爲之震撼,再多質疑也無法質疑。
怎麼可能呢,楚王怎麼可能如此看重江凝晚。
她可是個二嫁婦啊。
周景軒憋屈不已,摺扇攥得死死的,“今日江二小姐想必身體不適,提親之事改日再議!”
說完便呵斥隨從:“東西帶上,打道回府。”
秦北荒心口也像被壓着一塊大石,胸悶不已,他不明白,楚王那樣的人,怎麼會看上江凝晚,還給了份量這麼重的承諾。
江凝晚哪裏配?
“皇叔,你不是一時意氣用事吧?”秦北荒忍不住勸道。
“本王爲何要意氣用事?”
“婚姻大事,皇叔慎重!”
秦霜遲微眯起眼眸,“太后和皇兄都沒有意見,你有?”
冰冷的語氣提醒秦北荒他越界了。
秦北荒心頭一緊,秦霜遲是長輩,他怎麼管得到長輩頭上。
“我失言了,皇叔莫怪。”
“我還有事,就先告辭了。”
看着秦北荒那難看的臉色,江凝晚揚起脣角,叫住了他:“成親時,秦將軍可要來喝一杯喜酒啊。”
“會的。”
秦北荒暗暗攥緊了手心,快步離開,一刻也待不下去。
來時有多得意,去時就有多憋屈。
秦北荒走後,江秉德連忙把秦霜遲請進正廳,“王爺,關於婚事我們入內詳談吧。”
溪如不用嫁楚王,也就不用尋死覓活了。
凝晚二嫁還能高嫁楚王,也是喜事一件。
“王爺,婚期不如就定在下個月?我們也好再準備準備。”
但楚王卻從懷中取出一張紙,“欽天監已經算過黃道吉日,就在這月十五。”
聞言,江凝晚和江秉德皆是一驚。
江秉德擔憂道:“這月十五?那不就只剩下十日時間了?準備大婚怕是來不及吧?”
江凝晚也沒想到楚王竟然連黃道吉日都看好了。
那這個日子必然也給太后皇上看過了。
可是南征在即。
“快南征了,能不能等我回來再舉行大婚?”她不想再跟上一回一樣,匆匆成親。
秦霜遲彷彿知道她的顧慮,說:“本王問過皇兄,南征的日子在十六,不會耽誤你出發。”
江凝晚心頭一震。
她還擔心,成親一事會影響她參加南征,沒想到秦霜遲如此支持。
似乎也沒什麼好擔憂的了。
“那就依王爺所言吧。”
秦霜遲微緊的手心緩緩鬆開,這才轉頭看向江秉德,“那江國公可有意見?”
“我沒意見,就聽王爺安排。”
秦霜遲微微頷首,“那本王先回府準備。”
“凝晚,快送送王爺。”
送走了楚王,江凝晚連忙折返回來找她爹。
“婚期已定,凌家祖宅的地契給我!”
剛倒上茶的江秉德動作一僵,“我何時答應要把地契給你了?”
江凝晚語氣冷冽:“不把地契給我,我現在就去找楚王悔婚。”
若不把地契要過來,將來這樣的事情還會不停的發生,被人時刻拿捏把柄的滋味可不好受。
江秉德臉色難看,“婚姻大事,豈容你兒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