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陡然後退了幾步，錯過沈宗海的掌風。
沈宗海那一掌拍在牆邊的香案上，桌子應聲而裂，帶起一片塵灰。
他卻沒有收手，繼續衝着姜鯉出手。
姜鯉的眼神變得兇悍了起來，和沈宗海過招。
他的招數很怪，變幻莫測，而且總是能在不經意間化了她的力道，綿掌春風化雨，卻一點都不可小覷。
難怪乾爹說這些勢力之中，玄門是數一數二的，由此看來，確實很厲害。
不過姜鯉的實力也不可小覷，她雖然年紀小了一些，但是她經歷過的那些都是你死我活的殘酷，她曾經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殺死了五個頂尖高手，突出了重圍，不然也不會受她那個乾爹如此器重。
沈宗海也感覺到了，姜鯉小小年紀，實力竟然如此強悍，背景一定不簡單。
這樣的人，放在沈晏身邊，可惜了，如果有一天沈晏要反叛他，姜鯉對於玄門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威脅。
既然如此，倒不如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，他走了神，姜鯉飛起一腳朝着沈宗海的胸口衝了過來，沈宗海連忙提起胳膊抵擋，往後退了一步，抵住了後面的書桌。
姜鯉收回手，擡眼看向沈宗海，身上那股凌厲的氣息和凜冽的眼神消失殆盡，又變回了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。
“你是沈晏的爸爸，我不想動手的。”
沈宗海微愣，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，看的姜鯉莫名其妙。
“沈晏，對你來說很重要？”
沈宗海吸了一口旱菸，聲音也像是帶了煙氣一樣，聽着很厚重，還有些啞。
姜鯉點頭：“嗯，很重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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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多重要？”
姜鯉沒有說話，眨了眨眼睛，眼睛裏似乎有一絲迷茫，敷在眼底，看着沈宗海，等着他說下面的話。
“如果是讓你爲了他去死呢？”
沈宗海的聲音輕飄飄的，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威脅，但是扔出來的每句話都是坑，姜鯉一不小心就會進退兩難，甚至還會讓沈宗海抓到小辮子。
他的神情沒有半點變化，看向姜鯉的時候始終都是笑眯眯的，像是一名慈愛的長輩。
姜鯉垂眸，似乎是在認真想他的話，可眼底冰凌遍佈，豎起了一道冰牆，這個老東西，居然上來就這麼跟她說話，她倒是要看看這個老東西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。
姜鯉擡眼看向沈宗海，聲音清脆，像是咬碎了的蘋果：“沈晏是有危險嗎？”
沈宗海笑了一聲，聲音憨憨的，在房間內走動，聲音綿長，姜將接下來的話娓娓道來。
“沈晏身體弱，並不是因爲生病，而是他體內有一種禁制。”
姜鯉心下驚訝，沈晏體內有禁制？
她不動聲色，繼續聽着沈宗海下面的話。
“我找人看過，禁制不解除，沈晏活不過三十歲。”
他一邊說一邊看姜鯉的反應，從她的臉上和眼神裏看到了焦急擔憂，她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：“怎麼樣才可以救他？”
看姜鯉這麼擔心心急，沈宗海的眼角不動聲色的劃過了一抹笑意，嘴角勾起，帶着算計。
“玄門禁地有一種古法，聽說可以解除他的禁制，但是迄今爲止，沒有人能深入禁地，我曾經派人進去過，無一生還，如果你想救他，就要冒險，有可能會死在沈晏前面，我這麼說，你還堅持要救他嗎？”
沈宗海轉身看向姜鯉，眸光銳利，深藏在眼底的都是精明。
姜鯉抿了抿脣角，眉頭微蹙，乾爹難道有事情瞞着她？她不記得資料上說沈晏有禁制，也從沒聽說玄門有什麼禁地啊。
斂起自己的情緒，姜鯉擡頭：“你說的都是真的嗎？”
“當然是真的，沈晏恐怕沒有告訴過你吧？”
沈宗海繞過桌案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。從抽屜裏拿出來了一個圓形的檀木盒子。
姜鯉的目光隨着他的動作而移動，回答道：“沒有。”
沈宗海打開檀木盒，劃了一根火柴，火光跳躍，在她眼裏落下一簇光點。
把檀木盒裏的松香點燃，沈宗海的聲音伴隨着煙霧吐出：“這件事是整個沈家的祕密，旁人都不知道，你自然也不會知道，若是你不信，便去問問沈晏。”
“玄門在哪兒？”
姜鯉沉默了幾秒鐘，裝傻的問了一句。
沈宗海掀了掀眼皮子，把火柴盒扔在桌子上：“方才你在院子裏看到的那些人，都是玄門的人，如果你想救沈晏，你就加入玄門，經過一段時間的錘鍊，通過了玄門的考覈，我自然會允許你進入禁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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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話說的明明白白，不過就是想讓姜鯉加入玄門，些這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。
可是她不明白的是，沈晏如果體內真的有禁制，又何必謀劃了這麼大一盤棋？他把自己養在身邊絕對不是發發善心，難道是跟沈宗海一樣的目的，都是爲了禁地裏的古法？
姜鯉的心思兜兜轉轉，有些複雜，卻沒有沉默太久，她現在的人設，想的太多就會招致沈宗海的懷疑。
不過，她不能這麼快鬆口。
“我要問問沈晏，如果你沒有騙我的話，我願意加入玄門。”
姜鯉迎上沈宗海的目光，聲音始終帶了些許稚氣，說話的時候總是喜歡盯着人的眼睛，彷彿一切在那雙眼睛下都無所遁形。
沈宗海點頭：“好，如果你想清楚了，就自己來沈家找我。”
姜鯉點頭，轉身朝着房間外面走過去，眼睛裏光影閃爍，暗影叢生，諷刺的勾了勾脣角。
原來大家都有祕密。
出了書房，沈晏就在樓下等着，他坐在沙發上，一條腿翹起，雙手交疊放在腿上，微微向後靠在沙發背上，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周圍一片歲月靜好，從沒有人，這樣一心一意的等着她。
姜鯉站在樓梯口沒有動，盯着沈晏，眸中神情複雜。
她擡腳下樓，聽見腳步聲，沈晏才擡頭看過來。
沈晏起身，朝着姜鯉走過去，她撲進懷裏，沈晏伸手把人攬進懷裏，眉眼之間壓着一股子不易察覺的陰鬱。