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忘恩負義,恩將仇報,無視我這兩年對將軍府的所有付出,算計我嫁妝,夥同陸清珩僞造家書欺騙我,逼我喝下凝金方讓我斷子絕孫,用血竭草害我性命,樁樁件件,天理難容!”
罪名是嗎,秦北荒的罪名只多不少!
江凝晚字字珠璣,言辭凌厲,讓秦北荒臉色煞白。
逸王妃氣得快要跳腳,怒指着江凝晚,哭天搶地跟秦太師告狀,“秦太師,你看看你看看,如此刁鑽的兒媳,我們伺候不起!”
“當着您的面她就敢如此污衊,背地裏不知道手段多狠毒啊!”
不等秦太師發話。
江凝晚便直視着逸王妃,厲聲道:“還有你這老妖婆!我們夫妻不和都是你這婆母無德!願意拿錢倒貼你,就是你的好兒媳,不願意掏嫁妝,就要給我立規矩,毒打我的陪嫁丫鬟!”
“逸王生前欠債是我還的!你的病是我讓人看的,吃的藥是我買的!沒有我,你早死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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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計較起來,你們全家都得跪下給我磕一個!”
那凌厲的一字一句,把逸王妃氣的揪住了胸口,險些一口氣上不來,指着江凝晚的手指直髮抖,“你!你!”
此刻秦太師的臉色都白了。
從未見過如此悍婦!
但他也聽出些不對勁,若江凝晚所言非虛,那秦北荒的確也有問題。
“母親!”秦北荒急切上前攙扶,轉頭憤怒看向江凝晚,“母親要是氣出個好歹來,我饒不了你!”
江凝晚淡淡掃了一眼,眼神不屑。
秦太師語氣沉重緩緩開口:“縱使秦北荒也有錯處,但自古沒有女子休夫,你們二人怨恨已深,還是分開好。”
“就讓北荒寫一紙休書給你,至於嫁妝,按照律例你是要淨身出戶,什麼都不能帶走的。但秦北荒既也有錯,那今日我做主,嫁妝你可以帶走一半。”
聽到這話,逸王妃眼底閃過一抹精光。
還好還好,一半也好。
“寫!北荒,你現在就寫休書!”
“我不想再看見這毒婦一眼!”
秦北荒轉頭怒瞪了江凝晚一眼,“事已至此,你別後悔。”
拿來筆墨,秦北荒提筆便開始寫休書。
江凝晚在椅子上坐下,倒了杯茶潤潤喉,見秦北荒正奮筆疾書,幽幽開口:“嫁妝,我要全部帶走。”
“一點都不可能給你們留。”
逸王妃慍怒,冷哼一聲,“你是被休的那個,你還好意思要求帶走全部嫁妝?可笑!”
秦太師也不滿地杵了一下柺杖,“江凝晚,給你一半已是仁至義盡,你不要得寸進尺。”
江凝晚看向秦太師,“敢問秦太師,若是我休了秦北荒,將他們全部掃地出門,這將軍府的宅子能歸我嗎?”
此話一出,在場之人皆是臉色大變。
如此膽大妄爲的話,何曾聽過。
她還真敢想!
秦太師想也沒想,當即回答:“這當然不能!”
江凝晚不甘追問:“分一半呢?”
“當然也不行,這宅子本就是秦家的!”
聞言,江凝晚揚起脣角,幽幽道:“那我的嫁妝,原本就是我的。”
“憑什麼要給他們分一半?”
真是天大的不公。
不過也可惜了,不能把將軍府分走,讓他們露宿街頭。
“這……”秦太師一下子被噎得無話反駁。
“歪理!都是歪理!律例如此,又不是我們非要扣你的東西!”逸王妃惱怒呵斥。
秦北荒也顧不得那麼多,氣憤之下只想立刻休了江凝晚。
繼續寫休書。
就在這時,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“聖旨到——”
海公公的高呼聲傳入正廳。
衆人連忙起身上前接旨。
“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,逸王世子秦北荒,德行有失,寵妾滅妻,於妻言語刻薄,全無愛護之意。國公女江凝晚溫婉賢淑,治疫有功,屢遭其辱,朕深感憐惜,爲正綱常,特准江凝晚休棄秦北荒。自此,男婚女嫁,各不相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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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聽到這聖旨內容,逸王妃當場大受打擊癱軟在地,臉色慘白。
這是一道休夫聖旨!
在場除了江凝晚,所有人無一不是震驚萬分。
好一句寵妾滅妻,誰是妾不言而喻。
“臣女接旨!謝主隆恩!”江凝晚接過聖旨,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。
徹底擺脫了秦北荒一家,從今以後她要爲自己活,好好的活。
海公公笑了笑,“幸好去江宅的路上撞見江大公子,說你來了將軍府,老奴才趕緊過來了。”
再來晚半步,怕是休書都要寫好了。
秦太師不敢置信地問道:“老夫沒聽錯吧?休夫?”
逸王生前再不受寵,但秦北荒可是皇帝的親侄子,哪能聖旨休夫?這不是打皇室臉面嗎!
“沒錯,是休夫,皇上特准的。”
聞言,秦太師臉色鐵青,“荒唐!簡直荒唐!”
說罷,憤怒拂袖而去。
江凝晚並不覺得奇怪,畢竟是個老古板,接受不了女子休夫這件事,何況被休的人還跟他沾親帶故的。
秦北荒如遭雷擊般,在原地愣了好一會,遲遲迴不過神來,無法接受這一道休夫聖旨。
擡起頭瞬間,對上了江凝晚的視線,秦北荒心頭一緊。
“你是何時要的休夫聖旨?”
“爲了這一日,你籌謀了多久?”
江凝晚坦誠直言:“從陸清珩入府那一日起,我無時無刻不在盼着今日。”
秦北荒只覺得胸口悶得喘不上氣來,她怎麼能說的這麼輕鬆?
“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,豁出性命去醫治病人,用治疫之功來換休夫聖旨。”
“你就這麼恨我。”
江凝晚輕嗤一笑,“用血竭草害我,還不夠我恨你們的嗎?你怎麼有臉裝無辜?”
前世她沒躲得掉血竭草,多苟延殘喘那幾年,都是閻王爺大發慈悲了。
“正好,我休了你,你可以擡陸清珩爲妻了,可別委屈了她。”
江凝晚輕嗤一笑,隨即立刻安排人手清點嫁妝。
重要的財物她已搬去江宅,但還有不少傢俱器物,都是極其昂貴的,當然不能便宜了他們。
沒多久,梨春便帶着人開始搬東西。
“金絲楠木牀一架、金絲楠木椅四張、百花玉蝶屏一扇、瑞龍屏一扇、瓊枝榻兩張、沉香蟠龍案兩張、鎏金花幾六張、流光紗八匹……”
隨着梨春一聲一聲響起,東西絡繹不絕地搬出去。
這些傢俱搬出來才知名貴,吸引了許多路人。
“這是誰家娶親嗎?好生氣派。”
“不是娶親,是休夫!”
“休夫?”
一下子人羣炸開了鍋,議論紛紛,熱鬧不已。
看着逐漸變得空蕩的將軍府,逸王妃倍感窒息,險些一口氣上不來,“好一個毒婦,這是要逼死我啊。”
“我們秦家收留你兩年,你就是這麼恩將仇報的!”
秦北荒連忙扶住逸王妃,轉頭瞪了一眼江凝晚,“一個棄婦罷了,說得好聽是休了我,可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會再要她。”
“到時候就後悔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