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逼急了眼的賭徒,失了手中最重要的籌碼,可是什麼瘋狂的事都能做得出來。
原着中古木堡之戰後,梁王沒有立刻反,一個是赫連瑾在最短的時間內穩住了北關的局勢;再一個,估計是因爲梁王跟北酈在利益分配上沒有達成共識。
北酈不插手攪事,又有北關軍在頭頂上虎視眈眈,梁王手裏那幾個蝦兵蟹將,根本翻不起多大的風浪。
大梁東面臨海,海上常有海盜出沒,故而東面海關駐有十萬水軍。
南面一些土着小國,人口還不如大梁一個州的人口多,南面邊境零零總總也只有二十幾萬大軍。
西部各州共有二十萬大軍駐守。
大梁邊關號稱的百萬兵馬,將近一半在北關。
但是,若論戰力,大梁各處邊關將士再加上各州府兵、駐軍,也不是北關邊軍的對手。
而且實力還是碾壓級別的。
所以梁王赫連瑄才會絞盡腦汁想得到北關的兵權。
赫連瑄手裏也有兵馬。除了他封地裏允許的兩萬兵馬以及藩王府規制內的三千府兵,他能掌控的邊軍數量大概在十五萬左右。
戰鬥力還參差不齊。
這麼點兵馬,不夠北關軍人吃馬嚼的。
當然,北關邊軍也不是鐵板一塊,朝中權貴誰的人都有。
司馬翀前些年在北關,也安插了不少心腹在裏面。
但是,有沈家之前在北關經營的幾十年,司馬翀那點人手,掀不起什麼風浪。
如今在北關,沈時戩才是北關邊軍的定海神針,真正的主力軍和精銳,是掌握在他手裏的。
只要有沈時戩在,北關邊軍就亂不起來。
沈喬安進來之前,沈紹安正在回想原着中沈時戩戰敗陣亡前後發生的事。
如果說梁王是瘋了的賭徒,那原着中的赫連瑾就是兇徒中的變態。
兩個人的較量翻江倒海、天塌地陷。
吾等凡人,全是炮灰。
沈氏嫡系的覆滅,就是兩人較量的結果。此局赫連瑾暫時失利,主要原因在那個隱藏至深的細作身上。
只要他找出那個細作,破掉梁王與北酈的合謀,就能將沈家覆滅危機解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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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着中的赫連瑾重用酷吏,他自己手段也狠辣,朝中諸臣陽奉陰違者甚多。
更有的大臣暗中開始支持梁王赫連瑄,在朝政上不斷給赫連瑾使絆子,使他的政令推行的很是艱難。
這輩子的赫連瑾行事手段溫和了許多,也懂得收買人心,朝中支持者甚衆。十多年過去,梁王早就失了先機,就算有兵權,他想反,也沒有起事的理由。
再有幾年,攝政王還政之後,梁王再想反,就越發沒了藉口。
除非他給赫連瑾硬拗上一個人人喊打的身份。
“時辰差不多了,天使來宣旨,父親肯定也會過來……”
沈喬安還在耳邊絮絮叨叨,沈紹安的思緒已經飄到了方才自己曾經靈光一閃的問題上:原着中古木堡之戰後,梁王沒有立刻反,一個是赫連瑾在最短的時間內穩住了北關的局勢;再一個,估計是因爲梁王跟北酈在利益分配上沒有達成共識。
可,梁王究竟是跟北酈利益分配沒有達成共識,還是因爲那個牽線搭橋的人不在了,梁王與北酈之間的聯絡出現了信息差?
沈紹安心中一沉,眼中就有了厲色,猛然坐起身瞪向自家大哥。
將沈喬安嚇得心裏一突,“紹安怎麼了?”
沈紹安回過神,淡聲回道:“沒怎麼。”
現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,不能這麼早下結論。而且沒有真憑實據,父親和大哥是不會相信他的判斷的。
沈喬安心下略安,“沒事就好,讓人進來幫你更衣吧?”
沈紹安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。
剛剛換好衣裳,沈紹安的房門就被人大力推開,父親沈時戩氣勢洶洶走了進來。
沈喬安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,“父親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沈喬安就被沈時戩揪着領子踢出門外,房門在一臉懵逼的沈喬安面前“砰”的一聲關上。
沈喬安心裏怦怦跳,感覺自己活了幾十年,從沒像今天這樣,過得如此……跌宕起伏。
沈紹安奇怪地看着父親。
沈時戩走到他身邊,壓低了聲音問道:“你昨日,跟那黃驃馬,說了啥?”
沈紹安吃驚地瞪大了眼睛:敢情您這麼大陣仗,還把大哥揪了出去,就問這?!
沈時戩一臉不耐,“快說,老子昨夜想了一宿,愣是一宿沒睡着!”
所以父親天不過午就到了赤水嶺,是天不亮就爬起來跑過來了?
看着父親那怨念深深的眼神,以及他眼下那片快到顴骨的黑眼圈,沈紹安直接笑瘋了。
沈時戩照準沈紹安後腦勺就來了一記狠的,“笑個屁!趕緊給老子老實交代!”
沈紹安連忙忍了笑,道:“我跟它講,叫什麼不重要,重要的是,它們將以與你同名,而感到驕傲!”
實際上他說的是:名字好聽才都喜歡叫,它們是土狗,而你是駿馬,它們能夠跟你重名,夠它們在小母狗面前吹一輩子。
但這話說給老爹聽,老爹會打死他的。
沈時戩捋着鬍鬚,重複了幾遍之後,頗爲感慨地點了點頭,“說得對!一個人能夠聲名遠揚,從來不是姓氏名諱帶來的。”
他“噝”了一聲,又問道:“它怎麼能聽得懂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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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紹安語重心長回道:“因爲它聰明啊。”
沈時戩“哦”了聲,稍一回味立刻覺得不對勁,揚起巴掌劈頭蓋臉照頭就打,“好你個小兔崽子,居然敢拐着彎罵老子笨!你膽兒肥了!”
沈紹安連忙捂住頭,滿屋子亂跑,“父親,兒子冤枉!兒子哪敢說您笨啊,您聰明!聰明絕頂還不行嘛?”
“你意思是老子跟你那馬一樣?”
“絕對沒有!”
門外的沈喬安把門打開,“父親,趙總管到了。”
這一鬧,把沈時戩想問的最重要的一個問題給鬧忘了。
他理了理衣襟,嚴肅的“嗯”了聲,又朝沈紹安冷哼一聲,“臭小子,等會兒再收拾你。”
沈喬安與沈紹安緊跟其後。
沈紹安看見自家大哥不停朝他使的眼色,心知大哥心裏的好奇心已經爆棚。
但是這件事,三兩句話又說不清楚,所以大哥的好奇心,註定是得不到滿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