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激怒

發佈時間: 2025-04-17 09:48: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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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景昌臉皮不停抽搐着,盯着秦姝的眼神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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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姝方才說的這些話,都是他曾經說與秦姝的。

如今卻被她原樣還給了自己。

秦景昌渾身都在發抖,牙齒咬得咯咯響,恨聲說道:“你是故意的!故意要求用最好的東西、故意要賣店鋪……”

他死死盯着秦姝,“所以鍾槐是你找來的?那五萬兩高利貸,就是爲了讓我傾家蕩產、一無所有?!”

秦姝輕輕搖了搖頭,道:“鍾掌櫃的確是我找來的,可是銀子卻是二叔您主動去借的呀。”

她笑眯眯地看着秦景昌,“什麼傾家蕩產?什麼一無所有?”

“西府的每一塊磚、每一片瓦,哪一樣是二叔賺錢買來的?我也不過是將我爹這些年送出去的東西,收回來而已。”

“若不是因爲二叔太過貪婪,什麼都想要,又怎會爲了阻止侄女兒賣店鋪,而去借高利貸呢?”

秦姝譏諷笑道:“二叔當初爲了留下鋪子借高利貸,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吧?若是沒了那些鋪子做掩護,我跟我娘私房裏的那些銀錢,二叔又該如何掩人耳目、收入囊中呢?”

秦景昌目光如電,驀然看向秦姝,惡狠狠的、一字一句說道:“你一直都知道,對不對?”

秦姝攤攤手,“這很難猜嗎?你敗壞我的名聲,不就是爲了讓你女兒替嫁入程府;那落川澗的刺客,也是二叔安排的吧?”

她雙眼亮晶晶地笑看着秦景昌,“很可惜,你的刺殺行動失敗了。南城門我當衆退親,二叔將我跟秦寶怡換戶籍的計劃也隨之告吹。”

“二叔,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感覺,很不好受吧?”

秦景昌卻突然笑了起來。

他臉上帶着笑,眼睛卻陰鷙可怖,極輕極輕地說道:“一場空?你怎知我是一場空?”

秦姝適時露出詫異的表情。

秦景昌得意地笑裂了嘴,“你有一只可容納萬物的血玉鐲,你府裏的那些東西,都在裏面,對不對?”

秦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,“二叔在說什麼?侄女兒怎麼聽不懂?”

“不,你聽得懂。”秦景昌咧着嘴笑得像只狐狸,“你以爲別人都不知道?以爲那只鐲子不值多少銀子,就算丟在府裏也無人在意?”

他冷冷一笑,道:“可你不知道的是,蔚然是從五年後回來的。這只鐲子上一世的主人,是她!”

秦姝擡起袖子,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,“虧得二叔還是個讀書人,怎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?若侄女兒果真有這種寶物,何需忍耐二叔這麼久?”

她偏頭想了想,道:“劉蔚然?二叔說得可是二嬸的孃家侄女兒?昨日侄女兒還見她父母來找二叔要銀子,說是他家二女兒得了瘋病,二叔曾經答應過要爲她治好。”

“二叔到底是有多想得到東府的財富?都想到魔怔了嗎?居然會相信一個瘋子說得話?”

秦景昌微微一愣,又迅速問道:“可府中所有的東西,爲何能一夜之間全部消失?”

秦姝一歪頭,反問道:“二叔確定,那些東西是一夜之間消失的嗎?”

“二叔在此之前,打開庫房看過嗎?”

“二叔夜裏的時候,天天守在東花園子,徹底不眠不休嗎?”

秦景昌死死盯着秦姝的眼睛,冷汗慢慢從額角流了下來,“可是東府能夠出入的府門、角門,都是我安排的人……”

秦姝哈的一笑,“二叔壞事做了這麼多,怎麼還如此天真?”

她直直看向秦景昌,譏諷道:“東花園子由漕幫幾位大哥把守,誰敢在我的地盤放肆?”

秦景昌臉色灰敗,強撐着問道:“那你說,那些東西,送給了誰?!”

秦姝輕蔑笑道:“二叔忘了,我爹孃入府那日,曾經說過的話了嗎?”

秦景昌一怔,當日秦姝的話頓時在腦海中閃過,問道:“童將軍?”

秦姝但笑不語。

不是,那是誰?

秦景昌突然想到在南城門對秦姝維護有加的肖宬,還有肖老夫人身邊的玉嬤嬤,心下一突,失聲道:“是晉王?!”

秦姝攤攤手,“二叔說是,那就是嘍。”

秦景昌額角汗出如漿,雙目猩紅,用力一拍牢柱,大聲咆哮道:“你怎麼敢?!”

秦姝冷笑,“不敢?難道要留給你這個殺害親兄、天良喪盡的殺人兇手?”

她“啊”了聲,微微笑道:“不妨再告訴二叔一件事。秦寶怡帶進程府的首飾和銀票,都是假的。”

秦景昌瞬間愣住,“假的?”

假的?!

難怪當初府裏別的財物全部消失,唯獨留下了這些嫁妝。

原來如此。

原來如此!

程袤知不知道?

當初,秦景昌知道程袤急需那筆銀子,這才用嫁妝銀子做交換條件,與程袤談成了替嫁。

若是假的……

秦景昌簡直不敢想,若是程袤知道那些銀票全是假的,會如何對付他,對付他的女兒。

所以這個死丫頭,果然攀上了晉王!

所以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,用這麼短的時間,將嫁妝和銀子換成以假亂真的假貨。

然後好整以暇,等着他上鉤!

秦景昌猛地站起,撲到牢門邊,隔着牢門,呲着牙,惡狠狠道:“你怎麼敢?!你就不怕,這件事被程大人知道,會如何對付你?”

秦姝雙手一攤,俏皮地歪了歪頭,“這件事,跟侄女兒有什麼關係?放在我庫房裏的東西,是真是假跟別人有關嗎?”

她溫柔一笑,聲音甜美又無辜,“是二叔將這些送進了程府,所有的後果,都是二叔造成的呀。”

秦景昌此刻,將秦姝生吞活剝了的心都有。

他咬牙切齒看着秦姝,一字一句如毒蛇吐芯,噝噝說道:“鐲子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關係?財物到底到了誰手裏又有什麼關係?只要我讓人將那鐲子交給寧王,讓他派人殺了你,你猜,你能不能活?!”

秦姝再也忍不住,仰天大笑起來。

秦景昌強自忍下心中的不安,恨聲問道:“你笑什麼?”

秦姝輕輕拭去眼角笑出的淚水,低低謂嘆道:“不巧,昨日鍾掌櫃與侄女兒說起話來時,說是二嬸被趕出府前,什麼都不拿,唯拿一只破不溜丟的玉鐲子。怎奈鍾掌櫃還給二嬸時,不小心掉到地上,碎了。”

她滿目悲憫,幽幽說道:“二叔,你既做了惡人,那就乾乾脆脆做個壞人,始終表裏如一的壞,不好嗎?”

“可是二叔做了那等喪盡天良之事,還要給自己披上一層僞善的外衣。如此恬不知恥、貪得無厭,看看,連老天爺都不願幫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